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第七天后,经医生同意,宁菀跟宁母办理了出院手续。而后在学校附近小巷子租了个单间,带厕所没厨房,每月五百块钱,水电费另出。
京都寸金寸土,这里虽鱼龙混杂,但胜在价格便宜。目前没有收入,宁母后续治疗以及一家人生活吃穿都需用钱,开支很大,宁菀必须精打细算。
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充实而忙碌。
除了时不时在她身边刷存在感的楚湘凝。
最近,对她极为热络,十分奇怪。
好比现在上课,她硬和她同坐一排,貌似两人很熟。
“宁菀,等会下课一起去吃饭?”
少女扬着灿烂的笑容,向她提出邀请。
宁菀表情冷淡,直言相拒:“不了。”
她不愿意,楚湘凝没追问缘由,也不强人所难。
就此沉默。
下课铃响,宁菀迅速利索地收拾好课本,快步走出教室,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宁菀这段时间好像很忙啊,忙什么呢?”
楚湘凝看了这幕,状似无意地问一旁与她同寝的钱雯。
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钱雯见没人注意这边,便小声说:“她妈刚做完手术出院,住在外面租房里,宁菀每天都要去照顾。”
“这样啊。”楚湘凝呢喃着,转身离开了。
走出校门,坐上公交,宁菀从背包里拿出一份面包,吃着简便的午餐,索然无味。
想念香喷喷的大米饭。
半小时后,她下了公交,过马路到对面的小区,建筑外观很气派,高大上。
在保安那里登记完来访信息,宁菀就被准许进入。
小区绿化到位,郁郁葱葱的灌木丛,随处可见的绿草坪和各式各样鲜艳的花,瞧着赏心悦目。
单元楼装有门禁系统,宁菀输入门号,楼上很快有人应答,门锁弹开,她顺利通过门禁,乘电梯到17层。
宁菀来到1702室,按响门铃。
“叮咚!”
不一会儿,有人开门,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保养得宜,容貌姣好。并非昨天面试她的男主人,宁菀局促地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宁菀,昨天跟宋先生约好,今天过来上课的。”
女人上下审视了她几眼,不冷不热地说:“进来吧。”
在玄关处,宁菀拿过鞋柜上的鞋套,自觉套好,这才进屋。
女人冷眼旁观,见她弄好了,领着她,走到屋内里间,敲着中间的房门,温声说:“阳阳,家教老师来给你上课了。”
“进来。”男生懒洋洋地应道。
得到允许,女人方打开房门,示意宁菀进去,她站在门口,对男生说:“好好跟老师学习,妈不打扰你了。”
“嗯。”男生背靠床头躺着,床上放有一个小型床桌,上面放着笔记本,他正在看视频,鼻间不耐地哼了声。
女人习以为常,笑着走了。
男生同她弟弟般大小,正在读高三,不知何故摔断了腿,回家休养至今,落下太多课,所以请家教补习,以期赶上进度,在高考时能取得好成绩。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看样子,男生好像被宠坏了。
宁菀站了半天,见他依旧玩得忘我,不由提醒道:“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男生听了,才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眼睛不怀好意地瞟着她,吊儿郎当地说:“好吧。”
宁菀坐在一旁,按照授课要求,跟他讲课。
“老师,你坐床边来,隔太远不好听课呢。”男生打断她,笑嘻嘻地说。
宁菀不疑有他,椅子挪近,又继续讲课。
男生指着书上某处,一脸苦恼地说:“老师,这个地方我不是很懂呢。”
宁菀不得不凑过去跟他解说,上身微倾,T桖领口往前敞开了点,男生趁机盯着她胸前偷看,精虫上脑。
他猛地抱住她,色情地说:“老师,你胸真大。”说着头欲朝她胸脯埋。
宁菀一把推开他,捂住领口,愤怒地看着他。
男生也不生气,调转笔记本屏幕给她看,嬉皮笑脸着说:“老师,我没骗你,你看,是不是你比她还大。”
那屏幕上赫然是某国女优赤身卖弄风情的画面,不堪入目。
恰巧女主人过来,看个正着,顿时火冒三丈,骂她不要脸,狐狸精,勾引未成年。
宁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不堪其辱,转身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补个课,还能遇到性骚扰,真够倒霉的。
等她赶到酒店时,才到三点,比预计提前了三个小时。
所幸,酒店此时急缺迎宾,她来正好救急,领班带她去换衣间换上旗袍和高跟鞋,又带她走了一遍工作流程,便忙其他事去了。
她和另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漂亮的女生,一起作伴,站在大厅门口迎宾。
旋转玻璃门动了,见有客人进来,宁菀和女生赶紧面带微笑,三十度鞠躬问好。
“您好,欢迎光临!”
当少女直起腰抬起头时,宋璟之看清了她的脸,不禁吓一跳,这不是明廷的小情儿么,怎么在这里,当迎宾。
什么情况?
明廷这喜欢还真是三分钟热度,来也快去也快,比他换人都速度,这么快就把人弃如敝履了?
宋璟之暗自腹诽。
“先生几位,有预约吗?”
宁菀自然认出了男人,她仍装作素不相识的样子,礼貌地问。
“两位,预约好的。”若是换作别人来问,宋璟之肯定懒得搭理,见少女装傻充愣,他也故作不知。
“两位这边请。”宁菀查阅了订餐记录,做好标记,然后领着他们入座,拿菜单给他点餐。
真淡定呢,有趣极了。
宋璟之玩味地看了她几眼,低头刷刷几笔勾选好菜品,递给她。
点完餐,宁菀又重新站了回去。
宋璟之转过身,拿手机偷拍了一张少女的侧面照,发给某人。
并附文调侃:兄弟玩腻了人家,也别学铁公鸡一毛不拔呀,好歹给点遣散费,小女生陪睡一场,不就图个钱嘛,你看这小模样,怪可怜的。
也许他笑得荡漾,惹得对面友人好奇:“璟之,看上那迎宾了?”
宋璟之笑道:“我可不敢。”
友人只当他是怕家里那位吃醋。
哪晓得他是朋友妻不可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