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不是怕人听见,而是她自己听着都难受,她见宋端玩得开心,不忍阻止,只能故作不知,哪能当面听他说这些。
她没再跟宋端争辩,让他先出去顽,转而眉眼凝重下来,跟殿中的萱草吩咐道:
“本宫已说动皇上,你可去跟他说了。”
她回想了下,到底不放心,仔细道:
“皇上身旁的御前侍卫换了不少眼生的,本宫也说不准是谁的势力,你让他多加小心,多派些人,务必一击必中。”
“是。”
贤妃站起身来,踱步不停:
“这事真能成?此前多次刺杀,不论东宫还是乾清宫,都未成事,还是太冒险了,要不算了,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殿下隐忍多年,才至被斩断左膀右臂。不若再试一次,若是成了,便能——”
萱草没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
“太子积毒,皇上病衰,都在主子运筹帷幄之中,只是他们父子命大,逃过一死。”
萱草神秘一笑,“而且您放心,这次有所不同。”
贤妃止住脚步:
“有何不同?”
李梓乘青篷马车,匆匆来到自己的别庄之中。
他神情难掩激动:
“大人,您来了京中,我的心这才定了。”
别庄中,楚王面容儒和,亲切道:
“难为李相,为我奔劳。”
“何谈此话!为大人大计奔走,是李梓之福,先前被太子将了一计,我实在羞惭,也愧对您——”
“李相万莫自怨自艾。”楚王眸中划过丝阴翳,但表面仍切切道,“太子阴险狡诈,又占身份之便,岂是李相之错。”
若不是李梓这边倒了,京中失了控制,他也不至于冒险入京,亲自查看、重新布置番。
李梓着实不知变通,竟被拿住马脚,但他没被撤下来,楚王便安抚着,说不准哪日还用得到。
不过,若是此行,能顺利达到第二个目的,莫说李梓,朝中所有棋子都用不上了——
楚王藏起眸中深思,未与李梓说他的谋算,只继续劝慰他。
李梓感激涕零,一番动情后,看向楚王身侧:
“您身边这位是——”
藩王进京乃是大罪,楚王此时还带在身侧的,定是极为信任之人。
楚王看过去,道:“这是康先生,寻常代我坐镇……”楚王含糊过去,“此次随我入京。”
“原是康先生,久仰久仰。”
康雪英抚髯,微微一笑。
楚王此番行动极为谨慎,死士看守严密。
康雪英也不敢托大,密信顺利传出去、到封月闲手中,已是端午前夜了。
西侧殿内。
封月闲展信,看到要紧处。
饮冰执金剪子剪烛,但见窗上,烛影一跳。
封月闲心里好似跟着漏了拍。
她望向正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