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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练眼疾手快将白双拦腰抱住。
他凑近她的耳朵,“为了黎绶你就弃白府几十口人不管了?倘若你真的这般,大可以去寻死。”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字字句句都透露着黎练的狠劲。
白双被松开的时候僵在原地不动。
上一次,黎练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转身看向黎练,“你敢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激起民愤吗?”
“你觉得我不敢?”
黎练眸光越发冷凝。
白双被他盯的全身发毛,“疯子!你简直就是疯子!”
他抓住白双用力捶打在自己身上的手,“也不是非要你不可,只是我对你还有几分兴趣罢了。倘若连你都不能给我带来兴趣,你可以看看和尚青和大人府上的下场。”
“和大人!”白双呼吸一滞,“你对他做了什么?!”
和尚青往日在侍郎府上做门生,白双从几岁的时候就经常被他抱在怀中躲过爹爹惩罚。
白双鼻尖一酸,不敢想象儒雅温和的和大人会被黎练如何折磨。
但黎练并未回应,他甩开白双的手又掸掸自己有些皱的衣服,“我只给你叁天,嫁进太子府还是如何都由你自己选择。”
说罢,黎练面色如冰的转身离去。
白双看着他离开连连后退好几步最终跌坐在地上。
送走太子,白氏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这副绝望痛苦的样子就先落了眼泪下来。
“双儿你没事吧?不要怕,不管出什么事情爹爹和娘亲都会保护你的。”
白双被白氏抱在怀中,木楞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直到视线逐渐被拥上来的下人挡住。
她轻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秀儿也在一旁抽泣,“小姐,您不要吓奴婢啊。”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不是不能嫁。
只是如今早已经和黎绶私定终身,倘若黎练发现的话会不会以此为由还是会灭了白家呢?
不对……
在出蓉城的那个客栈中黎练一定已经知道了,如此,他究竟又图什么呢?
“娘,对不起。”
白双忽然抱住白氏。
白氏心中咯噔一下,“双儿,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都怪我,怪我一定要你从边关回来,这下不管白府如何做都难逃命运!”
白双从她怀中出来,“不,娘,我要嫁给太子,但要事先和你们断绝关系。我不想因此叫爹爹打破他的原则被人唾弃,也不愿往后再因为我的事情牵连你们。”
“傻孩子!”白氏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你说的什么话?爹娘怎么可能会放任你被欺负?若这是天意,娘也绝对不会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姐姐的婚事就是因为我做的主,哎,我知她并不开心,我不能再在你的身上犯这样的错。况且太子不比沧恩,觉你又怎会一心一意呢?”
不料白氏纠结的只是黎练对自己好不好。
白双心中感动,“娘,您放心好了,姐姐和姐夫会过得很好的。但如今我嫁不嫁进太子府已经不是一桩婚事那么简单了……”
白氏不懂这些却也能了解太子对双儿势在必得。所以一定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得到她。
可她怎么舍得让自己女儿下半生过得痛苦来换他们的安稳?
“双儿你别说了,我已经让人叫你爹爹回家来,等他回来之后就能有办法了。”
白氏安抚,但白双只是凄惨的笑笑,“不会有办法的,娘,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要是我……”
要是她不和当初的汝漓相识纠缠,不一时冲动去找太子求助,也没有听爹娘的话早些嫁给一位世家公子便不会有这些事情。
她垂眸,“……我会担起这个责任的。”
花厅中一时混乱,片刻后白尚书就从外急匆匆的回来。
遣散开下人,白尚书一脸担忧的跟着白氏回小院商议。
白双被秀儿搀扶着等在院里的屋子门外,始终一言不发。
“……”
“尚青已经被关押大牢,竟被安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可双儿怎么办?真的要她嫁进太子府?不行!白钰,你要是敢让双儿嫁进去我就自裁!”
白钰心疼,“珠玉你莫担心,我断不会送双儿入火坑,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来,也容我想想办法……”
“……”
屋子里传来白氏低低啜泣的声音,混杂着她怒意和白尚书安抚的话语。
白双盯着这院中的花草树木,处处都是自己当初和姐姐玩闹最熟悉的地方。
若是一切能重来,她想她还是舍不得不去与黎绶相识。
所以这一切如果真的能够让她来解决,她自然会义不容辞。
白双忽然扭头看向担忧自己的秀儿,“秀儿,如果我去太子府,你愿不愿跟着我一起去?”
秀儿的眼圈始终是红红的,听着她这话就哭了出来。
“不管小姐去哪里秀儿都会陪着小姐的。”
白双笑笑,“但去太子府会遇到许多未知的事情,兴许还会死在那里你也不怕吗?”
秀儿一愣,“小姐您别说了,秀儿不想让小姐出事……”
她轻拍秀儿的肩膀,“所以你还是留在府上的好,我也不放心你跟着我去。”
说完,白双转身去扣响门。
“小姐……”
秀儿欲言又止。
但白双已经开口,“爹,娘,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白尚书叹气。
门打开又关上,秀儿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她只听见夫人的哭声与白尚书的叹气,以及透过窗纸模模糊糊看见里面小姐对着夫人和老爷跪下的举动。
一个时辰后白双独自出来,眼圈红肿的似是两颗核桃。
身后的屋子里没有啜泣声了,只留沉默。
她一言不发走出院子,秀儿跟在身后默然落泪也不说话。
回到霜院,白双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写了两封长长的信,接着又写了一封只有寥寥数句却是最用心写出的信。
这一夜,白府上下皆难以入眠。
……
次日,白双亲自去驿站送出其中两封信后又去了一趟白马书院。
接着,她就朝着太子府邸的方向去了。
向南的马车在她之前于太子府邸门口停下。
两人下马车都看见彼此。
风度翩翩是向南,同在沙堰北看见的向南判若两人。
白双不过一眼就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目不斜视的就走进太子府。
而向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又难以再移开。
今日她是一个人来的,等在外的就只有从沙堰北回来时黎绶派遣给她的车夫。
看见白双,太子府门口的侍卫自然的让出一条路来还恭敬行礼。
“白小姐。”
白双不曾理会直直往里。
向南跟上来,“你来找太子的?”
她没有回应。
“太子此时应该不在书房,我带你去吧。”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白双想若不是做出亏心事来恐怕向南也不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而向南的的确确是做出亏心事来,一次又一次的违背他们之间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