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对她,她岂会再帮你们?洛军河叹息道。
凤白说:会的,只要村民依旧信仰她,帮她建立神庙。
洛军河、杨曦和黑子顿时一怔。
她的执念就是成仙,到了这个地步,她放弃不了人类的信仰之力,也天真的相信人类受了这个教训不会再背叛她。凤白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可谁知贪婪和反复是人类的天性,最终她还是栽在了弱小的人类手里。
洛军河和杨曦的脸顿时涨红了起来,因为他们也是人。
老头苦笑道:你说的不错。山神的要求的确是重新建立了山神庙和神像,像祖先那般供奉她。村民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山神虽然力量减弱,可那鼠妖依旧不是她的对手,三天三夜之后她抓住了鼠妖,她要求村民兑现诺言,然而村民拒绝了。
背信弃义。杨曦愤然道。
为什么?黑子问。
害怕。老头说,无论是鼠妖还是山神,都是人无法抗衡的,人们害怕鼠妖,也害怕山神,不想再受威胁。在山神与鼠妖大战的时候,有年轻人偷偷地下山,请了几个道士来。山神虽然抓住了鼠妖,可毕竟也身受重伤,人们于是假装建神庙,可最终按照道士的意思建了一个囚禁之地,将山神困在神庙里,不仅如此,为了保护松雾山不再受其他妖物来犯,道士们又以山神的灵力建立一个结界。这样村民们既不用害怕其他妖物,也不用担心山神恢复之后出来报复。
凤白讥讽道:可惜,她最后还是逃出来了,千年的妖哪会没点保命的本事。
是,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村里最有钱的一户人家娶亲,风风光光的,光酒席就吃了三天三夜,所有的人都去庆贺,也就疏忽了对山神庙的看管,不知是谁动了封印,山神庙坍塌了,然后噩梦便开始了。
老头忍不住抖了抖,眼里悲伤仿佛能流出来,山神不再是神,她癫狂如魔,满眼的红绸红灯笼似乎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说我得不到的,你们都别想得到。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庇护你们的,谁也别想走!,新娘当场血溅三尺,无数的老鼠爬满了整个房子,撵着村民哭喊求饶,顷刻间吃干了当初亲自建立山神庙囚禁她的人。
她将整个松雾山布上了结界,被诅咒的村民们无论想尽什么办法都出不去,跪地求饶怎么都没有用,接着那几年里凡是成亲的男女,新娘第二日便消失不见了,村民寻找到山神庙里,只看到一具穿着喜服被吸干的躯体,是谁做的,一目了然。后来再也没人敢成亲了,可这并没有结束,每过一月,村里年轻的女孩儿的躯体都会在山神庙里找到,慢慢的,村里的姑娘没有了,连刚出生的女婴都惨遭毒手,只留下男人、男童。
洛军河问:所以开始在外面拐买?
老头冷淡地一笑,村子没了也就没了,你以为是村民想去拐的吗?我们出不去,怎么买?是山神需要呀!她需要女人给她法力。这么多年来,我也大了,之前的年轻人,老人早就死绝了,这些孩子从哪里来?不就是那些被拐姑娘生下来嘛!
什么?黑子一惊。
这都好几十年了,有什么可惊讶的。新出生的孩子没有受过教育,没有爹妈,只知道吃、喝、长大、繁衍,连玩都不会,跟那些禽兽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山神圈养的鸡鸭,有雌性进了山村,成熟的孩子自然想要交.媾繁衍。也不知道山神究竟做了什么,只要女人怀了孕,必定肚子里有好几个孩子,似乎将接下来所有的生育能力都透支了,男孩留下,女孩和她们的母亲都会被带进山神庙,生死不知。这也是刚才那个女人拼命想要你们带她离开的原因,她只要生下孩子,山神都会要她的命。至于你们口中的杨颖,也是如此。
杨颖还有可能活着吗?
所有的人都不乐观。
为什么要女人,而不是直接就杀了。黑子看着凤白。
凤白说:女子属阴,古有炉鼎采补之术,不是骗人的。九尾猫走了邪道,为了尽快修炼,必定需要采补大量阴气以充自身。
杨颖虽然对山神的遭遇很同情,可是一想到姐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就愤恨难消,难道那个仙人还能看上她?
凤白看了他一眼,有传说称九尾猫修炼至九尾,便可向天道许一愿达成。
跟仙人在一起?做梦吧!天道难不成还能强压仙人喜欢她?那简直曰了狗了。
凤白没干过这种事,所以不好回答,毕竟这只是一个传说。
杨颖失踪后杨家一直派人找,已经摸到了松雾山这里,为了让杨家放弃,猫妖做了一个傀儡并派黑鼠去杨家灭口,可见她正在关键时刻,不想让视线聚集在松雾山。当然这只是推测,不知道村长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既然知道了始末,再纠结对错已经无用,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九尾猫。
老头想了想说:要说特别的,最近山神似乎很急切,有个女孩怀了孕还没生下孩子便被破腹取子,不知道算不算?
凤白皱眉,没别的了?
猫妖的老巢在哪儿,那个山神庙?
自然不是,那个山神庙可是当初囚禁山神的地方,之所以一直存在,是给村民的警告,如今住满了老鼠,只要有让山神不悦的人,都会被扔到那里遭老鼠啃食。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能人异士来过,然而他们的白骨估计还留在那座庙里。
三个人和一只松鼠顿时一惊,齐齐看向凤白。
凤白耸了耸肩道:打不过,我会跑的,向来惜命。
所有人:
对了,听你描述,受到猫妖报复的似乎只有松雾山村民,那么将她封印的那些道士呢?他们是什么门派?凤白忽然问道。
杨曦握了一下拳,对呀,既然能封印一次,必定能封印第二次,我们去将他们请来帮忙,胜算是不是更大一些?
洛军河说:会不会来不及,还不知道他们是谁,来自哪里?
道士老头忽然抬头看凤白,我似乎见过他们,就在不久前。
不久前是多久?凤白眯起眼睛,你被困在这山里,还能见到他们那么他们进入了松雾山?
是,是的吧,我没有看错,他们穿着蓝白道袍,衣服上的花纹跟几十年前一模一样。
什么花纹?现在三界合作,人类道家门派的标志凤白也能分辨个大概。
老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在木桌上画了一个符号。
洛军河和杨曦,黑子三个人类看着那符号一头雾水,然而风白却是心头一震,喃喃说:日清门
什么地方?凤白先生他们很厉害吗?杨曦好奇地问。
洛军河看凤白的神情有些不对,他们有什么问题?
凤白思绪回转,他伸手捏了捏鼻梁,说:我说一件事你们就清楚了,还记得之前江城吕家为积累财富动用禁术残害人命,以至于反噬灭了满门的事吗?替吕家做局布阵的就是这个日清门。
杨曦顿时啊了一声,那岂不是坏人?
坏人?凤白冷笑一声,他们坏的可不只是人。不过怎么哪儿都有这些家伙
凤白觉得事情麻烦了,他掏出魔疯,给佘九打了一个电话。
佘九说:你们今晚小心,九尾猫入邪道,很可能跟日清门有合作,我这就跟其他三界商议,派人过来支援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凤白不是个冲动的小伙子,一只九尾猫已经不好对付,再加上这个邪道派,危险系数太高,他自然按兵不动。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能躲就能躲过去的,他不去找猫,猫就会来找他。
第66章 九尾猫的执念
殷莫萧总算在厚如小说本的合同上签下了他的大名, 坐在他对面的鹰钩鼻子蓝眼睛的国际友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欣喜的笑容,伸出手来, 殷董, 合作愉快。
殷莫萧颔首回握了一下,低头看了时间。
国际友人邀请道:我在莫尔斯有一片酒庄, 珍藏了一瓶极品白葡萄酒和一支白玫瑰,正配得上殷董这样的人物品尝, 不如他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殷莫萧也笑了笑, 站了起来,拒绝的很干脆, 家里有朵凤凰花,霸道的很, 酒可以带回去一起品尝, 玫瑰就算了。
国际友人露出惊奇的表情,殷莫萧宛然一笑, 撤了。
织梦撇撇嘴,腹诽着那朵凤凰花已经开了好几百年了,也没见魔君摘下来搁家里头, 这回眼巴巴地又要贴上去了。
君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织梦说。
殷莫萧看着表,上了私人飞机,看了她一眼道:比阿白要紧吗?
织梦抽了抽嘴角, 有点关系,是关于那只九尾猫。
殷莫萧挑了挑眉, 示意说吧。
她叫晓猫,我记得一千年前她来过万魔殿好几次, 说要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还记得吗?
殷莫萧摇头,不记得。
织梦说:当然,您正忙着在南禺山做客,逗人家傲娇凤少主,哪还记得路边的小猫呀,听说这名字还是您随口取的。可真是够随便的。
殷莫萧双手交叉支在胸前问:你想说什么?
凭属下这么多年来做女人的经验织梦小心地斟酌着说:属下觉得如果您出面可能不太好。
殷莫萧抬头看她,女人的经验?
嗯。织梦说,那只九尾猫千年前一次又一次拜访万魔殿,属下就知道这又是一个拜倒在您西装裤下,痴心不改的爱慕者了。
殷莫萧面无表情,没感觉。
当然您对凤少主一往情深,自然视路边野花为无物,可是这只猫显然已经入邪了,若是她知道凤少主是您的心头血,那女人的嫉妒之心是无可估量的。当然若是千年前,南禺山少主哪会将只九尾猫放在眼里,可如今虎落平阳,呃,凤下梧桐,应该是打不过她了吧?
殷莫萧点了点头,然后问:所以这跟那只猫在松雾山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织梦叹了口气说:您吩咐之后属下就派人去打听晓猫的情况了,然后属下分析还真跟您有关。
说。
晓猫在松雾山做山神,为的就是修炼出九尾,许愿跟您在一起。人类欲望膨胀,晓猫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被迁怒砸了山神庙推倒了神像,断了正常修炼成仙的途径后转入邪道,唯一的执念依旧是您。然后凤少主接了委托,亲自到了松雾山,若是您亲自去,没见面还好,见了以您对少主的维护,不用想肯定激起女人的嫉妒心,她一定会对少主不利巴拉巴拉
殷莫萧听了一耳朵,罕见地劝道:织梦。
属下在。
人类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小说今后少看,脑子都不灵光了。织梦张了张嘴。
殷莫萧玩味地说:那只猫嫉不嫉妒阿白有什么关系,阿白打不过她又有什么关系,我能弄死她就行。
魔界集团的私人飞机都是覆盖了高级版的一叶障目,速度快如闪电,无需多少时间就到了华夏地界了。
织梦傻傻地看着自家主君优雅而冷酷的背影下了飞机,喃喃道:是啊,我真傻,君上除了对凤白毫无原则外,哪还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可怜的晓猫。
织梦耸了耸肩,决定回去就把一卧室的言情小说都给烧了。
这毕竟是大妖的地界,凤白不敢大意,他在休息的屋子外布了一个结界,警示的作用。
松雾山如其名,到了晚间,雾气就更加大了,他们坐在老头的茅屋里,围着篝火打算熬过这一夜。
平时也有这么大雾气?杨曦看着从门缝里弥漫进来的雾气,不安地问。
老头拨弄着柴火,脸上深深的皱纹挤在一起,看不出是担忧还是恐惧,他说:没有。
三个姑娘加一个孕妇挤在角落里,彼此抱着腿,瑟瑟发抖,她们眼中带着绝望,让人看得极为不忍。
外面没有一丝声音,黑子端着枪打开茅草屋的窗子往外看,却发现除了黑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这样的晚上,若是有危险靠近他们还真做不了什么。
把窗关上吧,总感觉涔得慌。杨曦说。
黑子正要拿下支窗子的木棍,忽然一抹月光穿透了浓重的雾气从窗子射进了屋内。
银白的月光,如银辉洒落,在地上落下一层薄薄的银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