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花瓶上的女子,给徐倩的感觉,就像是她自己。那女子,在花瓶上虽然很小的样子,画得极说精致,那倚靠栏杆的慵懒模样,茫然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让人产生遐想和怜悯。
身后传来脚步声,本能的意识告诉徐倩,一定是古董店老板回来了。扭头转身那一刻,暗自猜想老板会不会是一个儒雅,风趣的老头子。
当视线真格的对视时,她愣住了……此人似曾相识,却没有印象。她的头脑顿时陷入一种无边的迷惘中,好像一下子有很多东西向她涌来,又好像有摸不着看不见的精灵在抽离她身体而去。
他年龄不大,是那种成熟阶段的男性。他俊朗飘逸,迷人的微笑,好不掩饰的释放出无穷的魅力。一种潜在的蛊惑力,几乎迷惑住徐倩……
她顿了顿,努力克制心里的慌乱,稳定之后急忙出口问道:“你这个多少钱?”
老板摇摇头。
“不卖吗?”徐倩突然很紧张的样子,手指捏住花瓶,不想放下。
“不是。”老板低沉的声音,在她听来,很熟悉的语调。“她是无价的。”
“无价?”徐倩苦笑,最终依依不舍的放下花瓶和水晶玫瑰,“看样子,我是买不起了。”
“如果你喜欢。”老板沉吟着,深邃的目光,目不转睛盯着徐倩。
难道想敲诈,或者是因为自己喜欢,想来一个漫天要价?徐倩暗自猜测。避开对方的视线,眼睛看向外面,刚才还寥寥无几的街道,现在已经热闹起来了。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不要钱。”老板牙齿好白,白得跟花瓶瓷器一般。
不会吧!怎么可能白白送我?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素不相识!徐倩狐疑的瞥了对方一眼。拒绝道:“不,不能,我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你不要钱,我就不买。”
老板苦笑一下,没有多说什么,麻溜的包裹好花瓶。“十块钱。”
徐倩递给他十块钱,拿着沉甸甸的花瓶离开了。
阴沉沉的天,变化不定。没有太阳却闷热无比,这种闷热,预示着雷雨即将来临。轰隆隆,一声声沉闷的雷神,时远时近。
徐倩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进门时却意外的看见钟奎在家。
一杯酒,半斤干锅胡豆,一双木筷。美滋滋的缀一口,然后惬意的仰头,眯缝眼眸,想什么呢?不知道,反正思维在这一刻已经凌乱。
徐倩看见钟奎又在喝酒。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疼。
钟奎醉眼朦胧,瞥看到徐倩进屋,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咧嘴一笑道:“买了什么好东西?”一杯酒在手,仰脖一口饮尽。
徐倩苦着脸,视线落在那仰脖时,暴露出来的喉结上。愣愣的呆了呆,“没什么,一个花瓶。”尔后想起什么又问道:“香草他们去城里了?”明知故问吧!看来捉鬼店铺今天没有开门。
钟奎顾自的饮酒,好像没有听见徐倩的话。
他时而蹙眉,时而撅嘴,心里的苦楚,没有谁知道。昨晚的事情,让他对曾经那么喜爱,那么关怀的她产生了厌恶感,感情就是这么奇怪。
徐倩进房间,放下手里的物件。剥开包裹的纸皮,满心喜欢的欣赏起花瓶来,冷不防背后袭来一股疾风,花瓶歪斜一倒,骨碌碌滚动寸远的距离,一下子就跌落在地。‘呯’摔得粉碎!
第028章雷雨
怎么来的风?徐倩惊愕扭头回看,身后除了一堵冰冷的墙壁,什么都没有……视线投向右边,窗口处,在窗口处,翡翠色的窗帘布,被外面吹进来的风掀得一波一波的滑动。无语,心痛的拾起地上已经摔碎的花瓶。花瓶碎了,唯独那只水晶玫瑰依旧鲜艳娇嫩!
徐倩很可惜这只花瓶,不知道怎么就联想到梦境里,那个女人说;水晶玫瑰开败的话,会不会跟花瓶摔碎有关联。如是这样,就必须要去新买一只来把这只水晶玫瑰插进花瓶里。但是,在当时看的时候,好像只有这一只的,也不知道古董店里还有没有第二只。看看时间尚早,就来到客厅,预备喊上钟奎陪同去看看。
“古董店?”醉眼朦胧的钟奎,红脸张飞的看着她。
好大一股刺鼻酒味,徐倩下意识的掩口鼻。避开对方,被酒精染红的眼珠子,匆忙点点头道:“嗯,我不小心摔碎,想去看看还有没有第二只。”
“好吧,我去看看……”钟奎起身,歪歪斜斜的就要走出去。
看他一副酒醉的样子,担心在路上出事。徐倩只好叹息一声道:“算了,还是明天去看吧!要不,等香草他们回来再说。”
钟奎原本也不想出去的,既然徐倩这么一说,他就顺杆爬。默默无语的重新坐回沙发,并且告诉对方,他预计香草和文根,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在晚饭之前返回。
临近黄昏时分,天空越来越阴沉,铅灰色的云块,大坨大坨的压来。整个大地就像被锅盖盖住,空气压抑,闷热得就像要爆炸似的。一只只蜻蜓,低飞,多得可以随手一抓好几只。
雷声、风声、雨声齐鸣!霎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般。天地混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闪电在天际游动,肉眼无法分辨出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徐倩最怕这种骇人的恶劣天气,也最怕那闪动,簌簌移动就像一根透明电线似的闪电霹雳。她用一只塑料口袋,把碎裂了的花瓶装好,那只奇特的水晶玫瑰则放置在床头上。
钟奎好像醉了,仰卧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着。
‘喀嚓’一道蓝色霹雳,从远处摇动着哧溜而来。‘啪啦’一声震天雷声,震动地面,屋脊,老屋子里的柱头都似乎在摇晃一般。屋里的电灯在炸雷响起那一刹那,应声熄灭。瞬间,除了那屋外白茫茫的水柱还在倾泻之外,屋里顿时陷入黑漆漆一片,雨水哗哗的响,流淌下来,汇成一条条混浊的水流。风加大力度,吹拽着树枝,几乎吹弯了它们的枝干。
一道比一道,凶猛的雷声,在头顶响起炸裂。惊得浑身颤动的徐倩因为害怕,卷缩在铺上,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去。
房门在雨水和风声的抨击下,微微颤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响……又是一道闪电,一个黑影突兀的冒雨冲了进来。
一道透亮的闪电,渗透窗口,影射进来……映照到从屋外冲进来来的人。他白森森的面庞,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上。
此人进屋来之后,从门口带进来一溜的水渍,裤管还在滴答雨水。他不管不顾,径直走到沙发前。复杂的眸光,带着恨意,直愣愣的盯着钟奎。
在做梦的钟奎,第六感的意识,告诉他有危险靠近。冷不丁的睁开眼睛,视线接触到一抹冷森森僵直的目光。
“文根?你……不是陪同香草去城里了吗?怎么回来了?”钟奎惊觉迷迷糊糊坐起身,询问道。
“她在医院……”文根很奇怪的样子和站立的姿势,引起了钟奎的注意。
“你没事吧!赶紧去把湿衣服换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试图爬起来。因为酒醉,导致神智还处于迷糊状态,行动起来明显有些不利索。
‘嘶!’文根打了一个冷战,冷战的样子很惊秫,呲牙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在窗外,微弱的光亮下,钟奎好像看见他嘴角冒出两颗,不同于人类的牙齿……
疑心是自己眼花,一只手攀住沙发边沿,一只手揉揉眼睛。再次看时,他已经闭嘴,没有看见那两颗寒森森的牙齿。
“香草有什么问题?”问出话时,钟奎已经站立起来。
“她……她有病,被扣留了。”说着话,文根背起手,一步靠近钟奎。
“你……”钟奎的话还没有说完,猝不及防就遭文根一拳头砸来。头嗡嗡嗡作响,下意识翻身一滚,滚落下沙发,跌坐在地上。“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