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晕倒的消息传到住处的时候,长孙颖捂住心脏,只觉得只那里好像片刻都忘记了跳动。
我应该没那么喜欢他的,她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但是这念头只是短短的一瞬,接着一个更大的念头跳进她脑袋里,那就是“不要出事!”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她是见过的,晕倒这种事情本来就有大有小,处理不当,完全是小病变大病,
“孺人,孺人,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旁边人见着战鼓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在那里坐了片刻之后,立马就翻身满屋子跑,都被她吓到了,赶紧追着她问。
“找东西。”长孙颖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她撑着桌子站在那里,狠狠的对着手掌咬了一口,让着手感觉到那疼痛不在抖了之后,这才满屋子的翻箱倒柜。
她在找李治的病例。
这个时代的人都没有写病历的习惯,都是开张方子了事,能将着方子留下来的都算是特别用心了。可长孙颖知道这望闻问切不比后世的医院极其检查,不同人来,极其有可能望闻问切出不同的结果。药方只是个结果,有很多高明大夫的药方,普通大夫可能压根儿就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一味药,胡乱更改的情况很可能闹出人命。
长孙颖不信还有比孙思邈更高明的大夫,所以当初孙思邈替李治诊断时,她就央求孙思邈将他诊断的结果详细的写出来。虽然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也有些冒犯神医,但在长孙颖做了说明,说是留待他不在时应急,倒也得到了孙思邈的体谅,为她写下了李治兄妹俩的状况。
不过写好之后,倒也完全没有派上用场。李治的身体很好,连个头疼脑热的都没有,长孙颖便想着他发病是十多年后的事情,这会儿自己不必如此穷紧张,于是便将着东西收拾好给锁着了。
记性不好的人都有这种经历,当你拿到一个重要东西时,你就想着我千万不能把它弄丢了,所以你会特意找个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把它放好。但是因为急性的原因,等你真正要用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忘记自己把它藏到哪儿了。
长孙颖现在就面临这个问题,她现在脑子一团乱,压根儿就想不到自己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翻吧。反正都是她的东西,也不用管太多。于是她整个人跟游魂一样的在着屋里翻了一遍之后,总算在床里侧找到了装病例的小匣子,然后如获至宝的抱着东西,直接就往外头走。
刘绣她们在后边跟着长孙颖转了半天,完全搭不上手。等着她找到东西,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心还没搁在肚里,就见着长孙颖又往外走了。她们顿时慌了神,赶紧问道,“孺人,你要到哪里去?”
“去甘露殿。”长孙颖顺口回答道,恨不得自己一步就能走过去。
“孺人,未经传召,是不可以随便到甘露殿去的。”刘绣等人被吓到了,那是皇帝的寝宫,又兼有处理军机大事的责任,怎么可能她想去就去。
甘露殿根本就是禁地,宫人们听着她竟然要去甘露殿,知道她想去看李治,纷纷劝道,“你若是担心殿下,派人打探消息就够了,千万不能自己跑去。你去了会让人说你没规矩的,到时候持宠生娇什么的话都出来,有千弊而无一例啊。”
她们这里的人在长孙颖的带领下那都是谨小慎微的,可是你受宠本来就是被放在火堆上烤,哪怕处处小心都会受人闲话,所以这会儿长孙颖要是敢闯宫,还不知道别人会说什么呢。长孙颖胡闹不要紧,受罚的却是她们这些服侍不利的奴婢们,所以当下一堆人都跪倒了痛哭流涕。
“走开!”长孙颖看着拦住自己的宫人们,柳眉倒竖的呵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敢拦我!”
她往常最是好说话,有事情别人劝她重点,她多半就从善如流了。只是这次不比其它时候,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压根儿无视了这些人,直接抱着匣子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刘绣等人哭的正热闹呢,忽然一抬头看着主子竟然跑了,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因为刘绣主意多,所以这会儿就有人问她了,“刘大姑,咱们要怎么办?”
“你们在这里收拾东西,我陪孺人过去。”刘绣一咬牙,很快就分清了轻重。
她们劝阻不力是死罪,但不陪着长孙颖,这是背主,也是死罪。左也是死右也是死,那还不如跟在长孙颖身边,那至少两头能讨好一头,就算是被罚有长孙颖为她求情,也死不了。
打定主意,刘绣也顾不得整理妆容,直接就跟着一起跑了。
不过长孙颖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刘绣刚在路上追到她时,就得到诏书,甘露殿里竟然派人来请她来了。刘绣听到这个消息,在心里头大喜,当下拉住长孙颖替着她整理了下衣服,这才随着她一道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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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颖心急如焚的赶到了甘露殿,这才知道,原来皇帝能临时想起她来,还多亏了晋阳公主。
之前太医们不敢下药,想要问过李治的饮食起居再动手,于是皇帝很自然就想着把儿媳叫过来问。按照道理来说,这也是顺理成章的,毕竟作为妻子,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照顾丈夫的生活起居,所以按照皇帝的逻辑,最熟悉李治日常的人就应该是王妃了。
但等他们望眼欲穿的等来王婵时,却发现王婵一问三不知,对于李治常吃什么几时睡几时醒,还不如李治身边的小太监知道的多,于是直接就震惊了。而王婵也十分委屈,李治每次都比她睡得晚,起得早,她闭眼时他还没闭,她睁眼时他就已经走了,她怎么可能知道。
至于吃饭,晋王不是出了名的不挑食吗?还有什么喜好?
皇帝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简直又快发脾气了,晋阳公主在旁边看着不妙,当机立断的提出建议,“不如让长孙姐姐过来吧,她陪着九哥的时间多些,说不定知道。”
只是孺人却能被公主喊姐姐,宫里头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皇帝也很快想到李治特别在自己面前提出过的那个人,当下懒得再发任何议论,只说了一个字,“宣!”
于是就这样,皇帝派去找长孙颖的人跟着长孙颖半路上碰了个正着,便直接来了甘露殿。她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所以王婵忍不住看了下晋阳公主,甚至都怀疑起来她们串通好了。
“长孙姐姐,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晋阳公主冰雪聪明,当初是她提议让长孙颖来的,如今长孙颖来的这速度太诡异,仿佛早就在殿外等候似得,所以她当然要当众问一句,给所有人解惑。
“听说九郎晕倒了,我也顾不上其它的就跑来了,没想到在御花园遇到传信的使者,所以来的快了些。”长孙颖行过礼之后,擦了把汗,这才气喘吁吁的跟着晋阳公主说道,解释了下她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
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她的狼狈,身上穿着的是常服,粉黛未施,的确是仓促之下的表现。再看看王婵整整齐齐的打扮,虽然的大家什么话都没说,心里头却已经有了判断。
“你应该知道雉奴的起居吧?”皇帝点了点头,板着脸张口问道。
“知道一些。”长孙颖点点头,不敢打包票。
“那你就随太医去帮忙。”有着这句话,皇帝也放心了些,令长孙颖前去辅助。
对于皇帝来说,他永远只会站在自己角度思考问题。如果今天长孙颖面对的是皇后,那么多半会被婆婆当做举止无状,不检点,争宠心过剩。至于李治也会被认为分不清大小,不懂得给嫡妻必要的尊重,两个人都会被记上一笔。
但是对于皇帝来说,女人在男人面前争宠不是理所当然的?至于男人对女人,我不喜欢你绝对不是我的错,而是你太没用竟然没办法让我喜欢上你。他才不管什么身份,能伺候好自己儿子的女人就是好女人。
况且,在着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皇帝心中比谁都重视感情这件事。在着他的逻辑里,若是太子顾及父子之情,便不会起兵造反。太子无情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很喜欢看着一些温暖的东西在。这也就是为何长乐公主带着妹妹在殿下跪着,如此j□j裸的逼迫他,他却没有生气的原因。因为他觉得这恰好说明了长乐公主的有情有义,她能在这个时候毫不畏惧的站出来为哥哥说话,这份兄妹之情足以感天动地。
在长孙颖身上,他也看到了这种感情。王婵面君,打扮的整整齐齐,这是礼仪,无可厚非。天底下管你是生重病了还是死了儿子女儿,只要是皇帝召见,都必须摒弃哀痛打扮的精精神神,否则就是殿前失仪,所以皇帝看到王婵这样子,并不生气。但问题是当有着另外一个跟你状况相似的人展露出发自内心的惊慌失措时,在爱子心切的皇帝陛下眼里,谁更可爱一些就显而易见了。
人心都是偏的,在着关心李治的亲人眼里,自然是只要关心李治的人都是好人。身份地位,他们本来就是最高贵的一群人,一张口就可以让白身飞黄腾达,所以谁还在乎那个?
况且,世家对于李家来说,本来就是个复杂至极的词,李家与着世人一样,都以娶世家女为荣,可世家对于皇权的轻蔑,也使得这些天之骄子们不舒服。所以每每看着世家子的风姿,既是折服,却也酸溜溜的想着,除了这个他们又还有什么?不过是些不识实务的老古董罢了。
长孙颖来了之后,王婵就尴尬的站在了旁边,等着长孙颖跟着太医进到了后面,她虽然也关心李治的状况,但是皇帝既然没有发话,她也就只能在殿前侍立着。
没有人在意她的仪态,或者就是因为她仪态太好,人们反而会觉得她的镇静显得冷漠。面对着那偷偷打量的眼神,王婵心里头委屈至极,但面上却仍然是一派云淡风轻,挺直了脊梁,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
她是感情内敛的人,在着私下里对着李治放下包袱袒露自己已经是很难得了,在着这等严肃的地方,她是绝对不可能做不符合礼仪的规定。所以哪怕是再艰难,她也会站直了身子。
况且,现在李治倒下了,长孙颖慌了神,晋王府必须有人站着,那个人必定得是她。
王婵在那里站了许久,她从小练习仪态是站惯了,并不觉得累,也不会觉得寂寞。她等了很久,听着里头发出各种声音,等着最后有欢呼声时,她便知道大约是不要紧了,也松了口气。
果然,片刻之后,太医便喜滋滋的出来禀报,说晋王醒了。孙神医的方子里刚好留下了他可能会发的病,只是暑热引起的晕厥,并无大碍,修养两天就好了。只是殿下的状况目前不大适合移动,所以最好就在这里住两天。
这种要求对于皇帝来说最简单不过,他当即就命令,让晋王李治在甘露殿侧殿养病,让长孙孺人随侍左右。至于晋王妃,一句话就被他打发了,“家里头不能没人,这些天雉奴要养病,你就先回去吧。”
“是。”公公说的是她的本分,身为正妻,她本来就要打理家务,自然不能跟着妾室一样去抢照顾丈夫的活计,所以恭恭敬敬的行完礼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的表示,我九点钟就起来补这章了,但是好像没睡够,脑子一直不动弹,所以一直写到现在~~o(gt_lt)o ~~连饭都没吃呢
我好像每次,都没办法把人写的太坏。默,关于王婵,起初只是想写个高冷的大小姐,但是越写就越不由自主的写出她的无奈。
有些人质疑世家女会不会这么迂,其实世家跟着普通有钱人家比,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是有历史的家族。他们的家族不是爆发户,不是几代当高官就可以了,像是王家这种绵延几百年的家族,风姿那都是刻进骨子里的,那不是你送去什么名媛学校学几年就能培养的出来的。所以他们的自尊感,要比别人强烈的多,他们会恪守某些礼仪,遵守某些道德,哪怕在别人看来是不可理解的。
王婵的杯具在与,她生活在一个世家没落,庶族地主兴起来的时代。她所继承的辉煌已经没落,她受教育中那种对家族的自豪感,必须面临着现实中许多他们鄙薄的爆发户将要凌驾于她们头上的事实。这种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异,让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面对,她也没有聪明到足够可以应付这一切,所以她的本能反应就是把她的尊严放的更高,更不易为人亲近。所以自然变得不讨人喜欢。
看看她的对手,长孙颖外表比她小,但是实际上的年纪比她大。虽然限于经历,不太会宫斗,但是她懂得人。她懂得去把自己放在一个合适的角度配合李治,在世事上,早熟的李治跟她像是兄妹,但是在生活上,她照顾关系李治,却是像姐弟了。所以她让李治很舒服,从最初的利用慢慢产生感情。
再看看后来会进来的武媚娘,那是地地道道的比她大,并且有十几年宫斗经验的老手。如何讨好上面维护下面,都有一手。
所以在一个家世只能拖累她,自己又完全不知道要面对怎么样的敌人和怎么样对手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不输。
但是输掉,不代表她是个没用的人,或者是笨蛋等等。她死的时候的气节很让我佩服,我想哪怕是武则天,在面对那刻的她时,也是心怀恐惧的,要不然不会将着她骨醉,连着她死后还要把她的姓氏改为蟒来羞辱她。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在精神上无法战胜她,只能从着*上消灭她的做法。
☆、第66章 睡着
“怎么好端端的就晕了,”长孙颖坐在旁边给李治擦着脸上的汗,嘴上抱怨着,“我听到这信儿腿都吓软了,咬了好几口才稳住神。”
“也是一会儿的事,开始也就是头有些晕,本来想叫人扶,可又觉得不大好意思,便想快步走回去,谁叫着他把我挡在那里了。”李治躺在那里,伸手抓过长孙颖的手把玩着,戳了戳她手上还可以看到的牙印儿,笑着说道,“原本还想吐他一身呢,可惜早上出来的急,没吃东西。”
“你这岁数都活到,”长孙颖正想吐槽他,见着他笑嘻嘻的挑眉在那里等着自己的话,一副等着自己说出来就拿自己开刀的架势,于是赶紧将话一转弯儿,“也太好面子了,就算有什么抹不开面儿的,也不至于拿着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李治的体质受不得热,每到夏天就容易喘不过气,只是他这人嘴硬,从来都不说这个毛病,也就是去年孙思邈检查才知道。
今年天热的早了些,这几天李治劳累过度,食不安寝,中午的时候又陪着长乐公主蹲了大半天,等着起身时,眼前就有点发晕。他跟往常一般咬着牙硬撑着,谁想到好死不死的遇到魏王,被魏王的几句话气得心火直冒,人自然就有些撑不住了。
也是他心黑,故意不跟魏王打招呼,直接朝着魏王身上靠,害的李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明不白被皇帝训了一顿,灰头土脸的好没趣,一直在李治身边守到李治醒来才为止。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李治说的是实话,他自己觉得就是个闭眼儿的事,等醒来看着周围人的脸,
“你可不止活你一个人,”长孙颖看着他消瘦了不少的脸,趁着他没有反抗之力,直接伸手过去心疼的摸着他的尖下巴,“咱们一大家子都还指望你呢。你没见你病了,王妃的脸色都吓得惨白,她那人嘴上不说,可心里头也是极其惦记的。”
将心比心,长孙颖没有黑王婵的意思,如果非有个领导不可,王婵这种人无疑好过其她人。
“也没见她来。”李治撇撇嘴,陡然说出的话,却也显出他是在意这个的。
虽然没有那种绝对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在乎另外一个女人的生活经验,但是话说完之后,李治本能的就感觉到不对,当下改口,“我可没在乎这个!”
“我说你在乎了?”长孙颖擦完脸,解开他的衣领,帮着他擦汗,然后拿眼斜他,“我还管的住你在乎不在乎?”
“你就是吃醋!”李治笃定的说道,然后也不闭眼,看着她在那儿扒他衣服,笑着说道,“这是趁我动弹不得占我便宜。”
“我觉得你啊,长得最快的其实是脸皮。”长孙颖无奈的看着他,然后解开他的衣服专心的去给他擦身子,不去理会他的话,于是李治自己也就只能乖乖的躺在那里闭嘴了。
长孙颖帮他擦完身子,将帕子丢在盆里,让人端出去了,然后自己才又坐在他身边给他扇扇子。
“别累着了,这事儿让别人来做吧。”李治看着她手上一晃一晃的牙印,忍不住伸手去抓她的手。
“没事儿,闲着也闲着,”长孙颖将着他的手按回去,“反正也没什么事,有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安心睡。”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李治不肯睡,躺在那里看着她,目光很柔软。
要是平常,长孙颖倒是很容易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这一次,长孙颖看了看他,然后一巴掌盖在他眼睛上,“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儿?”
“哪有!”李治本能的反驳。
“你知不知道,”长孙颖松了手,凑到他跟前,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然后说道,“你一心虚,话就特别多,最喜欢没话找话说。”
“谁说的!”李治转过头去,不敢看她。
其实长孙颖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笨。
“别怕,没事儿的,闭上眼睛睡一觉吧。”长孙颖笑着看他闹别扭,伸手过去按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殿下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承天受命,心想事成,准没错儿的。”
李治被她按着眼睛,眼前黑乎乎一片,却能感觉得到她那掌心的那片柔软。
“你也没说实话,”李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淡笑。他没有挣扎,只是问了长孙颖一个问题,“你后悔过吗?”
长孙颖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说起,不过她比别人过得舒服,便是知道这世界上后悔是最无用的东西,所以便回答道,“没有。”
“为什么?”
“后悔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如果事情来得及挽回,那就没有后悔的必要,而如果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么与其将着时间花在后悔上,不如想着该如何走下去。”长孙颖不知道他要什么,但只要他不问她喜不喜欢他,她什么都能答得出来。
李治听着她这话,笑了笑,便没有在问。长孙颖在那里坐了很久,等着身子都僵硬了,才拿开手,果然看着他已经闭目睡熟了。
“我,”她在他身边坐了很久,想了想俯□去,轻轻的偷偷亲了一下他。
她上辈子的生命太短暂,这辈子的生命太单调,都没来得及尝试过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也不知道喜不喜欢他。
生死太可怕,总会在极端的情况下会逼出你不愿意正视的事实,她不知道只现在的担忧到底是源于喜欢,还是只是怕失去一张饭票,但是她知道,他对她开始变得重要。
不是那种生存层面的重要,而是一种精神上的依赖。
九郎,我们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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