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窍已开,身体恢复到巅峰,妙真心法马上也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到时候我的实力又将有一个大的提升。”刘瞎子曾说我没有修道的天赋,可事实上我从接触道法到现在,不过几个星期的时间,就已经快要追上了他,这修行速度若是被外人知道,肯定会惊掉眼珠子。
拖着黑色皮箱,我从祠堂中走出,夜晚的锁龙村和阴阳间的锁龙村还真有些相似,只不过石楼里并没有放置棺材罢了。
“这整个村子都姓禄,其中大部分又都是走阴人,从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他们和双面佛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不清楚,他们之间是互利合作,还是单方面的胁迫。”我很想和阴阳间的走阴人合作,但是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再入阴阳间。
和记忆当中的我比起来,现在的我更有人情味,也显得更加真实。
没错,我也会害怕,只是在很多时候我知道害怕没有任何作用,所以理智才接管身体,强迫自己不要犯傻做出逃命的蠢事。
在青砖铺成的小路上前行,我沿着锁龙村的主干道,横穿整个村子。
这次来不是为了查找什么真相,所以我并没有进入其中任何一栋房间,匆匆走过,很快就来到了村头。
“当初我就是从这口井里逃出来的。”看到村头的那口古井,我仍心有余悸,“现在梦翼蛊已经成熟,就算我再次进入阴阳间也有回来的把握了。”
心里这样想着,我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古井还和以前一样,在它身上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我站在井边,向内看去,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原因,井内积蓄了一些污水。
很浑浊,水面上飘荡着落叶和一两具鸟雀的尸体。
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可越想越不对劲。
“井水里怎么会有小鸟的尸体?它们又不会飞到井中喝水。”运用判眼,我很快发现鸟尸上的伤口很细,而且小鸟身体里的血液被抽走了一部分,肚子干瘪,五脏六腑都不见了。
“被野兽吃掉了?”我站在原地朝古井周围看了看,很快又有了新的发现,泥土之中残存着动物的爪印,比猫爪稍大,指甲极为锋利。
“这是……狐狸的爪子?”我的目光在古井和爪印之间徘徊,“古井连通着阴阳间,如果这么说的,那爪印有没有可能是血狐尸体留下的?”
只吃最柔.嫩的脏器,还喜欢饮血,这一切都和狐仙尸体的习惯相吻合。
“血狐尸体喝下了孟婆汤,神智不清,它应该迷失在了阴阳间才对,怎么可能又找回来?这应该只是个巧合吧。”我心里安慰自己,同时也提高警惕注意着四周。
狐仙尸体不知为何对我杀意很重,那条疯狐狸总想要置我于死地,而且更关键的是它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能感知到我位置的方法,不管我怎么躲藏,它总能找到我。
“高健啊,高健,你说你这是造的哪门子孽?人要你死,鬼要你死,就连只狐狸都想要杀你。”我看着浑浊的井水,尝试沟通灵台当中的血浊神识,可惜对方并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直接将我忽视。
“正主不现身,我手里的情报太少,就算我离开江城也必须时刻小心,藏在暗处的敌人太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狐仙尸体能找到我,可能是因为血浊神念藏在我灵台里的原因,它们之间能够相互感应的到;而除了血狐,我还要警惕其他敌人,比如不化骨,我偷了它一块脊椎骨,它想要身体圆满,肯定也会来找我;最后则是双面佛,陈老被我临走时坑了一把,指认出他篡命师的身份,依照双面佛那伙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头疼,我的敌人大多具有追踪到我的手段,他们就算无法确定我的准确位置,也能判断出一个大致的方位。
“现在去新沪市就是自投罗网,回江城更不可能,那座大坟已经出现异变的征兆了。”思来想去我最好的去处就是京海市,这个一线大都市流动人口极多,便于我隐藏身份。
“我去京海市倒没什么,就怕我的敌人跟过去,到时候再把京海市弄得鸡犬不宁就有意思了。”仔细一想,我还真觉得自己是个“祸害”,走到哪就把哪搅得天翻地覆。
回头看了一眼锁龙村,石楼当中隐隐有黑影闪过,这座诡异的村庄让我十分忌惮。
“终有一天,我会解开这里所有的谜团。”没有多想,我冒雨跑出村子,钻入山林当中。
用树枝编成一套简易雨衣披在身上,自心窍打开以后,我浑身散发着暖意,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和王师不同,我拥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仔细清理掉可能会留下的痕迹,绕了一圈后,我并未远离锁龙村,在村子外围的一处向外凸起的岩壁才停下。
“雨势还在变大,很容易迷失方向,我还是等到天亮再走吧。”没有留下痕迹,我躲在暗处,就算有什么东西追来,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做出应对。
躲在岩壁下方,我看着漆黑的夜色,思考着以后要走的路。
“明天晚上就是下一次直播开始的时候。”我取出秀场手机,沉甸甸的大屏手机还能正常使用:“明天的直播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进行,如果还是在江城,那就不妙了。”
拒绝参加直播会被扣除十积分,我现在的积分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这绝非长久之计。
“在积分被消耗完之前,我一定要找到京海市的那位主播,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都要想尽一切办法从他身上获知秀场的秘密。”京海比江城大太多了,想要在那样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中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所有我也要做好两手准备。
成功找到固然好,假如我在积分消耗完之后仍旧没有找到他,那到时候我就要面临秀场的惩罚。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真到了那般地步,我就进入深层梦境寻找背叛者。”心窍打开后浮现出的第二段记忆和小a有关,这个支配梦境部分时间的女王说不定能够帮我。
收起手机,我驱散脑中杂念,蜷缩在岩壁之下,盘膝打坐。
……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雨下了一整夜,清晨的山林空气格外清新。
“该出发了,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是高健了。”找出人皮面具戴在脸上,我整理好皮箱中的东西,以锁龙村为坐标,摸索前行,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才走出大山,来到了江边。
这里远离江城,我绕了一大圈,连自己都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想要去京海市必须要渡江,看来今夜的直播是肯定赶不上了。”雨早已停止,大江静静流淌,我沿着江岸前行,又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在江面上看到船只的身影。
那小船不大,开船的人一手掌舵,一手拿着两米多长的竹竿,不时会把江面上的垃圾挑起,扔到小船的竹筐中。
这人又高又瘦,常年在江上生活,皮肤晒得黝黑,他人已中年,但是都手上动作却很麻利,每次挥竿,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就将江面的垃圾挑起。
我刚逃离江城,不敢冒然行事,运用判眼细看,自己的脸色慢慢变得古怪起来。
在那小船后面捆着几根麻绳,而每根麻绳的末端都结结实实绑着一具浮肿的尸体!
第697章 抵达
“捞尸工?”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真实死亡游戏的组织者,镇水阴倌贺波。
“要去京海市必须要渡江……”我现在连自己所在的位置都不清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京海市太困难了,假如那人真是贺波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凭借我之前对他的了解,此人虽然天天和浮尸打交道,从事着一份很恐怖的职业,但是他人还算可以,内心嫉恶如仇,关键时刻可以依靠。
有了决断,我立刻付诸行动,手指顶着脖颈下方的穴位,回想古法易容中一些关于变声的技巧,又找了一片草叶垫在舌根处:“这样说话给人的感觉很怪,但总比认出来强。”
我挥舞手中的皮箱,拾起石块朝大江中扔去,心窍打开,我臂力过人,拳头大小的石头能扔出很远。
水花溅落,很快吸引了那捞尸工的注意力。
小船开了过来,随着距离缩短,我眼中慢慢有了色彩,船上之人正是贺波!
“这真是个烂好人,当初救了禄兴这个祸害,让我埋怨他许久,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他所救。”我拼命挥手,等到小船距离岸边几米远时才用假声说道:“船家,能把我送到江对岸去吗?”
开门见山,一直是我的风格。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咋会跑到这里来?”高高瘦瘦,一副朴实外表的贺波板起了四方脸,他用竹竿调转船头,让船身挡住后面拴着的尸体。
“我在京海市工作,这次难得休假来江城野游,结果在大山里迷了路,已经沿江走了一天一夜。”我信口胡说道。
“啥叫野游?”贺波瞅着我的一身打扮:“你说话声音感觉怪怪的。”
他看了我半天,毫无征兆,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我以前是不是搁那见过你?”
“你见过我?”我有些吃惊,这倒不是完全装出来的,因为我佩戴人皮面具,又用了假声,没想到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贺波居然还能认出我来。
这给我提了个醒,绝对不能大意。
贺波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再纠缠下去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决定转移话题。
我朝船尾看了一眼,神色发生巨变,强行演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胡乱挥舞着手指,声音结结巴巴:“你、你船后面有死人!好多死人!”
若不是怕自己浮夸的演技被贺波识破,我还准备多说几句。
向后跑去,我跟贺波拉开距离,装做要逃回山林。
“你整岔了!回来,别误会啊!”贺波一边朝我高喊,一边把船向岸边划来:“不要乱跑,小心再迷路了,这边都是野山,荒得很!”
我这招以退为进十分奏效,贺波被我这么一打断,也顾不上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直播那么多次,我见过太多惊恐的表情,如今自己学起来,也有模有样。
“你真误会了,我是负责清理江面垃圾的,那尸体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把它们拖到岸边,然后等家属去认领。”贺波的小船终于靠岸,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小本朝我走来:“这是我工作证,你瞅瞅。”
他见我不敢过去,主动将工作证扔了过来。
“你还有工作证?”我心里也觉得好奇,这个镇水阴倌、民间奇人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捡起皱巴巴的小本,翻开看了一眼我就差点笑出声:“江城环卫处水域环卫所,人工保洁船环卫工——贺波。”
很简洁的介绍,上面还贴着贺波的照片,可能是因为很少照相的缘故,照片里的贺波显得很拘谨。
“江城人工保洁船环卫工?”嘴里念着这行字,我心里想着的却是当初他手持水印拦住我去路的样子。
差不多同样的意思,但是贺波当初却说的气势十足,什么执掌河伯水印,司八十里长江水脉,又是摆渡幽冥,又是镇压邪祟,最后还不忘吹嘘一句,说长江之上,除了水龙王没人敢跟他唱反调。
“堂堂镇水阴倌,司一江水脉,没想到真实身份竟然是环卫工,貌似还没有正式编制……”看着不远处一脸老实像的贺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这些尸体跟我没啥关系,我就是把它们送到岸边,让它们的家人给领回去。”贺波还在向我解释,他这么淳朴老实,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公务员。”我从躲藏的山石间走出,把工作证还给他。
“不敢当,不敢当。”贺波把皱皱巴巴的工作证塞回口袋:“那啥,我也不问你那么多了,等会可能雨就要下大了,我先送你过江。”
我一愣神:“雨还会变大,你怎么知道的?”
“我常年在江上行走,一看水势就什么都知道了。”贺波笑了一下,洁白的牙齿和他黝黑的皮肤呈现鲜明对比。
“那多谢了。”我拿着皮箱站在船头,故意远离那些浮尸,贺波看了也没说什么,笑呵呵的撑船朝对岸划去。
“老哥,劳烦问一句,这江对面是什么地界?出江城了吗?”
“刚刚出江城,你要是着急回去,我可以把你送到江城那边。”贺波没有多想,随口回答道。
“那我要是想要去京海市怎么走?我急着回去,怕家里人担心。”
“京海啊?那离这很远了,你可以先回江城,然后坐大巴去。”贺波给我说清楚位置后,撑起小船,借着水势划得很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着天,无意间透露给我很多信息,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关于江城的。
据他所说,江城现在已经乱套了,到处都是警察。
听到这里,我更加不敢回江城,被他送到对岸之后,就准备下船。
“等一下。”贺波拿着竹竿,渡过了江他才想起来:“老弟,我看你总觉得有些眼熟,咱俩以前真没见过?”
“没,我这是张大众脸,你可能认错了吧,告辞。”
“喂!你别急着走,一会可能要下暴雨,这把伞你先拿着。”贺波很是热情,表现的十分淳朴,但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笑不出来了。
他从船舱中取出一把上坟用的黑伞塞到我手里:“你也别嫌弃这伞难看,这是上次有一家人来领尸时落下的,过会要下大雨,别给你淋坏了。”
“这伞……”我有心想要拒绝,对我来说这上坟的黑伞意义不凡,第一次去无灯路参加秀场面试时,扎纸匠就曾送我一把伞让我避雨,那是一切的开始。
“拿着吧,别婆婆妈妈的。”贺波硬塞给我,然后撑着船远离河岸。
“黑伞,秀场,这是个巧合?”
提起皮箱,我还没有说什么,耳朵一动,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贺波的一段自语:“这人为什么也要去京海市?他表情变化太少,好像戴着张假脸,好熟悉,我肯定在哪见过他。”
贺波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却刚好被我听见,拿着手中的黑伞,我心中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是在好心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