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倾城有些疑惑,但是此时两人都跪坐着,他又在她的身后,半个身子都被他的双手把控着,她想扭动一下都难,更遑论转过头去看他。
“阿念,你这是……”她刚一开口,男子忽然将头探到她的面颊旁,伸手掰过她的脸,不由分说的便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姿势说不上多舒服,但是却让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依恋感,比起他们有过好多次的正面亲吻更让她心潮澎湃。
苍无念将她扶起来自然不仅仅是为了用这么一个方式去吻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他的一只手是抚在她的面颊上不假,但是另一只手又怎么可以闲着呢?
勇于探险的冒险者早已不满足于[他]眼下所踏足的康庄大道,翻越崇山峻岭直至踏足山顶巅峰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解了绑带的小衣松垮垮的套在脖子上,已经不能够给冒险者带来任何的阻碍,五指齐发扶摇直上,如屹立巅峰的舞者,又如一览众山小的侠士,步伐诡谲而多变,时轻时重,时急时缓,却是已经将峻岭深涧完完全全掌控在其中。
就在她陷入昏睡之前,这个男子还用这一招戏耍了她一番,可是当时身上层层叠叠还有许多衣物,再加上他那时完全看不出情绪的脸,画倾城除了羞恼与不安的猜测,却并无更多感受。
可是此时此刻,身上那一点点布料根本形同虚设,再加上两人这般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的姿态,画倾城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仅仅是羞涩与不安那么简单了。
好像身体里原本有一条大江,只是因为一直被大坝所拦截,所以从不曾奔流过。可是现在,被苍无念如此悉心的抚慰过后,那大坝已经有了动摇的迹象,丝丝涓流从裂缝间争先恐后的溢出,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大坝彻底冲垮。
采撷山巅那一双珍贵果实的冒险者非常耐心的辗转撵糅,[他]每跃起一步,她就觉得大坝又松懈一分,直教她恨不得主动将果实奉上,好让男子腾出空来助她彻底拆除拦江的障碍。
气息逐渐由平稳变得急促,帷帐之中的温度也渐渐攀升了起来,不仅是画倾城,连这整个过程中占据主导的苍无念也深刻的感受到了一种在汤池中泡得太久而产生的眩晕与骨头被蒸腾得松散的感觉。
耐心渐渐有些不足,他的额上开始沁出点点细小的汗珠。冒险者终于不满足于征服崇山峻岭,[他]沿着原路快速的返回,经过平坦大道后,转战密林深处。
这是一片原始的荒林,苍无念心中深知这荒林深处的诱惑,这便是宝藏的所在地,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就是为了能够大踏步向前,彻底的、完全的将宝藏据为己有。
沿路是茂密的丛林,因为宝藏的主人一直都很好的看管着这个地方,所以除了这位冒险者,至今尚无人领略过它的风光。
崇山峻岭尚且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上,区区一片密林又能奈得了他几何?
披荆斩棘之后,一片沼泽出现在前方,确切的说,这里初始不过是一块旱地,但是源头拦截江水的大坝已经濒临崩溃,所以此地受到了江水的润泽,才成就了眼下的泥泞。
这个发现让苍无念惊喜不已,宝藏深埋于旱地之下,如果没有江水的润泽,他还得费好大一番手脚,兴许一个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冒险者缓缓上前,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片沼泽,却意外的发现江水已然开始奔涌,或许很快就会将此处化作水潭。
画倾城早就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大坝被彻底的摧毁,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迷糊之中,她下意识的扣住了苍无念的手腕,也不知究竟是想要将它拉起来,还是想要它更用力的拨动她的琴弦。
身体的重心再一次偏移,这一次苍无念终于将她翻转了过来,让她正面对着自己,然后轻轻压了下去,周身紫光一闪,所有恼人的阻碍便消失无踪。
“湮儿,告诉我,你心里爱的是谁?”他一边津津有味的品尝着之前冒险得来的果实,一边呢喃细语。
画倾城只觉得全身经脉如火山喷发,方才奔涌的江水瞬间沸腾了起来,她焦灼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声音柔媚得不像话:“我爱你,我爱的当然是你……”
“我是谁?”苍无念继续着他的动作,早已染上情雨的紫眸却是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情。
女子抬手扣住了他的头,将十指深入他的发丝,像是在鼓励他的动作,又像是想要他安分下来,“你是阿念,也是我的无念哥哥,你是我最爱的男子……”
苍无念闻言眸光蓦地一沉,哑着嗓子道:“只是最爱?难道不是唯一?”
画倾城都快要哭了,这个男子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咬文嚼字呢?她急急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道:“你是唯一,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阿念,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这变相的邀请让苍无念顿时心情愉悦,冒险者再一次走入荒林,轻轻的搅动起那已然化作水潭的沼泽。
奇异的涟漪荡漾开来,画倾城下意识的抓紧了男子的发丝,喉间溢出一*人的轻吟。
“说你爱我,我想听你说你爱我。”冒险者的舞步愈发密集纯熟,水潭先前荡起的波纹很快变成了水花。可是门里面的人矜持不敢直白的索求,门外面的人却反反复复只要一句承诺。
画倾城终于有些恼了,爱他的话她方才也说了,还说了不止一遍,因为经脉之中沸腾的江水而蒸腾出来的空虚感,她甚至都急切的对他发出了邀请,结果这个坏心眼的家伙依旧我行我素,开怀的将水潭搅了个天翻地覆,却怎么也不负责平息。
“我刚才都说过了,现在换你说了!”画倾城手中稍稍用力抓了一把男子的头发,嗔怒道。
疼痛让苍无念微微蹙眉,但是看女子这焦急又恼羞成怒的模样,他只觉得心中颇为愉悦。
用牙齿轻咬了一口自己嘴里的果实,他这才抬起头来直视着女子的目光,专注而深情的说道:“我爱你,不要问我此时将你当做谁。不管是湮儿还是画儿,甚至是你经历过的每一世,那都是你。
“无论你的神格是否回归,你的记忆是否复苏,我都确定,我要的只是你,那个和我爱你一样爱着我的女子。”
“阿念……”不期然得到如此肯定的答案,画倾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之前她的确还有些担心,虽然无论风湮还是画倾城,那都是她,但是只要想到苍妄如此深爱风湮,她却没有多少与风湮有关的记忆,她便忍不住会去想,这个已经拥有了苍妄绝大部分记忆的男子是不是将他对风湮的爱与对她的感情相混淆,又或者只是单纯将她当做风湮来爱。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担心尚未问出口,他却率先给出了答复,原来在他的心里,他根本就没有把风湮和画倾城区别对待过。
看着女子傻愣愣的模样,苍无念宠溺的勾了勾嘴角,轻轻挪了一下身子,再次吻住了她娇艳的唇。
之前积压的感觉已经到了临界点,这一个吻就像星星之火,瞬间燎起了无人的荒原,两人身处火海热浪之中,急切的想要寻找突破的缺口。
“湮儿,我的湮儿,我已经忍到极限了,如果不够温柔,请不要怪我……”苍无念几乎是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句话来。
画倾城因为害羞和害怕而紧闭的眼睫同她的身体一般微微颤抖着,不过她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发出了一点点如蚊子一般的声音:“没关系的……”
得女子一声通行令下,弦上之弓厚积薄发,初入时似浅滩游龙,困于泥沼之中,举步维艰。女子蹙眉抿唇,面露凄然之色,念知其多有痛楚,遂按兵不动,以唇吻之,抚拍慰之。
少顷,风云微变色,似无根之水天上来,落于泥沼旱地间。游龙为之一振,浅滩举步之难得以少解,遂摇头摆尾,徐徐推之。
初时灵台清且明,待渐入佳境,念已不知身处何处,只觉所到之处皆为云海,任其沉浮。垂首望之,龙如鱼得水,看出看入,甚恣意。
再观画儿,初时秀眉蹙团难舒,纤臂抵于念膛,似推似阻。待龙徜徉甘泉,乍疾乍徐,画难自持,臂攀于念颈,似邀似迎。粉面香腮,香汗满额,红唇微颤,似搁浅游鱼时张时翕,呀呀细语,不绝于耳。
嘤嘤嗤嗤,雕花床动,金童玉女始知情深浅,残灯萤火间,珠联而璧合,女若牡丹,得清露而绽,娇颜倾城。
海牢深处无日夜,画只觉己身化作一叶扁舟,沉浮于汪洋大海之中,茫然不知何时可归。唯有潭中水,泛滥成灾,任龙欢游,将扁舟带入云端,带入仙境,一次又一次,不知何时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