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带他来?”城主顿时面露难色,“这个……这个……”
“怎么了?”艾扎克斯沉下脸来问道,他最烦别人吞吞吐吐。
“实……实不相瞒……我……我是指使不动那个乌鸦的。”城主小声地说。
“指使不动?什么意思?”艾扎克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城主,白石城里你最大,这里士兵也好,民兵也好,老百姓也好,不都应该受你的节制吗?为什么你现在却不能将一个人带过来?”
“以前是这样没错啊……”城主愁眉苦脸地说,“不过……不过现在,除了我自个儿和几个随从亲兵,其他人都已经不听我的了……”
“那他们听谁的?!”艾扎克斯厉声问道。
“……听……听乌鸦的……”城主吓得连连后退。
“你被他架空了?!”有那么一瞬间,艾扎克斯几乎想拔起剑就去找那个乌鸦,把城主架空,自己做土皇帝,这算什么?!简直是谋反!而且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克莱顿公国的土地上!这个草包城主也该杀!
不过,艾扎克斯还是把这个冲动压抑了下来,现在的他不比以前了,不能再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他现在是几千名士兵的统帅,需要仔细考虑的事情有很多。再怎么说,那个乌鸦至少保留了这个城主的名义和人身自由,也就是说,起码给政府留了面子,而这件事情有发生在盗匪大规模袭击的时候,换句话说,这也可以理解成一时的权宜之计。毕竟看这个猥琐城主的样子,是不可能担当起驻守城池的大任。
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接管城池。处理防务,无论如何,这些事情的权利不能继续留在一个不明底细地外人手里。
接管城池的过程被极快地实行了,事实上,那些乌鸦佣兵团的佣兵们表现出了非常合作的态度,这也令艾扎克斯对那个乌鸦又多了一点好感。
“你觉得盗匪退兵的原因是什么?如你所说他们当时离成功只差一步了。”眼看城防接管得差不多了,艾扎克斯地心情也好了些,随口问城主说。
“呃,这个……”城主想了想,谄笑着说:“自然是大人您的威名……”
“……应该是疾风军团的军旗造成的。”
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城主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坦白说,这个声音不难听,但艾扎克斯不喜欢,以男人来说,实在是尖了一点。“你是谁?”艾扎克斯转过身来问道,随即发现眼前这个家伙的穿着实在是古怪得可以,一个深黑色的,镶有金银两色古老花纹的地头盔几乎遮住了此人的整个面部,而他地身子也完全包裹在一件大斗篷里面。所以这个人虽然就站在你的眼前,但你却对他的样貌、身材、年龄等等完全没概念。
唯一能看到的,也就只要身高了,说实话此人是个小个子,艾扎克斯足足高他一头。甚至她身后的那个拿弓箭地白发美女也比他高上不少。
“我……我来介绍一下。”城主连忙上前说,“这……这位是由大公派来的艾扎克斯将军。他将接管城防,这位是乌鸦。”
“见过将军。”乌鸦微微欠身,动作十分优雅,而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令他就算在行礼,也丝毫不让人觉得自己比他高上一级。
“你就是乌鸦?”艾扎克斯微微皱眉,他此时心里很矛盾,按理说这种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人他是最讨厌的,可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一位令他产生了一种特别地感觉,那是熟悉、亲切而又陌生地混合,可要说他的旧识之中,似乎又没有一个能和眼前这位对上号,他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下幼遭火灾,容貌损毁,故不愿示人。”对方十分平静地说。
“啊,抱歉……”艾扎克斯微微感到尴尬,他受的教育很正统,对于提起他人的伤心事会下意识的愧疚。
“没关系。”乌鸦很简短地说。
艾扎克斯突然感到很无力,本来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言词全部忘了个精光,他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对于眼前的人拿出他对于士兵和下级的气概来。
“那个,两位慢慢聊,我先失陪了……”城主说着就快步离开,从他的眼神来看,他对于乌鸦真得有些畏惧。
无暇顾及那个城主了,艾扎克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眼前的人虽然不说话,但他其实一直在观察自己,而且那张面具下面的脸正拼命克制着笑的冲动,这是怎么回事啊?
算了!不胡思乱想了,谈正事要紧。艾扎克斯自己说,于是他问道:“你刚才说军旗?”
“是的,”乌鸦点了点头,“盗匪们匆匆退军的原因必然是有哨探看到了疾风军团的军旗,以为来围剿他们的疾风军团已经到了。的确,此次匪军来的古怪,”乌鸦沉吟了一下说,“我想背后可能有人推动,借此给克莱顿公国制造麻烦。”
“有这等事?!是谁?”艾扎克斯大怒。
“在下也只是猜测而已,现在多想这个也无济于事,还是尽快准备对付匪军为上。”
“不错,”艾扎克斯转身对一个军官说道:“你传令下去,加快速度整顿城防,修补工事。”
“将军且慢,”乌鸦突然说道,“请问将军来此的目的是剿灭匪军安定内患呢?还是守住城市等待援军呢?”
“自然是剿灭匪军,安定内患,”艾扎克斯说,“至于援军,国家兵力吃紧,这里又消息闭赛,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既如此,将军据守城市乃是下策,我看将军辎重不多,恐怕没有多少粮食,若匪军将城市四面围困,截断水源,仅凭城中几口水井,最多坚持十天,到时候城中缺粮少水,如何作战?”
“我军怎会坐以待毙!”艾扎克斯大声说,“匪军虽多,但我疾风军团三千精锐冲杀出去,他们休想拦得住!”
“将军说得好啊!”乌鸦连连点头,“贵部兵精而粮少,利速战,忌持久,既如此何必将士兵锐气耗在修理城防上?这些事情交给城中民兵,将军立刻点齐精兵,直达匪军大寨才是上策!”
“开什么玩笑!”艾扎克斯不满地说,“你懂不懂兵法?我军初到此地,人地两生,盗匪却熟悉环境,两眼一抹黑地冲过去岂不是自寻死路!?自来剿匪贪功冒进绝没有好下场,只有先立稳脚跟才行!”
“呵呵,将军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乌鸦笑着说,“若是攻打盗匪的山寨老窝,自然要当心地头蛇,但此次不同,匪军集结了方圆百多里大小十几股盗匪,他们中,真正熟悉百石城周围环境的又有几个?何况盗匪的特点就是虽然凶悍,却能胜不能败,否则必然一泄千里,他们势头汹汹地来攻城,一看到疾风军团来了就立刻退兵正是证明,但他们暂时不知道贵部只有三千人,一旦被他们知道后壮了贼胆,只怕就不好对付了。所以现在兵贵神速,要乘匪军还搞不清初状况时立刻冲击,盗匪们是临时联合,必定指挥不灵,互相之间只怕也有心病,绝不愿意自己的人冲在前头面对疾风军团,将军可以利用这一点,也不求过大杀伤,只要把他们逼过白石河,到时候两边隔水对峙,则白石城无忧,将军也有了稳定的后方。”
一番话说地艾扎克斯怦然心动,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极有诱惑的建议,但他想了想终于又说:“可我军队毕竟不熟悉环境啊,甚至连敌军的准确位置都抓不准。”
“在下手下有几个佣兵,都是本地人,而且在附近摸打滚爬了一阵子了,将军若有用处,我可以喊他们来,”乌鸦顿了顿,似乎看出了艾扎克斯心中最后一个疑虑,又说道:“当然,将军并不了解我,难以下决心也时常情,不过在下既然献了计策,自然是会和将军在一起把一切看到最后的。”
“好吧!”艾扎克斯咬咬牙,“就赌这一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