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低调简单,她才不要。她要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她喜欢的男人为她举办了千年以来最豪华的结道大典,为她付出了很多心力。
结道大典人生只有一次,简单低调有什么意思?
虽说她爱美,还有些小虚荣,但她还是一个好女修。
“你喜欢就好。”桓宗有些遗憾,“只可惜宗门里一些弟子去了其他宗门驻守,不然我能让大典更加热闹的。”
“没关系,这样的排场,已经足以让很多男女恨死我们了。”箜篌牵着桓宗的手,眉目如画,“日后只要有人举办结道大典,就会想起我们的结道大典。想一想……就很开心呀。”
“你啊。”桓宗笑了笑,与箜篌走到了山峰边。
“请鸾凤和鸣车。”
琉光宗弟子齐齐祭出飞剑,飞剑在两人面前搭成了一座华光闪烁的桥。云华门的师姐们见状,也都祭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宝。
云层中,八匹飞天马驮着一辆华丽无比的鸾凤车停在了剑桥那头。
桓宗率先踏上用飞剑搭成的桥上,转身看箜篌。箜篌对他笑了笑,跟着踏了上去。
风起,箜篌身上的披帛猎猎飞舞,她脚步微顿,转身看着身后的云华门师姐们。师姐们笑看着她,甚是还有师姐用术法在剑桥四周,营造出龙凤飞舞的虚影。
“往前走,不要回头。”灵慧微笑着道,“我们就在你身后,你不要害怕。”
箜篌对她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小声道:“我不怕。”
这一生,她遇到了最好的师父,最好的师兄,最好的同门,还有最好的……桓宗。所以,她无所畏惧。
云华门正殿,宾客们都在大门外等着这对有情人出现,有人远远瞧着飞天马拉着一辆马车过来,忍不住惊呼道:“那可是鸾凤和鸣车?”
鸾凤和鸣车不仅是名字吉祥,而且这辆马车是琉光宗某位已经飞升的前辈所有物,据说只要坐过这辆马车,就会给人带来好运。自从这位前辈飞升以后,他们以为鸾凤和鸣车已经被前辈带去了仙界,没有想到竟然还在琉光宗,并且被他们藏了这么久。
为了办好这场结道大典,琉光宗把这种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看来金岳对徒弟的这门婚事很满意。
琉光宗拿出来的东西,几乎每一样都能让修真界看傻眼。而云华门似乎也不想自家弟子被看轻,摆放在正殿上的东西,都是不多见的好东西。
两个大宗门齐齐给后辈长脸的行为,让在场的宾客们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琉光宗好东西多他们是知道的,没想到平日不显山露水的云华门也如此有底蕴,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以为,云华门在十大宗门里只能排倒数?
鸾凤和鸣车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降落,穿着华丽喜服的新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什么叫天作之合,容貌出众?他们总是用这种话来夸奖别人,但是到了今天,这两句话只能算是实话。
总是一袭白衣的仲玺穿上艳红的喜服,整个人都染上了喜气,那张好看的脸,让不少女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头戴凤冠,长裙曳地的箜篌更是人比花娇,两人站在一起,实在再相配不过。
有心人发现,某些宗门平日不露面的长老也出现在人群中,琉光宗与云华门几位长老倒是不见踪迹,不知去了哪儿。
“拜天道,得天道庇佑,愿二位携手飞升,早登仙界。”
箜篌与桓宗站在殿门外,朝着天空深揖到底。
“入殿门,拜先祖。”
殿内的贡桌上,摆着代表云华门与琉光宗的徽章。这一拜,是为了感谢历任先辈的付出与对后辈的教导。
“夫妻对拜。一叩首,与天地同游。二叩首,恩爱到白头。三叩首,相伴到永久。”
叩首结束,箜篌与桓宗从指尖逼出一滴心头血,这是结道大典上最重要的是,结同心契。
只有结了同心契,才能算是天道承认的道侣。
两人的心头血交汇在一起,最后一分为二,飞入两人的眉间。天上红云阵阵,灵气翻涌,这是天道承认了他们道侣的意思。
“礼成。”
嘭!
云华门的暑九长老从地上爬起来,怕了拍身上的灰:“结道礼成了?”
众人:“……”
暑九长老干咳一声:“邪修终于打过来了。”没让邪修破坏徒孙的结道大典,他们已经很努力。
众人:“……”
终于?
第154章 可笑
邪修默默隐忍了几百近千年,这些年因为实力不济,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甚至连毫无修行天分的低贱普通人,也开始穿起绫罗绸缎,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反而是他们这些曾经显赫一时的邪修们,仿佛成了阴沟里的苍蝇臭虫,只能隐姓埋名,过着食不知味的日子。
低贱的普通人类算什么呢,生得多,给口吃的就能活下去,割了一茬又会长出一茬,邪修实在不明白,那些名门正派为什么要费劲儿照顾这些低贱的普通人。
更可笑是,不少正派修士竟然跟普通人混居在一起,丢尽了修士的颜面。
苦修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高高在上,为了体验所有人都匍匐在脚下的得意?
邪修看不惯名门正派的行为,眼见名门正派在整个修真界占了主导,他们心里是又急又气。名门正派多了,那么天下的灵脉资源也大多被名门正派拿走,他们邪修势单力孤,还能得到什么好东西?
近几百年来,正派隔三差五就出现几个惊才绝艳的弟子,尤其是琉光宗的那个仲玺,简直就是人形杀器,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他们邪修好日子过。
好不容易等到尊主醒来,并且还有了整个修真界无人能及的大乘期修为,扳倒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有望,他们自然高兴万分。
初八这一日早上,天还没亮邪修们就在各个尊者的带领下,四面八方涌入雍城,准备在城内大杀特杀。
但是他们还没进城,就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跑了这么久还没靠近城门?
一炷香前,他们刚从某一棵树旁边跑过,怎么现在又看到它了?
不对,不对,雍城不是内陆地区吗?怎么前面忽然出现了汪洋大海,海的四周还是几丈高的焰火?
冲到东门的邪修们不敢往前走,带头的尊者冷笑:“这些伪君子尽用这些藏头露尾的手段,不用怕,都跟着我走,这都是幻境。”
他手中的法器一挥,四周的幻境顿时全消,前方哪还有大海火焰,只有连守门人都跑走的城门。
“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都是些缩卵蛋,还没打进去就自己先躲了。”为首的尊者更加得意,“嘴上说要保护百姓,遇到危险比谁都跑得快。”
领先他半步的青衫修士看着空荡荡的东门不语,见语气狂妄的尊者带着其他属下往前冲,他眼神微微一变,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
“木樨尊者。”方才还十分狂妄的尊者忽然转过头盯着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木樨尊者冷眼不答,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哼,什么玩意儿。”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被木樨尊者甩脸,领队尊者有些不高兴,朝地上唾了一口,“若不是他信誓旦旦说什么能用凡尘界普通人的怨气来影响名门正派修士的心境,弄得声势震天,结果被琉光宗与云华门的弟子发现,名门正派也不会如此防备我们。”
为了启动凡尘界的那个阵法,不仅往里面填了好几万百姓的性命,他们还抓了几个散修与不讨喜的邪修献祭,耗费了几年的时间,说失败就失败,派去凡尘界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逃回来,还有脸跟他摆脸色?!
“尊者您说得对,那个木樨就是仗着尊主的信任,才如此目中无人。他若真有如此本事,当时在凡尘界待了那么久,就该发现拜入云华门的那个五灵根女弟子,结果白白让他们正派捡了便宜。”跟在尊者身后的亲信接话道,“这么好的修炼苗子,若是拜入我们邪修门下,该有多好。”
尊者冷笑:“这种好资质女弟子,再难得又能如何,这才不到二十年时间,难道还能指望她推翻整个修真界的伪君子?”
那个叫箜篌的女弟子,坏了他们不少好事,领队尊者很难对她有什么好感。听亲信拿她说话,神情有些不高兴:“走,先去城里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们一行人冲进城,本以为街上会是哭叫声沸天,哪知道整条街道上都没人,地上洒满了喜仪队飞过上空后留下的花瓣,整个街道上盈满了花香味。
领队尊者隐隐觉得这个场景有些邪门,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救了他,因为一道剑气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的亲信就死了大半。
尊者暗道不好,转身欲逃,但是他的上方、后方、前方都出现了元婴期修为以上的修士。
这个三个修士身后还带着不少手拿本命法器的弟子,这些弟子穿着各大门派的服装,分明是来自各门各派。
“我等再此恭候各位多时。”和风斋的斋主安和执剑于手,挽了一朵剑花,翩翩如玉,“各位这是想去哪儿?”
领队尊者看着名门正派的人把四周守得密不透风,面色如霜:“你们早就有所准备?”
安和嗤笑一声,这些邪修动作频频,整个修真界谁想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今日有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谁不想出几分力?
“你们当真以为,杀了我们,就能保证你们风光如旧?”领队尊者眼神扫过这里,这里面没有琉光宗的人,“琉光宗的人没有告诉你们,我们的尊主已经是大乘期大圆满的修士?”
“大乘期圆满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当着我们的面立地飞升?”安和嗤笑道,“若他真能立地飞升,留下你们这些败类让我们收拾,那就更好。”
领队尊者脸上的狂妄之色顿消,他祭出本命法器:“你们堂堂名门正派,这么多人围堵我们,恐怕有以多欺少之嫌。”
“没有这种嫌疑,我们本来就是以多欺少。”翘着二郎腿坐在飞剑上的潭丰拍干净身上的干果壳,起身朝天拱手道,“尔等犯下诸多杀孽,作恶多端。今日我等即使被世人骂以多欺少,也要护卫天下百姓不受你们这些手狠手辣之辈欺辱。天道在上,想必他也是能够理解我们的。”
领队尊者:“……”
怕打不过就靠人多取胜,这么不要脸的事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名门正派真是一代比一代厚颜无耻。
战争一触即发,所有人都没有动,两边人马对峙着,仿佛谁先动手,谁就输了。
安和理了理身上今天才换上的新锦袍,对身后的师弟道:“真不愧是同门师兄妹,那个潭丰跟箜篌仙子说话一样气人。”
难道这是云华门对敌手段,还没打就先把人气个半死,等真正开始动手时,对方已经被气得头晕脑胀,就很容易被找到攻击的弱点。
没想到啊没想到,云华门行事竟如此不拘小节。
安和的师弟尴尬笑了笑,往四周看了几眼,见没人注意到这头,才偷偷松了口气。这里都是修士,说话很容易被人偷听到的。
半柱香过去,领队尊者再也受不了四周压抑的气氛,准备跟这些人血战到底,等尊主来救他们时,他身边的属下却接二连三往地上倒,不多时已经晕倒大半。
“看来无名真人与师叔研究的药很有效果。”城门外的阵法,确实是不起眼的迷幻阵,但那个阵法并不是真的让这些邪修无法靠近城门,而是让他们无知无觉吸入与海水味道相近的毒药。
但凡有修为的人,都不会轻易中毒,因为他们会敛息许久。唯有让他们以为海水的味道是幻境影响了他们,才能让他们无知无觉中毒。
至于进入城门以后闻到的花香,那是毒上加毒,他们云华门做事,向来讲究稳中取胜,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你们、你们无耻!”领队尊者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属下们,双目赤红如血,对潭丰嘶吼道:“我要杀了你。”
潭丰当下毫不犹豫掏出一件防御法宝挡在身前,闪身躲在修为高深的谷雨长老身后。
谷雨长老身为云华门三位长老中话最少的人,出剑却很利落,与他同时出手的还有昭晗宗、碧羽门两位长老,这位邪修尊者在邪修里是排名前五,挥手就能地动山摇的高手。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名门正派做事会这么不要脸,没打就先用毒,声势赫赫围了一大堆人,出手的却是三个跟他修为相近的修士。
“若不是为了等你们毒性发作,我们何必演这么一场戏,还陪你说这么多废话?”潭丰跳下飞剑,招呼四周其他修士,“各位道友,除魔卫道乃是我辈责任,如今邪修们在此,我们岂可无动于衷?”
说完这些话以后,他一剑挥去,地上昏迷不醒的邪修们,有好几个已经人头落地。
“潭丰道友说得很是,除魔卫道我们理当义不容辞。”
“今日决不能放走一个作恶的邪修。”
大家热血沸腾地抡起自己的法器,砸的砸,砍的砍,把昏迷不醒的邪修全都斩杀于此。
“阿弥陀佛。”一位清净寺和尚把身边躺着的几个邪修超度了,转头悲悯的念着佛号,“邪修虽恶,但我等仍旧不忍他们在痛苦中死去。如此无知无觉轻松的往生,也是一份功德。”
“大师说得是。”
“天道仁德,我们又怎忍心让这么多人痛苦?”
“哭着来到这世上,平静地让他们离开,生死轮回,莫不是如此。”和尚抖了抖手上的袈裟,披在身上,“善哉善哉。”
“你们……”尊者吐出一口鲜血,不知是气的,还是受了内伤。他看着满地的尸首,而正派却没有一人伤亡,只觉得荒诞可笑,气息不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