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走开!
守在下层餐厅里的朗庭摇手示意喊,两位,这边请!
俊美热情的西方人长手一招,旋即餐厅中稀稀拉拉的目光都开始集中向两边左右。
怎么没走!
沈绪被靳博安半搀扶半哄着走向朗庭,朗庭毫不避讳,完全是一副熟悉的口吻道,等了你们两天,按华国的话应该叫做守株待兔吧?
沈绪粉白的脸瞬间被染了颜色。
为什么等两天,你想知道什么!无耻!
靳博安让少爷坐稳后,以保护性的姿势坐到他的身边,亲昵得如同关爱着一条娇气喘喘的鱼儿。
你不是嫌弃龙城没什么好玩的。言下之意则是,你怎么还不回a国。
留下来故意堵着人,想听墙根角的秘密,还是完成某种可耻的性.趣打听。
朗庭确实饶有兴趣,毕竟能叫不可一世的靳博安紧张又发狂的人,全世界也不过一个娇媚小少爷。
等两天完全是一种欣赏绝美爱情的态度。
朗庭道,毕竟沈少爷是你的主雇,我虽然是来看望朋友,也不能失了礼仪分寸。想请两位一同吃个饭才等的。
没有别的意思。
沈绪也笑,那还是由我来做地主之谊更为妥当。
他看得出朗庭出身卓越,身上穿戴与配饰都是顶级高定品牌,让对方请客才是打自己脸。
转头朝侍应生吩咐道,今天吃杀鱼宴吧,我前两天见过的,整条蓝鳍金枪鱼。
听小少爷说完,朗庭啧啧轻弹了舌头,趁机靠近靳博安暗中偷问一句。
杀气依旧好重,话说你两天两夜究竟灌饱了没?
靳博安冷睨他一眼。
滚开。
不一会儿功夫,五位特聘的岛国厨师抬着巨大的盘子,将半米长的新鲜至极的蓝鳍金枪鱼摆放在操作台间。
特级厨师双手执刀,飞快地切割下蓝鳍金枪鱼的头部,展示给几位尊贵的客人道,您瞧脑部的鱼肉呈绯色的鲜红,保证是刚刚捕捞到的新鲜极品,油脂丰富,肉质鲜美细腻,佐以姜醋配料即可口味回甘。
沈绪先尝了一片,丝毫不腥气,点手示意,请继续杀。别停。
朗庭对小少爷突然来了兴趣,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漂亮男人总能以千变万化的姿势吸引别人,确实人间难能可贵的尤物。
不由主动跟小少爷攀谈几句,沈绪也调整好内心那一星半点的提防,冷不丁问一句,还不知朗庭先生从事什么工作的?
朗庭立马掏出精致的卡片,帝一国际。
居然又是帝一国际?!
沈绪被书里提到的这个特殊的国际公司再熟悉不过,靳博安未来的事业都是从这家公司开始起步并走向辉煌。
还说不是来抢人的。
是不是剧情线要来跟他抢人了!
沈绪挑眉的反应引得靳博安也明显感知到了某种不快在酝酿,主动伸手从朗庭手里主动捏走卡片,清风随笑道,真是可惜,我家少爷是做其他生意的,否则也能跟郎总裁那边搭一条生意线,大家和气生财。
沈绪本想再问一下究竟,哪知他的手机不停地振动,仿佛催命一般。
是樊丽丽来的电话。
不知道又想干什么?他都已经陪她玩了好几天的相亲游戏了,也差不多该收手了吧。
靳博安随看一眼,沉稳将少爷手里的手机也一并拿过来,摁动了关机键。
响声只剩下厨师认真切割鱼肉的声响。
别管她。疯女人。
靳博安竟大胆地做了少爷的主意,朝沈绪宽慰得摸了摸耳垂,少爷的发型有点乱了。
沈绪被帝一国际与樊丽丽的连环骚扰确实面色不好,道一声抱歉后,软着腿说去洗一把脸。
等少爷离开后。
靳博安的不快也随之而来,对一旁略有些差异的朗庭道。
想个办法,让那个疯女人出点血。不用出人命那种,但是一定要流血。
第61章
沈绪很快就接到了医院的紧急电话, 通知他樊丽丽女士在院不幸从楼梯滚落,脑部脑震荡并伴随轻微出血。
沈绪不得不赶去医院,靳博安随后也一并赶到。
索性医院处理及时情况遏制到位, 唯独脑部的出血点需要脱水降颅压治疗,如果出血情况不太乐观, 龙城医院的先进医疗设备也可以直接进行开颅手术。
虽然樊丽丽从出现在龙城后一直也没给过沈绪好脸色,不过毕竟是亲妈关系, 他还是跟主治医师再三强调不必担心钱,若非必要可以直接从首都邀请脑内科专家连夜过来。
靳博安隔着加护病房的厚重玻璃窗,冷淡地扫了一眼樊丽丽那颗被包裹得像龟甲的头颅。
无所谓地勾了一下唇角, 故意朝医生问道,病患颅脑出血的话,需不需要家属输血?
医生表示肯定是不需要的。
因靳博安的多嘴,沈少爷下意识去瞧了一眼樊丽丽贴在加护病房的病号标签挂牌,上面明确标示出樊夫人的病因, 以及她的血型。
ab型。
十分刁钻的血型啊。
都说ab型血的女人是矛盾重重的结合体,时而热情似火,时而冷漠傲慢, 面对感情问题容易神经质。
但是......
沈绪从小到大做了无数体检, 早知道自己是o型血,一丝诡谲的气氛令他产生了某种不好的感知。
正当医生想要继续叮嘱些什么话,风尘仆仆的沈沫白与沈雅辰也一并赶至医院。
其实父子俩早两天就收到樊丽丽生活助理的电话, 汇报了夫人接受心理治疗后情绪一直很不稳定。
没想快赶到龙城的半路,又收到樊丽丽摔成脑震荡的消息。
简直祸不单行。
沈沫白本想质疑沈绪的。毕竟亲生母亲接连不断出事,沈绪身为大儿子,必然没有很用心地照顾母亲。
他妄图伸手去扯沈绪的衣领。
靳博安早洞悉一切,伸出长臂将沈沫白父子阻拦在半米距离, 冷冷一道,少爷也是刚刚赶到,并没有知道的比你们更多。
当他寒冷的目光越过沈沫白,直勾勾挑衅向沈雅辰。
身为叱咤风云的公司老牌总裁居然虎躯巨震。
是靳博安俨然能预测到的应激反应。
这夫妻俩果然对未来的自己有一定了解,但仅仅处于不敢造次的界限边缘。
还得继续敲打一下。
沈雅辰冥冥中感知到无形恐惧的压力,主动伸手扯住险些冲动的沈沫白,告诫道,先了解情况再说话,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沈沫白忍了气,跟主治大夫了解母亲的病情。
得到的确诊结果是一样的。
沈沫白也问,我母亲的血型是ab型,属于少见血型,但是我和爸爸都是b型血,这样无法给我的母亲在手术时输血,请问医院是血库是否储备足够,或是我们直接办理转院会更加妥当?
靳博安顺水推船,已经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部分,想着正好省劲,根本不用他引导接下去的谈话,淡淡解释,龙城的医疗技术也是值得信赖的。
沈沫白怒目圆睁地反驳,甚至因赶路未能睡稳的愤怒一并发泄,口无遮拦说,但是龙城的人就很不可靠!
不顾父亲的眼神暗示,沈沫白狠狠死盯向沈绪,逼着沈绪也与他对视。
区区一个龙城而已,妈妈之前来了这么多次?偏偏要去沈宅住就出事。
我想起来了,在大伯牧场的时候,因为你,双胞胎兄弟也前后出事!
话说沈绪,你八成就是个灾星,命里带丧的玩意儿!怎么谁挨着你就会立刻出事!
难怪爸爸妈妈把你丢在爷爷家!爷爷要不是离开得快,迟早也得完蛋!
还有靳博安!
啪!
一把掌将激动的沈沫白打了到天旋地转。
再看动手人,竟是一脸愤懑的沈绪,他的掌骨立得高起,掌心通红,连五根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你可闭嘴吧!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发表个人意见的蠢货!
用了十足力气,抽得沈沫白那张英俊的脸立刻肿了五条指印。
沈绪再也不会忍让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眉眼泛起堪称演技教科书般的极端傲慢与阴鸷,你亲眼看见我把你妈赶出沈家门了?还是亲眼见我把你妈推下楼梯了!
你了解我这个哥哥吗?你就敢对我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区区一个弟弟而已......
哥哥......
沈绪闭眼,激动而红润的面颊飘过一丝苍白,话说,我们俩真的是亲兄弟吗?
我们全家人的血型几乎不一样,这东西是个白痴也能心存些狐疑了吧!
完全不给对方反攻的机会,沈绪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你觉得你妈在龙城不安全,赶紧给本少爷弄走,反正本少爷的名声一直不好,担负一个不孝的骂名也毫不介意!
转身就走,甩给所有人一击绝情的身影。
靳博安才不留二人,与沈雅辰露出一抹轻蔑的笑痕,紧追少爷去了。
沈绪坐在车上的状态持续很低落,靳博安摁动车内的隔板令二人空间变得私密。
过来跟我讲讲,哪里还很生气?
男主的手强硬一带,少爷颓败的身躯直接坐到对方怀里。
咬我也可以解恨。
男主的怀抱温软如世间最安全的港湾,沈绪的脸埋在对方的羊绒领间久久感慨。
博安哥哥......
沈绪的手指慢慢紧锁,抠住对方胸口的毛线,一寸寸收缩着力道,我可能是沈家领养的孩子,要不然就是捡来的。
反正肯定不是亲生的。
爸爸和弟弟是b型血,而妈妈居然是ab型。
他可是ooo型啊!
多么诡异的家庭组合。
况且沈绪与双胞胎兄弟站在一起那刻,就发现自己的身高体型格格不入。
最后,沈绪内心朝《狂耀》作者另送一万头草泥马,表示由衷敬佩。
给他脑子里前后透露了一堆狗屎剧情,全tm没几个能用的剧情环节,居然在自己的身世之谜上埋下如此巨大伏笔。
卧槽!
狗血喷头!
那他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要滴血认亲,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开启故事线的隐藏环节。
靳博安感受到他的手指尖尖一阵绞扭,一阵骚扰,痒得人都快绷不住眉眼底的诡计得逞。
带着宽慰色彩的吻随后即到。
靳博安亲亲沈绪干涩隐忍的嘴瓣,别胡说,假如少爷不是沈家的孩子,爷爷怎么可能将庞大的家产交付外人,他也不是做慈善事业。
沈绪想移动。
男主双臂将他的腰缓柔箍紧,这件事情少爷别管,我猜沈沫白也不可能将二伯母转院,二伯也暂时会留在龙城,既然少爷有些疑惑,那由我来想办法做调查。
身世之谜很容易水落石出。
沈绪嘀咕,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她还在观察期。
没事,靳博安的嘴唇游移到少爷的发旋,着重闻着柔软发丝带来的安心。
惭愧的应该是他们。
凭两辈子他们对你的疏离排挤与无视冷暴力,流这一点点血,完全不够。
即使少爷真是领养的也不怕,这样我就可以成为你的爸爸妈妈哥哥......
成为你生命中全部的重要角色。
我就是唯一。
.
樊丽丽的病情基本稳定了下来,沈沫白与沈雅辰父子二人也暂时居住在附近的酒店,他们都没有返回沈宅,相反沈绪也绝对不叫他们回家。
彼此各自僵持。
是夜。
沈雅辰难得抽出些空与龙城的朋友们见个面,借以缓解妻子生病带来的沉郁心情。
当他坠步乏乏从酒店的地毯间挪动进客房,背后一阵冷风强吹。
同时出现两个身躯强壮的保镖将人双臂对折,捂紧嘴强摁着身躯冲进屋内。
沈雅辰曾在海外遭受过绑架,险些一命呜呼,若是平常他对自己的个人行踪安全十分谨慎,只不过樊丽丽的病情近况令他晃神才出了弊露。
客房内俨然灯火通明。
华丽的波斯地毯仿佛在光明中开辟出一块永恒的荆棘花园,而纯意大利手工打制的概念形沙发形如铁骑王座。
黑色西装包裹着一具雕塑般狷美邪妄的优质成熟男子,宛如优雅的猎豹在舔湿利爪,随时切割血肉,饮啖鲜血。
靳博安。
他今天收拾得格外隆重,半敞开着西装衣领内,微露的衬衣勾勒着精实无比的躯体,双臂轻松搭垂在沙发边沿。
肆意,且目空一切。
恍惚里,与带人杀进门的那个嗜血魔头重合为一。
是......是你!
沈雅辰也不知说的是哪个你。
但是无论二十几岁的靳博安,或者三十几岁的靳博安。
无一例外的是。
他们看起来都像是随手扭断一个人的小命般,再弹弹手指尖沾染的灰渣,毫不介意。
保镖将沈雅辰摁进地毯的绒毛,强行跪在靳博安脚底。
靳博安道,不必,让他坐着说更快一点。
他跟少爷请了几个小时的假,不想让沈绪在家等待太久胡思乱想。
沈雅辰一个昂藏七尺男人,平常呼风唤雨的名望总裁,如同失势的阶下囚徒,结结实实被强行摁在一个小圆皮墩间。
憋屈的羞耻感令他快要破口大骂。
但他强忍住了。
屋子黑暗的角落里恶影重叠,靳博安还随行带了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如果打起来简直力量悬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