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并不茂密, 所以羊央就跑得深入了一些,最后寻了丛矮灌木蹲下解决人生大事。
结果蹲下去了,之前咕噜噜响的肚子却消停了下来,虽然还有些疼,可蹲了半天都没动静。
羊央:“…………”
这就尴尬了。
就在羊央考虑要不要先穿裤子回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了。
羊央一惊,正想直起身抬头去看的时候,脚步声停在了灌木三四米远的地方,然后亚奇伯德的声音响了起来。
“羊央,你还好吗?”
羊央松了口气,又蹲了回去,大概是这一惊一乍的“运动”起了效果,之前没了动静的肚子又活动了起来。同时一股淅沥沥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淌了下来。
羊央:“…………”
被喜欢的人守着拉肚子这样的事,他绝对不要!
羊央无奈地撑着额头,一边收臀忍耐,一边冲亚奇伯德说道:“我没事,你出去等着!别过来!”
亚奇伯德不想走:“这里气候没那么冷,可能会有野兽出没。”
羊央虽然拼命在忍,但却感觉括约肌完全不受控制,淅沥沥的液体快哗啦啦了。于是羊央不禁有些气急:“我这里有武器呢,你出去!我上厕所呢,你等在那我还怎么上啊!”
亚奇伯德:“…………”
好像真的挺急的?
亚奇伯德犹豫了一下,朝外走:“那我远一些,如果有情况你就大声叫。”
羊央:“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啊!”
亚奇伯德:“…………”
亚奇伯德后知后觉这情景有些好笑,嘴角也不禁勾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羊央也终于放下心来,身体跟着放松,然后便是一阵哗啦啦。
羊央:“…………”
这个量是不是有点大?他也没吃那么多东西?而且怎么还有股子腥味?
不等羊央细想,肚子的绞痛又夺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与此同时。
亚奇伯德虽然跟羊央说要走远一些,其实走了几步后又悄悄折回了之前站着的地方,听到羊央那边的动静,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绝对不能被羊央发现,不然羊央可能真的会生气。
但是很快,亚奇伯德敏锐捕捉到了空气中的一股子奇怪味道。
那是股像血又像鱼类的腥味,从羊央所在的地方传来。
亚奇伯德站直了身体,扇动鼻翼嗅了嗅,确认那味道并非错觉后,他忽然就变了脸色,朝那丛矮灌木大步走去。
“羊央。”
羊央还在跟肚子较劲,冷不防听到亚奇伯德的声音近在咫尺,一抬头,看到亚奇伯德已经在灌木那边站着。
撅着屁股的羊央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干嘛又回来了?卧槽!你不许过来!!”
亚奇伯德却根本不听,绕过灌木走到羊央跟前,伸手就要拉羊央。
羊央几乎炸毛:“亚奇伯德!!你别动我!你给我——,卧槽!你别摸我!恶不恶心啊你!!”
比力道,羊央哪里比得过亚奇伯德,人被亚奇伯德拉起来,下一秒就感觉到亚奇伯德的手摸上了他的屁股,还摸到了湿漉漉的“排泄物”。
羊央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碎了,崩溃道:“亚奇伯德!你发什么神经!”
亚奇伯德也要崩溃了。他一把箍住羊央的腰,不让羊央挣扎,然后把摸了“排泄物”的手放到羊央跟前,语气因为着急而有些严肃:“胎水破了,你要生了。”
羊央这才一愣,“啊”了一声,然后看向亚奇伯德的手。
只见那只手上沾着的不是羊央想象的污秽,而是一种淡粉色的透明液体。
羊央一脸懵逼:“可我肚子响了啊,咕噜噜的,不是拉肚子吗?”
虽然有些疼,但还没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他就以为是腹泻的正常疼痛。
亚奇伯德:“…………”
亚奇伯德:“孩子破壳后,你千万别跟它说今天的事。”
不然孩子可能会哭。
羊央:“…………”
亚奇伯德说完也不耽搁,他从空间里拿出一件披风,把羊央裹住打横抱起,转身就朝基地跑去。
……
蒙塔守在树林口,因为羊央跟亚奇伯德先后进了小树林,到底还是引起了孩子们的注意。
蒙塔一边忽悠着孩子们,一边给木头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要是羊央拉肚子严重了,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
木头一脸迷茫:“???”
为什么用这个眼神看他,他也没干嘛啊。
正在木头疑惑不解的时候,亚奇伯德抱着羊央跑出来了。
亚奇伯德的速度很快,等树林口忙碌的一群人回过神,亚奇伯德都已经快跑到飞行器跟前了。
“刚才是公爵大人吗?他跑什么?”
“好像还抱着人。”
“是羊羊!羊羊生病了?我去看看!”
“咦,你们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腥味。”
“卧槽!”
蒙塔这才回神,然后也跟着朝基地冲去。
“怎么了?怎么了?”
木头一脸懵逼,孩子们也一脸懵逼。
但看着亚奇伯德和蒙塔先后急匆匆的样子,也都好奇了,放下手里的活一窝蜂跟了过去。
……
亚奇伯德抱着羊央直接跑进了检测室,刚好军医和护士们正在准备给羊央的产房——预产是后天,可不要出什么乱子。
结果哪想到,他们才刚调试完,亚奇伯德就抱着羊央进来了。
“他要生了,胎水已经破了。”
亚奇伯德简洁地说完情况,然后把羊央放进了飞行器带来的专用产床里。
军医一愣,然后立刻动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启动营养液装置、配置人工胎水、消毒手术用具、把药剂准备好。”
虽然事发突然,但军医和护士们没有丝毫慌张,井然有序地运作起来。
这时蒙塔也跟过来了,不用问,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情况:“卧槽!真要生了?”
亚奇伯德回头看了他一眼:“出去守着,把门关上,不许其他人靠近。”
蒙塔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蒙塔离开后,军医又对亚奇伯德说道:“上校,把夫人的衣裳都脱了,如果你不出去,就站在产床头部不要乱走动。”
亚奇伯德应了一声,依言去脱羊央的衣裳。
虽然军医和护士们有男有女,但羊央上辈子也从事医疗行业,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当腿被叉开架高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
于是羊央开始转移注意力,视线就落在了亚奇伯德紧张的脸上。
羊央笑了:“你别紧张啊,是我生又不是你生。”
亚奇伯德的紧张丝毫未减,伸手摸了摸羊央的脸:“你别怕,我陪着你。”
羊央挑眉:“我怕什么,又不是很疼。”
亚奇伯德还没回话,军医就开口了:“少说话,保存体力,一会就有你疼的了。”
羊央:“……???”
亚奇伯德听了也有些急:“雌体生产不是不会很疼吗?”
军医:“一般情况是这样,但夫人是早产。按常理说,早朝的蛋魂力醇厚,胚胎相应地就发育得不那么完全,破壳期也会延长直两到三个月不等。
可是夫人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尽管时间提前了很多,但孩子胚胎发育得很好、很健康。”
亚奇伯德:“这难道不好?”
军医:“对孩子来说是好的,但对雌体来说不是。——男性雌体没有专属的生殖用产道,所以怀孕的过程也是身体自我改造和变化的一个过程。
但夫人现在早产,身体改造一半都没进行完,可孩子的蛋却发育完全了,恐怕一会要剪开一些产道才行……不过夫人放心,我们也准备了一些止疼剂。”
羊央:“…………”
不,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甚至想要给你们单位写投诉信——有在病人临产前这么说话的吗?换个胆小的得当场哭出来你信不信!
不过羊央没有出口怼军医,因为军医说的“一会”已经到了。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羊央脸色一变,脑袋猛地抵在产床上,牙关紧咬,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声音:“卧!槽!”
虽然上辈子就知道,有的女人生孩子会很疼,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疼法,简直是拳头刀子组合招呼上来。
军医一看羊央表情就知道不对了,立刻大声道:“快!上止疼剂,准备供氧……”
那边忙到团团转,亚奇伯德却在床头手足无措。他见羊央紧咬牙关,于是把手伸到羊央跟前,哄道:“羊央,你别咬自己,你咬我。”
羊央疼到汗出如浆,喘息间瞪了亚奇伯德一眼,咬牙切齿:“拿开!咬疼了!还不是、我心疼!”
亚奇伯德:“…………”
亚奇伯德没办法,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一通兵荒马乱了近半小时后,一颗月白色的蛋终于脱离了产道,带着一丝丝血迹被放进了人工胎水中。
是个双形态莱斯特,不过性别要等破壳才知道。
羊央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虚脱地躺在床上,双目放空地看着亚奇伯德,逼逼道:“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裂帛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