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昭抬起头,嘴唇微张,“喂我喝。”
唐越挑了下眉头,也没拒绝,一杯水喝完,还不等唐越把杯子放好,太子昭便一把将人拉到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杯子掉落在铺着毛毯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密集激烈的吻随之落下,唐越轻轻推了他一把,结实的身体一动不动,便也就不抗拒了。
吻到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到对方的喜服内,太子昭才想来他们的合卺酒还没喝。
松开对唐越的禁锢,他舔了舔嘴唇,不太情愿地下床倒了两杯酒。
唐越面颊发红,慢慢做起来,把被扯开的衣领拉紧些,一手接过太子昭递来的酒杯。
这个酒杯很特别,并不是平常用的那种,而是一种瓢瓜剖开的形状,据说这才是卺的真正意义,传承到现代,虽然还有喝交杯酒的习惯,却早没了这种酒杯。
“喝了这杯酒便可以睡了。”太子昭鼻音沉闷的说,随后便要将酒一口喝干。
唐越心脏扑通跳了一下,伸出手拉住他,笑着说:“合卺酒不是这么喝的。”
太子昭 ,一双美眸盯着他,唐越把他拉上床,胳膊穿入他的胳膊中,“要喝交杯酒才好。”
太子昭眼神逐渐变热,“孤以为……交杯酒应该这么喝……”说着将酒倒进嘴里,捧着唐越的下巴把酒液灌了进去。
“唔……”唐越还没来得及品尝酒的味道便一口吞了下去,差点呛倒,等他回过神来,对方已经直勾勾地盯着他说:“轮到你了。”
“……”唐越眨了下眼睛,暗道: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流氓招数,实在与他正经的表情不符啊。
喝完合卺酒,两人并排躺在喜床上,大红色的床单被褥,大红色绣金线的床帐,入目的颜色都是喜庆的红,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温暖和暧昧。
太子昭握住唐越的手,转头看他:“孤有礼物送给你。”
唐越诧异地回头,随即露出一道灿烂的微笑,“正巧,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太子昭明亮的眸子越发深邃起来,凑过去亲了好久口才把人松开。
唐越下床,从带来的箱子里拿了两卷竹简出来,放在床上一一摊开,“这其中一卷是我整理出来的医术,都是治疗简单病症的,有些药方是从其他医书上抄来的,用的药材都很普遍,我想,殿下可以将这些简单的药方发布出去,也能给普通百姓减轻些负担。”
太子昭摸着那全新的竹简,上头的字是用刻刀刻上去的,虽说唐越带来了毛笔,可是他自己更习惯用刻刀。
“孤能娶到你,真实莫大的荣幸。”
唐越瞥了他一眼,“这句话您可以等接下来再说不迟。”唐越送上的第二份礼物是造纸。
纸张绝对是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唐越过了一段时间没纸的日子,简直各种不方便。
“何为……造纸?”对于一个没有纸张概念的人来说,纸这个词是陌生的。
唐越细细地给他解释了纸张的用处,无论生活工作还是学习上,这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随着他的解释,太子昭的眼神越来越亮,最后激动地抱住唐越:“孤……孤很开心!”
“咳,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虽然我知道纸张的好处,但怎么制作出来只有一个初步的概念,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看您手下的匠人有没有这个能力。”
纸张的原料很多人都知道,竹子、树皮、麻丝都可以,只是过程就不是那么大众化了。
唐越当年有个很好的朋友来自农村,家里有自制黄纸,烧香拜佛以及祭祖时用的那种,他觉得神奇就问了他不少信息,加上自己的理科知识,东拼西凑写了一道他认为可行的程序。
不过具体行不行得通,还得实验过才知道。
太子昭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唐越也不打击他的热情,等他平静下来才问:“殿下的礼物是什么?”
太子昭这才回过神来,略微尴尬地笑了下,这是唐越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稀罕地恨不得拿相机拍下来,可惜转瞬即逝。
他下床把唐越拉起来,“随孤来。”
没走几步,太子昭又停了下来,回头问唐越:“卿刚才上所说的纸张真的存在吗?”总感觉美好的那么不现实。
唐越肯定地点头:“是的,一定会有的!”
太子昭跑回去拿了一件披风给唐越裹上,包住他的手往外走,脚步轻快。
到了隔壁的房间,唐越知道这里是书房,不过书房有里外两件,里面的那间布置得更加舒适和豪华。
唐越大胆猜测,以为这是太子昭送给自己的礼物,也相当满意。
不过对方带着他走到一块红布前,怂恿他,“把布掀开看看。”
唐越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照做了,待红布被掀开,入目的是一个圆筒状的东西,用铁打造的,看不出名堂。
“这是……?”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离心机?孤按你给的图纸令铁匠反复打造,最终只有这个有点像你说的东西。”
“离……离心机?”唐越不自然地拔高音量,飞扑过去,抱着铁桶来回看,这可是他目前最想要的宝贝了。
吞了口口水,唐越忍不住掀开铁桶的盖子,里头是按照他给的图纸打造的,一个个凹槽。
“拧这个位置,铁桶里头便会高速旋转。”太子昭指着一枚按钮说。
唐越试了一次,果然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传来,速度和质量自然是达不到现代的机器的,不过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起身抱住太子昭,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殿下,您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君主!”
太子昭回抱着他,深深吸了口气,闻着他身上的清香,“孤相信,只要有你在,南晋会越来越强大。”
两人紧紧相拥,共同分享着彼此喜悦而激动的心情。
第136章 慷他人之慨
太子大婚的热闹劲知道半个月后才逐渐平静下里,邺城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即便大雪皑皑,寒风刺骨,也没有阻挡众人的热情。
不过热情过后,许多现实问题也不得不摆到台面上来。
唐越站在雕花窗前,掀起厚厚的棉布窗帘往外看,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据府里的老人说,今年的大雪百年难得一遇,自他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令人心里慌得很。
管家敲门进来,见唐越穿着单薄站在窗户边,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将窗帘拉好,“郎君,外头风大,小心得了风寒。”
说着跑去给唐越拿了一件披风过来,唐越搓了下冰冷的双手,问他:“殿下何时出门的,灾情严重吗?”
大雪连着下了几天,不少地方都传来屋子被压塌的消息,每天冻死的人不在少数,随着死亡人数的递增,他们新婚的喜气也渐渐退散干净。
而且自从得了相互赠送的礼物,唐越和太子昭就双双陷入了忙碌中,一个忙着去造纸,一个忙着用离心机实验分离出血清,两三天也未必能见一次面。
眼看年关已近,两人才放下手上的事情,打算给自己放了几天了。
唐越从别院回来后倒头就睡,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这都快午时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太子昭原本是想陪他到吃午饭,结果几道旨意下来他不得不进宫与大臣们商量救灾的事情。
“殿下天刚擦亮就进宫去了,刚传来消息,午膳就在宫里用了,让你自个用饭。”
“那就摆饭吧。”睡了这么久,他却是也饿了。
太子府的饭菜一如既往的精致,一盘盘地端上来摆满了一整桌,色香味俱全,不过唐越没那么大的谱,吩咐管家以后他一个人吃饭弄个三菜一汤足矣。
管家可不敢擅自做主,只说要禀报殿下裁决,唐越也就不为难他了,这几天在别院吃的少睡的少,现在吃什么都觉得香。
吃过饭,唐越到院子里散步消食,府里的积雪一直有人清理,通道上干干净净的,只有道路两边的草丛上有一层白雪。
“对了,我带来的人都安置在哪个院子里,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唐越想起他还有上百号的人,这段时间都被他忽略了。
“在菊园,殿下交代过要好好安置侯府来的人,您是否要传召谁?”管家亲自伺候在一旁,深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殿下对这位新娶来的太子妃有多好他看在眼里,看到他们夫夫二人感情和美,家庭和谐,管家也乐见其成。
他还真怕殿下娶个搅家精回来。
“不用,带我去看看。”唐越在脑海里搜索了下菊园的位置,发现离他现在住的地方不远,便先一步走出去了。
他在路上还在想,如果等会看到玄镜先生那张死人脸忍不住掉头就走怎么办,不过等他进了菊园,看到正坐在亭子里听琴煮茶的年轻人,瞬间觉得掉头走人太便宜他了。
“先生的日子过的真是悠闲啊!”唐越走到他对面坐下,示意他给自己倒一杯茶。
唐越偷偷瞄了几眼正在弹琴的青年,有点眼熟,似乎他成亲那天曾经在乐队里出现过。
太子府没有女人,连养着的乐师也都是男性,据说不少达官贵人都有送过舞姬美人,可惜全被太子昭送去前线慰劳战士了。
这样几次之后,众人也就不送美人了,免得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个在边境饱经风霜,被一群饿狼拱了。
“怎比得了郎君是大忙人一个?”玄镜先生动作优雅地给唐越倒了杯茶,茶香四溢,他笑着说:“据说这还是郎君发明的煮法,清香幽远,确实比以往的煮茶好喝许多。”
唐越对茶的研究不深,但能出现在太子府的茶叶想必也差不到哪去,越发觉得自己高薪养着一个闲人,太吃亏了。
“前些日子在忙,也忘了来看看先生,看先生如此无聊,不如给你找点事做吧?”唐越扬起一个善心的笑。
“好啊,郎君有事尽管吩咐。” 玄镜先生一派淡然地看着他,似乎就算让他扫厕所也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唐越让管家将自己陪嫁的清淡取来,其中还有几箱子账册,全塞给了对方,“先生是a父最信得过的人,越自然也信得过,这些钱账就交给先生管理了,其中有商铺五十六间,矿产三处,每个月的收益以及对账就由先生代劳了。”
玄镜先生修长的手指在清单上弹了弹,笑着收了起来,“能得如此重任,属下一定会尽心尽力办妥。”
唐越见他收的痛快,心下稍安,他对这个年轻人了解不深,也不知道他办事能力怎么样,这样把嫁妆交给他打理有些莽撞了,不过不试试他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不过能被他便宜老爹推崇的人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那就有老先生了。”唐越再次拜谢,对方忙起身回了一礼,“不敢当,这是属下该做的。”
“先生若是缺人手可以与管家说,让管家安排即可。”
“喏。”
唐越喝了一口茶,起身去看了其他的配房,唐越带来的人大部分都是有手艺的匠人,这些人根本无需他的安排,太子昭第一时间就挖走了。
就像这次造纸,唐越带来的工匠木匠全都参与了,只剩下几个铁匠在帮唐越继续打造医疗工具。
唐越的护士队伍不可能空手上阵,必备的工具都要有,这些人也是最初替唐越打造工具的,之后又帮他做了不少东西,锅碗瓢盆也没少做,算是培养出默契了。
从菊园走出来,唐越在府里逛了一圈,管家跟在屁股后头给他时不时递个手炉,送杯热茶。
等他走的全身发热了,才回到那间他与太子昭一人一半的书房。
透过圆形的门洞,可以看到另一边杂乱的书桌和几面大书柜,据说他不在家的时候太子昭就是在这里废寝忘食地研究他那份造纸术。
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管家敲门进来,抱着一叠账本,“郎君,这是府里近日的开支,大额的需要您过目签字才可。”
唐越诧异地看着他,“这些事情以往都是谁负责?殿下说要交给我了?”
“殿下基本不管府里的收支,都是王护卫负责的,他不在的时候就由老奴把关,可是这些日子王护卫忙里忙外,殿下吩咐,您有空便给您过目。”
“王护卫是指王鼎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