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小姐听嫡母这般夸奖温家小姐,她立即就意会,知道自己的嫡母这是要捧温家小姐呢。
闻言,她当即笑眯眯的说:“母亲你说我,我不反对,其实我也觉得温小姐长得很有灵气呢,这皮肤又白又嫩的,年纪有小,再艳丽的颜色也衬的起来。我的脸黑黝黝的,这种艳丽的宝石戴起来不是显得我更黑了,更不好看了吗?”
闻言,小南瓜连忙笑道:“苏姐姐脸色并不黑呀,我看着只是有些泛红而已。再说了苏姐姐也比我比我大不了多少,平时若是能多吃些美白的食物,将来指定越长越白。”
但凡是女的,不管年龄大小,就没几个不爱美的。听见小南瓜那儿有美白方子,苏大小姐连忙凑到她跟前笑道:“什么样的食物能美白啊?妹妹和我说说呗。”
小南瓜回道:“这个嘛,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需的食材也不相同。我有一个亲戚家的姐姐最擅长这个,以前我的小时候头发和脸色也有些黄黄的,后来按着她开的方子喝了两三年的炖汤,,加上用她和我娘做的面脂,坚持下来皮肤就白嫩了许多。苏姐姐若是得空了,可以来我家一趟,我请我姐姐给你把个脉开方子。”
苏大小姐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偷着觑了一眼自己的嫡母。咏星县主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一脸笑颜如花的开口:“暖姐儿说的姐姐云娘子膝下的那位姑娘吗?我只知道她母亲医术精湛,难不成她也会瞧病不成?”
暮云这会儿笑意盈盈回道:“淑华那丫头倒没有那么精湛的医术,只不过她自小跟在玉兰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一些基本的脉象还是能把的出来的。这不是年轻的小姑娘们都喜欢打扮,她们也有那闲工夫,因此整日里研究花儿粉儿的多了,便积累了许多保养皮肤的法子和经验。你问问我们家的丫鬟,基本上都被她上赶着把过脉开过方子的。不过好歹也没白费功夫,这些丫鬟们都被她给养得甚是康健,极少有生病的。”
咏星县主闻言笑道:“怪不得我瞧着你们家的丫鬟们都那样的水灵,原来也是有诀窍的。改明儿,我也照着做一遍,争取把我们家的丫鬟也调教得水灵出挑,带出门去脸上也有光,自己看着也舒坦。”
她们两家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加上边上几个女眷奉承凑趣,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有人奉承自然不乏有人嫉恨。章夫人自不必说,自打暮云一行进来后就木着一张脸,好似谁欠了她钱似的。
这些日子江城的流言蜚语,让章家可谓是事事不顺,一向保养得宜的章夫人眼角也多了几根细纹。眼见暮云今日出尽了风头,章夫人正要出言讽刺几句,但想到来之前丈夫的耳提面命,只得压下心中怒火,在心里冷笑一番:就让你们一家再得意一阵子,等朝廷的旨意下来,有你们哭的时候。
除了章夫人,还有一人对暮云充满了嫉恨。就是军中马副将的夫人,她一向唯章夫人马首是瞻,这样的场合她自然是坐在了马夫人的旁边。
马家的大姑娘,将小南瓜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妒忌得不行,她摸摸自己头上的小凤钗,这还是她缠了自己姨娘好久,姨娘才给她打的新头面,还嵌了一颗莲子大的宝石。宝石虽然不大,但是颜色是较为罕见的粉红色,在小南瓜没到场之前,她凭着这支小凤钗也算是小小的出了一把风头。
结果小南瓜一来就把她的风头抢走了,小南瓜那是从头到脚都打扮的极为精致。头上的发冠就不说了,她领扣是赤金镶碧玉的,就连微微露出来的绣花鞋上都缀了一些细碎的宝石。不像她,除了头上的一支小凤钗,其它的首饰多是素金或是鎏金的,更别提镶珠嵌宝了。
想到这里,马大小姐轻轻扶了一下她鬓边的小凤钗,对身边的姐妹道:“不过是些常见的红、蓝宝石和珍珠做的发冠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呀,最不喜欢正红色的宝石了,衬得人多老气呀!”
马大小姐说这话的声音并不算小,加上周围的人一直都在暗暗注意温家和章家的动向。因此她这话一出,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她的话清晰响亮的传到了暮云几个的耳朵里。
不过她这话说的太没有水平,暮云先是一恼,她朝马大小姐的位置瞥了一眼,继而又一脸冷笑着收回了目光。然后轻声对小南瓜说:“女儿啊,你要明白有些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不必和她一般见识,你瞧着好了,这种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完她用目光轻轻扫了一下马夫人的头面,只见马夫人的发间,正戴着一支嵌了红宝石的簪子呢。果不其然,马夫人听了自己庶女的话后,她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作为马大小姐的嫡母,马夫人纵使再不得夫君的宠,也不是个能任由她这么一个庶女随意取笑的。
于是乎,马大小姐的话音刚落,就听她嫡母斥道:“你休要在这边胡言乱语!不会说话就闭上嘴,这里这么多夫人和太太们,哪有你说话的份?”
马大小姐的姨娘年纪已经大了,因此并不得马副将的宠,在家里没什么话语权。所以她也不敢得罪马夫人,毕竟她的婚事还握在马夫人手里呢,闻言,她只得当即噤了声垂下了脑袋。
旁边的章夫人倒是嗤笑道:“这庶女就是庶女,也只有侧室偏房才会喜欢粉红桃红什么的,她们生出来的女孩儿眼光也就那样了。”
接着她又对马夫人埋怨道:“平日里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得拿出些正室的气势来,不要太纵着那些侧室姨娘,你瞧瞧,如今连个庶女都敢爬你头上撒野了!你也真是太不争气了,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竟然连侧室姨娘都拿捏不住,说出去也是笑话!”
听了章夫人这通奚落,马夫人只觉得自己胸口“腾”的生出一团怒火,真想和章夫人吼一句:旁人就是笑话,也不过是在背地里,这样当面笑话我的不就只有你吗?我们家的家事,你凭什么过来指手画脚的?
但是他们家还要仰仗章家,因此马夫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章夫人说的是。”
不远处的暮云正好目睹了这个场面,她转而想到:不是都说马家是章家最忠实的拥护者吗?马夫人一向是章夫人的跟班。如今看来,她们两人之间也不是没有间隙。这样大庭广众的,一向圆滑的章夫人竟然半点脸面也不给马夫人留,一看就知道是习惯了。而马夫人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她刚才握紧拳头的动作还是被暮云看到了。
马家和章家来往多年,马夫人说不定就知道什么章家的秘辛。暮云心里琢磨着,她摇摇手里的团扇:看来,该找人好生查一下马夫人了。说不定真的能从她身上查出点什么来。暮云又暗自思量了一番。
暮云这会儿想得太过入神了,竟然连赛龙舟何时开始的都不知道。
直到她耳边听到各种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加油呐喊声,她才回过神来,只见这会儿大家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到了海面上。海面上两支龙舟队伍正比到了关键时刻,两支队伍的实力不相上下、时不时的互相超越,比赛的极为激烈。码头边充满了各种响亮的助威声和锣鼓声,暮云连忙撇去心中的杂念,专注的观看起赛龙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