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的声音很轻,好像用羽毛搔弄我的鼻子。
“我以为你会让我推掉工作。”
他没有语言。
“我现在还记得当年在勋暮生办公室见到你的时候的样子。你当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手杖,让我曾经一度暗暗认为你被人打残了……后来没见你那手杖,那根手杖呢?”
听到这里,勋世奉还是没有说话。
我鼻音浓重的继续说,“哦,你那个时候光辉灿烂的好像阳光普照在manhattan!并且也像全部翻绿的纳斯达克!我记得你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有一种西伯利亚阳光的感觉,然后你却特别和蔼可亲的说了一句,——勋家的女人,不能再抛头露面。把她的工作全面停掉,我在北美安排了学校,教导她英文和礼仪。她的出身实在太差,我不希望你因为她而成为笑柄。”
半晌,他哼了一声,“嗯,这是我的原话,exactly same, in that order……”
“诶。”生病好像让人有些多愁善感,我,“可是,在某种意义上,我让你成了笑柄了。”
办这么盛大的商业型婚礼,很大一部分应该给我撑场面。
以康斯坦丁现在的地位还有勋世奉在华尔街的地位,就算因为他本人抠门不舍得请人吃喜酒,没有接到邀请函的人也只能暗自咬牙,绝对是自己江湖地位不够,拿不到康斯坦丁的喜帖而不是arthur hsun小气,不给他们喜酒喝。
看看钱门,非死不可这样的大老板,哪个婚礼现场不都是和偷情一般的严防死守,又有哪个跟2008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那样的满世界叫卖老子有钱?
勋世奉忽然睁开了眼睛。
蓝钻般的犀利看不到了,……,有蓝海一般的广阔,嗯,似乎也没有,就似乎只有蓝眼睛的米奇的感觉,……
“不会。”
“啊?什么不会?”
“你不会让我成为笑柄。”
“我,……”我应该感动吗?
“alice。”
“在。”
“在华尔街你还没有那么重要。”
“……”
“他们看见账面上和实在的利益,不会在乎我娶了谁。”
“也对。”我赶紧附和。
半夜睡不着,似乎思维有些活跃。
“我记得第一次在这里遇到linda,她也说我像维密天使。她还说我看起来half of your age.”
“……”
半晌,他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像。”
我,“嗯,我也觉得。维密天使都是身价最高的超模,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我不是那个样子,我有这个自知之明。”
“你不像只有我一半岁数。”
……
我抬头,看了看,他闭上眼睛,然后我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
嗯,还是挺光洁的,可能是最近睡的好了一些,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瘦,所以摸起来弹弹的,好像白糖糕。
“darling,你是不是对我的岁数特别在意?”
……
“你是不是之前没有和我这样的date过?”
……
“darling,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貌美如花?”
……
我重新躺下,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挺想说话的。
“其实,我在娱乐圈挺吃亏的,我这个摸样不太符合中国男人的审美,好像除了你,别的男人都对我没有兴趣……”
我尽可能昂着,不然呼吸不是很顺利。
周围异常安静,就在我以为我们两个都睡着的时候,我听见他问了我一句,“在燕城的时候,为什么你不先走?”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一天,那一件事。
“你不会不知道,当时我们都可能死在那里。”
一秒,两秒,……
“为什么不走?”
我,“我觉得,你不应该死在那里。”
他的手指又摸了摸我的头发,却没有说话。
我,“我觉得你死的时候,应该是在一个石头建造的城堡,或者纽约的penthouse里面,高床暖枕,周围是你的家人环绕。
死亡发布的同时,整个纳斯达克全线翻红,康斯坦丁全球股价下跌。
葬礼是在路德教派的教堂举行,你生前的挚友在葬礼上此致,然后,在你棺木就在主教的念念有词当中放在坑里面,填埋上泥土。
马友友在草地上拉着大提琴,是巴赫的古典音乐。
亲友们在花园中谈论你生前的光辉事迹,然后大家一起回忆往昔,并且吃着金枪鱼和鸡蛋三明治。”
“很多年后,华尔街也无法绕开arthur hsun这个名字。”
……
“勋世奉的死亡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而不是,被人扎了可卡因,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话说完了,他一直沉默。
我们就这样,躺在一起,一直天亮,都没有任何声音。
随后,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我看表都快11点了。我的枕头边上有一个留下的纸卡。
——等我死了,你为我主持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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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勋暮生 2
“啊!——不要过来啦!!~~~~~~~~~~~~~~~~~~~”
苏离大叫。
女孩的叫声让勋暮生皱眉。
他发现其实自己和勋世奉有些坏毛病是相似的。
他也有些讨厌凌乱,尖锐的东西,比如,此时他面前这个东方女孩子的叫声——似乎因为东方人身体的原因,声带的厚度不同,因而在嘶喊时造成叫声频率过高,声音过于尖细,就好像用一根鱼线在自己的耳中撕来扯去。
这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闭嘴!”
然后,他用清澈低沉的声音吩咐道——
“这里距离那边的灌木至少有20码的距离,如果想要把衣服挂在树枝上,那么步行走过去大概需要16步——浪费时间!
“湖水还不错……希望不会有大量水草,那样会缠住我踝骨,这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他的自言自语好像苏离锻炼听力时候听的bbc广播的背景杂音,甚至还有撕拉撕拉的声音,很像爬行动物。
勋暮生扯下领带,把它那条纤细的领带连同上面的宝石扣一下扔到苏离手中,当然,还有他昂贵的黑色外套。
“拿着!”——这句话倒是说的清晰,简短。
苏离用条件反射般的动作接住他扔过来的东西之后,才发现自己被当成饭店酒馆里面挡在门边服侍客人的门童小妹了!
她正要抓狂反抗,就看见面前的勋暮生正对她的脸把衬衣完全扯开,露出赤裸的胸膛!
——他的身材和他穿上衣服的时候给人一种扯线木偶般的纤细感略有不同……无法形容,似乎没有那么纤细,却绝对说不上孔武有力。勋暮生的腰身很窄,但是肌肉的线条却非常漂亮,有一种非洲草原上优雅凶悍的猫科动物的坚韧!
尤其是腰侧两条侧肌,纠结着,向下腹部的地方伸展,却被和她手中外套一样昂贵的裤子挡住了视线……
——还是杨元庆那句话:如果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变成怎样?
如果,勋暮生可以把腰线压的更低一些……
如果,他什么都没有穿……
如果……
苏离两眼发直的盯着勋暮生的腹部,她的大脑却在疯狂的旋转着,一个又一个古怪而荒谬的幻想冒了出来。
那种让人眼睛发直,脑子发懵的幻觉是什么?
可以称为性感吗?
苏离感觉到自己鼻子一热,她连忙用手心堵住了自己的鼻子。
似乎已经晚了……苏离的手心感觉到了温热液体……她又流鼻血了。
看样子最近不能吃太多的巧克力,容易上火。
一件衬衣倏的飞到苏离的头顶上,遮住了她的脑袋和眼睛,那种只属于勋暮生的,奢华却神秘莫测的香水味道充盈在她的周围。
“喂,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离从衬衣在她眼睛前面露出的小缝隙看出去,勋暮生把鞋子扔在沙滩上,他自己向湖水中心走去,当水没过他的腰间的时候,勋暮生低下头,双手撑开滑水,整个身体完全没入水中。
浪花翻起,有些微微反射光芒,可当勋暮生几下动作之后,他融入了那片安宁而沉重的黑暗之中,消失的没有踪迹。
“喂!你是想潜水捞我的手机sim片吗?”
“可是……”
苏离在岸上看着,她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湖水打湿了她的鞋子,这才停下脚步。
“可是你刚才并没有扔那么远呀!”
勋暮生游的很远,苏离只能隐约看到他的动作,在微浪中穿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