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音,没打通。
再打一遍,还是没通。
给他的手机号充了两百块钱话费,过半个小时再打,依旧忙音。
叶钦一跃而起,程非池你居然敢拉黑我?
用家里座机打过去,还是不通,急促的嘟嘟嘟声听得叶钦心里直打鼓。先前程非池虽然忙,也没什么空搭理他,至少消息还是会回的,有什么事能忙到几天都没空碰手机?
……难道他母亲病重?
呸呸呸,哪有这么咒人家妈妈的。叶钦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又想到程欣是叶锦祥的小三,当即后悔自己打自己,揉了揉脸蛋,纠结坏了。
微信倒是没被拉黑,消息还发得出去。叶钦给程非池发了句“新年快乐”,抱着手机等到睡着,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手机上一堆祝福短信,逐条翻过去,就是没有他在等的那一条。
这下彻底坐不住,大年初一下午,叶钦就跑到市三院找人去了。
他连程欣得的什么病挂的哪一科都不知道,护士管那么多病房,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干脆自己来,按门牌号挨个病房找过去,把楼上楼下翻了个底朝天。
一圈转下来无果,听说急诊部楼上还有两层住院区,又急吼吼地赶过去。那边的护士翻了下住院记录,说这栋楼没有姓程的病人,叶钦非要一间一间亲自找,找完一遍再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程欣和程非池的影子,终于信了护士的话。
“说不定转院了。”其中一个护士说,“转院记录不方便查,还是去问下病人家属吧。”
叶钦这才察觉到情况有异,开车风驰电掣地来到玉林小区。
在程非池家门口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把楼下的邻居惊动了。老爷爷把拐杖支在台阶上,伸长脖子说:“家里没人,别敲啦。”
叶钦记得程非池说背过腿脚不方便的邻居老大爷上楼,想来就是这位了。他忙问:“这家人去哪儿了?”
老爷爷摆摆手:“不知道,也许回老家过年去了吧。”
因为先前调查过他们母子俩,所以叶钦知道程欣祖籍就是首都,程非池更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哪来的老家可以回?
他坐在车里,盯着程非池房间的那扇窗户看了许久,天都黑透了也没等到它亮起,只好踩油门先离开。
回到家就开始四处打听,高三(1)班认识的几个同学都让他问遍了,每个都说“我怎么知道谁有你跟他熟”。叶钦又不抱希望地去问周封,周封妹妹在程欣那边上过辅导班,说不定他家里人知道些情况。
也想过找叶锦祥,但是顾虑太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罗秋绫目前还不知道程欣和私生子程非池的存在,现在摊牌势必引发大乱。人家过年热闹和气,他们家过年鸡飞狗跳,总归不太像样。
不过叶锦祥自打今天上午出去后就没回来,大概还在为公司的事情忙。
他忙他的呗,昨天在年夜饭桌上还板臭脸,弄得一桌子人都不敢说话,饭都没吃踏实。叶钦想到这里就生气,更坚定了绝不找叶锦祥的想法。
晚一点的时候,周封那边传来消息:“我妹上学期就没在她那儿学了,说是身体不好没法再带学生。我妈昨晚上还给她打拜年电话了,关机,今天再打还是一样。”
叶钦顿时泄了气,接着便被紧张和焦虑席卷全身。
他翻了半天通讯录,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这时周封又打来电话,刚接通就大呼小叫:“我这不在南国呢嘛,刚才顺便问了下扬帆,你猜怎么着,在他们家监控里看到程学霸了,他来过,就咱们从纽约回来那天晚上!”
总算得到有用的线索,叶钦满脑袋只想知道程非池去哪里了,其他什么都没空细想。听说程非池下楼的时候和孙怡然一道,立刻给孙怡然打了电话。
接通后一句新年好也没顾上说,开门见山道:“那天你遇见程非池了?为什么不把他带进来也不跟我说啊,还是不是朋友了?”
孙怡然被他这通质问弄得呆了半晌,回过神便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你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把人给气走了,你自己不清楚吗?哈,还好意思怪我?”
叶钦彻底蒙了。
他怎么会想到程非池当时就在外面听?他连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堆胡话,不太好听,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戒指给扔杯子里了。
他想也没想,点开微信就给程非池发了一串“对不起我错了”,待到冷静下来,编辑了一条恳切的道歉内容,说自己那天被他们几个激得昏了头,再加上喝了点酒,就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我瞎说的,开玩笑跟他们闹着玩呢,都是假的,你别信】
发完这句,叶钦又添上一句:【你别信啊,好不好嘛,哥哥~】
末尾贴了个爱心。
从前也不是没惹过程非池生气,再严重的都经历过,只要一喊哥哥,程非池当场就心软了。叶钦以为这次也一样,发完消息大松一口气,抱着手机睡了。
第二天还是没能等到程非池的回复,电话也依旧打不通。
叶钦的状态已经从起初的慌乱变成现在的迷茫,他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却又在心里极力否认,阻止自己深究。
二月十三号是程非池的生日,他答应过自己会把那天的时间空出来。他说过不会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