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和往常一样睡的并不安稳,心里空落落,总是不踏实,总要醒好几次。
她揉了揉眼睛,随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空的,心里咯噔,双手在床单上摸了两下。
冰冷的床单甚至没有体温。
江九九在客厅前的阳台上看见了,叶旬,这才稍稍安了心。
他随意的坐在地上,赤着脚踝,透过道路两次昏黄的路灯,她可以模糊的看见他的身影。
黑发在黑夜中随着夜风飘散,透过白色的t恤,她几乎可以看到那微微弯曲腰背,寂寥的肩胛骨。
一动不动的姿势,仿若这样已经坐了很久一样。
一抹猩红的光亮来自他的指尖。
大概大学里的男生就没几个不抽烟的,江九九从来没觉得抽烟有什么不好或者好,他的爸爸也抽烟,只是很少在她和她妈的面前抽,上次吃饭的时候猴子他们要抽烟被他拦住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
叶旬甚少抽烟,毕竟是学医的,比起猴子他们似乎更懂得吸烟有害健康的道理。
她看着他孤寂又冷傲的背影,英俊的侧脸,在烟雾迷蒙下,显得极其优雅而又颓然,一时有些失神。
一向从不抽烟的他,此刻却一个人在深夜里熟稔的抽着烟。
地上的散落的几处零散的烟蒂刺痛的她的眼。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透明的实体,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阻绝着他的悲伤,他的思想,给她留了一所可以看见的结界,他在里面,她在外面。
很多年之后,她开始回忆今天的场景,依旧感到心酸,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刻,让她觉得他和她的距离这么远,隔着千山万水,隔了千万条的秘密,不能说。
她悄悄的走回房间,缓缓闭上眼睛,拉了拉被单。
不知道过来多久,她很清晰的感受到,身侧的位置塌陷了一块,迷蒙中有人给她掩了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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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下午,神色有些疲惫的江九九一进门,就被纪嘉佳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那眼神,好像生怕她少了些什么似的。
她一直在追问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江九九一夜心事,睡的不算太好,眼睛下是乌黑的一片,摊在自己的床上竟有些犯困。
纪嘉佳兴致很高昂的追问到底。
只是瞟到了她脱衣服上胸前雪白的肌肤上,红色的点点时,脸苍白了几分,许是见她闭了眼,也不好再多问。
b市很有名的一间酒吧,晚上八点人还不是很多,这里是方千的地盘。
吴靖从车上下来,随手把车钥匙丢给侍从。
路过外面的大厅时,看见一个小侍,很是眼熟,便多看了两眼。
他从小习惯了,警觉性要比一般人高很多,毕竟这一行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的,无论干什么神经总是绷着的。
侍从见他吴靖多看了几眼旁边女生,笑道——“这是新来的,爷若是喜欢可以让她进去伺候。”
吴靖漫不经心的摇摇头——不用。
侍从一愣,随即讨好的干笑了一声:“爷,这边请,方爷从今个儿个开店就来了,可把爷盼来了。”
吴靖进门,方千坐在主位上,一条腿搁在凳子上,也没个正形,脸上挂着三分的浅笑——“我听你二叔那边的消息,说是你出车祸了,正大操大办的给你半葬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