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凌姨娘在院外,说想给老夫人祝寿。”采风从外面回来在苏锦绣耳朵旁轻声说道。
“她不是说身子不爽利了,怎么这会儿又出来了?”
虽然王家的人不喜欢凌婉,但是凌婉既然嫁入了将军府,这么重要的场合自然不会不让她出来。
但是凌婉却推脱说自己身子不爽利,既然她不想来苏锦绣也没有死乞白赖非要求她来的道理。
只是如今这宴会都开了一半了,怎么这会儿想着来了?
“让她进来吧。”
不然不知道她能作出什么来。苏锦绣让雨沁偷偷绕到陈璇后面跟他们打个招呼。
见凌婉进来,王清修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几天他能避着就避着,今天早上听说她不来宴会的时候自己还松了一口气,可是怎么现在又来了?
“妾身给祖母请安。”
凌婉身着彩纱莲摆裙,头戴金镶玉头面,额间点着红色细钿,哪里有半分不舒服的样子。
“起来吧,身子可好些了?”
陈璇纵然再不喜欢她,但是在外人眼里还是不会不给她面子的。自己家的丑怎么能被别人给知晓呢?
“好些了,多亏了世子妃的药呢。”凌婉娇笑道。
苏锦绣自然知道凌婉没有病。给她的药也只是一些补药,单纯的意思意思罢了。
不过她倒是特地说出来了,苏锦绣挑眉,却什么都没有说。
“婉儿无大才,听闻祖母喜爱玉器所以特地寻来这个礼物,希望祖母喜欢。”
说着凌婉便让身后的丫鬟呈上来一样东西。这礼物放在盒子里面藏的严严实实的,真是吊足了胃口。
凌婉不疾不徐地打开盒子,盒子里面的东西才慢慢显现出样子来。
这是一尊竹子形状的通体青色的玉,无暇剔透,若是在阳光下好像都能被光线给穿透了一样。
更难得是这上面还雕刻着墨绿色的竹叶,颜色由浅及深,连每一个竹节都恰到好处。几乎于那雨后竹子无异,仿佛这根竹子是浑然天成,丝毫没有经过雕琢。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个竹子太过剔透玲珑,是山林里的竹子所比不上的精致。
可是这样的一样精品却让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
凌安的脸色更是瞬间变了,心里暗道不好,可是还没来得及等他提醒,陈璇就已经拄着拐杖急匆匆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凌婉一直低着头,她之所以今天早上说自己生病就是想在所有人的面前献出这个玉竹,到时候一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根玉竹可是她找了好久的呢!
虽然她垂着头,可是余光却能看见前面老夫人正往她这边走来?
这是太喜欢了,所以要亲手捧来看看吧。
凌婉很美好地想着,可是下一秒就听见“砰”的一声,那是玉器被摔碎的声音。
她猛然抬头,只见陈璇激动地指着她大骂,“你给我滚,滚!”
陈璇脸色青白,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着,要不是拐杖支撑着她恐怕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
王林哪敢疏忽,连忙上面拉着陈璇,王定文王定武以及四个兄弟一脸关切地看着陈璇。
王清修看着凌婉的脸色很冷,如果祖母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亲手手刃了她!
关于王家,有一个谁能不能说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整个京都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敢在陈璇的面前提起。
在王定文之前,其实陈璇还有一个儿子,名为王旭晨。这个孩子天赋异禀,五岁就能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不仅如此这个孩子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排兵布阵了,而且一般将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年王旭晨抓周宴的时候就抓了一个玉竹,那尊玉竹是番邦进贡之物,皇帝亲自赏给王家的,结果王旭晨第一眼就抓到了这根玉竹。
那尊玉竹是何等的精致漂亮,那是今天凌婉送得那根玉竹远远不能相比的,据说这玉竹还能作玉萧用,不知道让多少文人墨客眼红。
当时王林还调侃他说这个孩子将来说不定经商是一把好手这才满月就能第一眼看出来什么东西最宝贵了。
可是后来才知道王旭晨不喜欢贵重的东西,他喜欢的只是主子而已。
将军府的小公子喜欢主子,后来逐渐被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因为他简直可以算的上爱竹成痴了,他居住的地方据说竹林掩映,风一吹都是簌簌的竹叶。
可是这样一个惊艳绝伦的小公子却一辈子都停留在了他十岁的那年。
那年王林打了胜仗归来,彼时王旭晨正在自己房间里捧着玉竹仔细地擦拭。
听到自己父亲回来了自然高兴的不行,手上的玉竹还没有放下就跑了出去。
可是因为心里太想快点见到自己的父亲了,所以太急没有注意脚下所以绊在了门槛上摔倒在了地上。
而他手上的玉竹也应声而碎,成了一段一段。玉竹尖锐的一部分刚好对着他的喉咙,他还没有来得及见到自己的父亲就被断了的玉竹直接刺穿了喉咙。
至此以后将军府所有的地方都没了门槛,而玉竹也成了将军府连提都不能提的三个字。
为一生所爱之物结束自己的生命,王旭晨的生命太过短暂,真的就去清晨旭日一样,只是一瞬的灿烂,然后便归于寂静。
如果那个孩子现在还活着,那么王家还会出一名赫赫有名的猛将吧?
而王家的小女儿王怜蓉却是这几个孩子里面最像王旭晨的。虽然不如他这般聪明,可是那智慧那模样,却是三个孩子之中最像的。
王怜蓉如此受宠爱,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吧。
可想而知,那个孩子若是成长到现在会是怎样的夺人目光,惊艳绝伦。
可是凌婉自以为心思巧妙,却不想动了整个将军府的禁忌,现在就算是凌安在这里也无能为力了。
将军府的逆鳞可是连皇帝都不敢触碰,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镇国公庶女,将军府的贵妾。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这一次凌婉算得上是作茧自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