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

第53节

    小路子:您那母大虫小人儿书不是我安排的……
    狐狸:滚!
    咦,下章有船……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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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雨夜
    梁竹音正在詹事院整理名册, 见丽正殿的小黄门前来找寻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梁大人,路都知说今晚殿下与卫恒大人出宫办事, 要很晚才回, 让您不必去丽正殿上值。”
    “知道了。”
    梁竹音决定提早回命妇院, 沐浴后好好睡上一觉。
    谁知却稀里糊涂被守在门口的阿蕴拽来龙首源。
    如今她哪有心思划船, “阿蕴,我累了, 想回去补觉。”
    阿蕴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虽心疼,想了想自己的任务,只得硬着心肠说道:“好姐姐,都到这里了, 你这段时日太过于劳累,说不定过会子能放松一下心情呢。”
    梁竹音被她拉着一路小跑, “我真的是拿你没办法,反正我不会划船。”
    她看了一眼与大内太液池相通的龙首源,入夏后还未有机会前来赏荷,如今天色虽然逐渐变长, 但此时太阳已然没了踪迹, 竹林间似有风吹过,引得湖面上涟漪阵阵,莲荷摇曳。
    被阿蕴拉着走至池边的一只乌篷船前,见一名身穿素纱锦袍, 束发戴玉冠的男子负手站在船尾, 在暮色之中越发显得孤寂无边。
    随着船舱晃动了下,小路子跳了下来, 笑嘻嘻地唤着:“梁大人来啦。”
    梁竹音扭头瞪着身旁的阿蕴,见她向船尾的方向福了福,“殿下,姐姐来了,婢子告退。”
    阿蕴临走前一脸无奈地晃了晃梁竹音,在她耳边说道:“姐姐,我认罚。”
    她将梁竹音往前推了推,带着一抹笑意离开了。
    梁竹音见萧绎棠转身看着她,只得唤了声,“殿下万安。”
    “先上来。”
    此时也没有办法找借口离开,只得应了一声提裙上船,环顾崭新的船舱,见中间顶子上吊了一盏精巧宫灯,舱内设有一桌一方长凳,小桌子上摆了两只荷叶盏与一瓮著名的寒潭香。
    这时船身一晃,萧绎棠从船尾躬身走进了船舱,他看着这略短小的长凳,提袍坐了下去,看了她一眼,“你也坐罢。”
    梁竹音站在船头,看着这狭小的船舱,站也不是,蹲更不适宜,就连跪都没有多余的地方,只得应了一声,坐在了他身旁。
    虽然只是沾了一个凳角,但是也依旧能感受到彼此衣袖间的触碰。
    出巡时也有共乘的时候,但那都是条件所迫。如今好端端挨着坐,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偶尔视线不经意相触,也都分别转开头,看向了别处。
    萧绎棠穿的并不多,却觉得越发燥热,他看着小路子撑篙将船渐渐驶离了岸边,思忖着话如何问出。
    梁竹音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她无法回答的话,指着荷叶盏说道:“殿下,臣记得《酉阳杂俎》上说,古人采摘新鲜的荷叶盛满酒,让其茎叶相通,从茎管处吸酒喝,还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碧筒饮’,想必这荷叶盏就是因此而得名。”
    萧绎棠终于转过脸来看她,“唔,那你是想效仿古人?”
    “不不,臣就是看到荷叶盏想起了这个典故。”梁竹音微微向后躲了一下,她自上次醉酒以后,就打算这辈子再也不碰酒了。
    萧绎棠微微一笑,看着船在荷叶间穿行,微风拂面,佳人在侧,很是惬意。
    突然船尾传出“噗通”一声,两人齐齐转头看向船尾,发现小路子不见了……
    梁竹音一脸惊讶地看着萧绎棠,听得他解释:“我没让他跳河。”
    “臣不会划船。”
    听得一阵水声,小路子冒出了个头,“殿下,奴婢两个时辰后来接您和梁大人。”说罢一猛子又扎入了水底,再也不见身影。
    萧绎棠也没想到小路子会中途弃船,他见身旁的人沉默不语,拿起荷叶盏饮了一口酒壮胆,不经意问道:“你是不是很厌烦宫里的一切?”
    梁竹音沉默了半晌,“臣的性子不适宜在宫中生存。”
    萧绎棠脸色渐冷,“我昨日在祠堂内的一番话,你还不明白么?”
    梁竹音转头看向渐渐隐去最后一丝光亮的天际,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攒在一起,幽幽说道:“臣有心上人了。”
    “你说什么?”萧绎棠下意识转头看向她。
    梁竹音强装淡定,再次说了一遍。
    萧绎棠嗤笑一声,“我不信。”
    “臣不敢欺骗殿下,三载后出宫,亦是因为他。”
    “可是裴玠?”萧绎棠看着眼前低垂着双眸的人,终究还是不愿相信。
    他扭头看向入夜后黑漆漆的湖面,心境如此景这般,仿佛坠入了无边的深渊。
    梁竹音每说一句话,都要确保声音平稳,“不是。”她狠了狠心说道:“臣头上戴的金簪,就是信物。”
    萧绎棠倏地起身,站到了船尾。
    突然觉得自己处心积虑这么久,这一切犹如一场闹剧,是他人生中所有经历当中的耻辱。
    梁竹音见他出了船舱,显然是不愿再与自己同处一室。
    见他这般容易就信了,除了令她始料未及,心中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有着说不出的凄凉之意。
    他还在服药,那夜风自带凉意,他又站在风口上,看着他衣诀翩飞,她忍了忍还是起身拿起舱内的披风,准备为他披在身上。
    萧绎棠见船舱微晃,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见是她拿着披风前来,第一次选择淡淡将披风接了过来,并未再如以前那般,亲昵地由她为他穿戴。
    他的变化,梁竹音并非没有感受到。
    她心中被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牵扯着,带着丝丝牵痛走向了船头。
    两个人就这般分别站立在船头与船尾,等到了小路子派人来接,却比预计早了一个时辰。
    萧绎棠见卫恒前来,蹙眉不解,已然听得他拱手,焦急说道:“师兄,忠勇侯出事了,与那西羌对战时被吐谷浑偷袭。”此时天空响起了一声闷雷,伴随着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
    小路子机灵跳上船,快速撑蒿向池边行去。
    “皇父如何说?”萧绎棠强压下胸中的气血翻涌,寒声问道。
    卫恒知晓他势必不会听从师父的话,选择避嫌。
    师父正在两仪殿与陛下商议此事,派王钦悄悄通知他,就是想让他提前安抚师兄,不想让他今晚出现在两仪殿。
    “说!”萧绎棠见卫恒踟蹰,不由得脖颈上青筋暴露,面上怒意更甚。
    卫恒只得低声说道:“目前陛下只是下旨,命安西都护府派兵三千前去支援。”
    “吐谷浑擅长布阵作战,安西都护府那点兵力犹如隔靴搔痒。此事师父就没提派人前去东羌试探一番?”
    卫恒摇摇头,“殿内是何状况,王监并无详细说明。”见他像是去往大内的方向,赶忙拦下他,“师父特意留话,不准你前去两仪殿请旨出征。”
    在一道道闪电之下,萧绎棠那惨白的脸清晰可见,他一把推开卫恒,大步流星向两仪殿的方向走去。
    梁竹音见卫恒无奈之下只得快步跟上,心中越发担忧起来。
    她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管怎样,他势必会去一探究竟。
    当她和小路子回到丽正殿后,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两个人在廊下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暴雨如注,又过去了半个时辰,见一名小黄门打着伞一路小跑而来。
    “东宫都知可在?”
    小路子赶忙冒雨下了玉阶,“奴婢在,可是殿下让你来的?”
    小黄门指着两仪殿的方向,“王监命奴婢通知您,带上雨具前去两仪殿将殿下护送回宫。”说罢急匆匆回去复命。
    小路子不敢耽搁,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将三喜唤来,说道:“梁大人,你就不要冒雨前去了,在殿内等候殿下即可。”
    想都不用想,若殿下看到她冒雨,定然会心疼。
    谁知,梁竹音打着一把伞,看着小路子与三喜,“没时间耽搁了,走吧。”率先迈入了雨中。
    瞬间大雨便打湿了她的裙摆,脚下的云头履早已灌满了积水,凉意迅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她脚步并未放缓,依旧在雨里快步前行着。
    小路子与三喜反而追不上她。
    三人出示腰牌,经通训门进入了大内,向两仪殿走去。
    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油纸伞上,发出急躁的噼啪声。
    梁竹音就着昏黄的宫灯,一眼便看到跪在两仪殿前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手一颤,咬唇握紧伞柄,一路踩着积水,跑至萧绎棠身侧。
    萧绎棠早已浑身湿透,不断抵抗着周身的冷寒之意。见身侧有人前来,看着那双熟悉的绣鞋,怒斥道:“回去。”
    梁竹音一言不发地为他撑着伞,宁可自己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
    未过多时,两仪殿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王钦在小黄门打伞陪同下,匆匆前来宣旨,“陛下口谕,命皇太子萧绎棠前去定西督战,钦此。”
    萧绎棠叩首,“谢陛下恩典。”
    王钦这才说道:“殿下何必这般胁迫陛下,病刚好又跪在雨里,殊不知陛下在殿内发怒,终究还是妥协了。”
    “王监,孤就不进去谢恩了,有劳您替孤向皇父问安。”萧绎棠向王钦拱手后,忍着膝盖的疼痛起身,大步流星走向了雨中。
    梁竹音向王钦福了福,赶忙一路小跑追着他。
    方才见他起身后,看了一眼他那苍白的脸和那毫无血色的唇,想都不用想,此时定然是周身冰冷。她忍着鼻间的酸意,在瓢泼大雨中大声唤道:“殿下,您不能再着凉了。”
    萧绎棠脚步依旧未停,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梁竹音只得努力加快步伐,就在快要追上他时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在了水中,将手中的伞扔了出去。
    萧绎棠余光一扫,见她手拿的伞倒在了雨中,脚步一顿,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回头,见她正在咬着唇,奋力起身,原本整齐的发髻早已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脸颊上,身上的宫装瞬间被雨水打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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