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他这么腻腻歪歪地看着,方星宿觉着自己做菜的火候都有些拿捏不准了——唔,就这点小状况都能受影响,注意境界,境界呀!
菜上了桌嘴刁的昆立刻就尝了出来:“蛋蒸老了、菜烧的颜色不好、粥过烂了……”
亚德烈皱皱眉头,起身抓着住它的脖子一轮膀子把它从窗户扔了出去。
“都很好吃。”他继续对方星宿腻腻歪歪地笑:“你多吃点。”
被你这么看着怎么吃的下去啊,方星宿想。然而亚德烈又继续:“要不我喂你?”
“呵呵,不用,真的不用,说好了是给你接风啊,你请啊。”方星宿感觉脸上的笑都要破裂了。
“可是你吃这么少。”亚德烈坚持不懈腻歪。
“有了孩子之后我主要从修炼和晶石里获得能量,不太用吃饭的。”她说。
亚德烈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变得凝重起来:“说起孩子,我还没有问,你去魔颅山找到了解除诅咒的方法吗?”
方星宿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诅咒没有办法被解除,但是可以在孩子出生后,通过修炼恢复正常人形,不必像你当年剥皮削骨那么痛苦。”
“没有办法被解除?”亚德烈手中的勺子啪嗒一下掉落。“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对不起。”他有些慌乱地掩饰着。
“因为准确来说,这并不是一个诅咒。”方星宿向他解释:“而是一个祝福。所以没有办法被解除。”
“什么?祝福?”亚德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兽族间的祝福。让力量与智慧在血脉中流传、累积。你应该有察觉,你除了外貌上具备碧睛族的特点外,你也具备他们的力量吧。而当年你父母的状况,则是因为人类身体无法承受碧睛族整整一族、巨大的传承力量而产生的。不得不说,当年那位碧睛兽族的长老非常的聪明,把这样兽族之间的祝福,施加到人类的身上,对人类而言就是噩梦般的诅咒。并且还因为它祝福的本质导致不能够被解除。阴毒的急智啊。”方星宿喟叹。
“整整一族巨大的力量?没有啊——等等……” 亚德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面色一点点变的狰狞。
“怎么了?”方星宿问。
“牵扯到一点陈年往事。”看得出亚德烈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相信你。”他对方星宿说:“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幸福,它一定不会经历我所经历的。”他握住方星宿的手。
此时的帝都之中,某处华美宫殿之内。
“哦?亚德烈第二次出现在了印克劳?印克劳城主怀了亚德烈的孩子?”红色天鹅绒华袍覆盖下的修长手指捏着信函在书桌上轻轻敲打:“然而他们活到现在还好好的?这怎么可能……亚德烈的母亲,碧翠丝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吗?等等,先不要让她得知……我想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更合适的时机?您是指?”
“唔,我大概有个构思……总要由点及面、一举成功,让军部来个伤筋动骨才好。这才能报答他们废我阳光海力量的大恩。加强对印克劳城的监控。”
38.将军阁下的休假(三)
昏暗灯光下,鹅毛笔在同样暗沉的羊皮卷上迅速滑过:“经过数日的侦探,我们查到两件事:第一,印克劳兵工厂的魔法武器的确是完全由平民生产,传言中他们拥有非常神奇的熔炉与铸造方法并不假。我们正在努力获取这方面更多的信息;第二,亚德烈将军在去年下半年中毒受伤失踪期间隐藏在印克劳城,之后他的伤势痊愈并且实力得到了进一步提升。由此两点我们猜测,印克劳城隐藏着一位大魔法师。军部可能已经得到了他,亚德烈将军以爱情为掩饰,在此保护或者是监控这位大魔法师……”
鹅毛笔突然停下了,如注的血流洒落到空白的纸面。再然后,一张中年男子惊恐、失去生命力的侧脸贴到了血泊中。
“将军阁下,您请看。”羊皮卷被从血中抽出,递给那悄无声息出现的男子。
亚德烈接过羊皮卷,抖抖尚在流淌的血液,对着灯光阅读:“啊,知道的还真不少。”
他想了下,找来干净纸笔伏案疾书——笔迹和那张血书上的不差分毫。
回到伯爵城堡,已经是下半夜。远远的就看到一点亮光在黑暗中跳动。那是方星宿的房间。 显然她还没有入睡。
亚德烈敲开了她房间的门:“这么晚了还不睡,你现在不应该熬夜的。”
“白天休息太多了,睡不着了。”方星宿请他进去:“巡夜可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有我在,什么情况也不会发生。”亚德烈笑着拥着她往房间里走。
方星宿点点头,也没有追问他身上血气的来源——也许普通人察觉不到,但是她能看到。
“这是什么?”他被迎面所见的景象震惊了。
空气中,天火紫焰化作无数游丝复杂又有规律地排列着。每根游丝又缠绕着一根根不同颜色、闪烁着能量光芒的细丝。所有的细丝拢归于一把椅子上,绵延于地,呈现出布匹的样子。
“织布。”方星宿说着转动手指施法,紫焰游丝带动其他颜色的细丝穿梭往来,地上的布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这些丝线蕴含魔法能量,这是有魔法能量的布。”亚德烈蹲下去,摸摸布匹说。
“我还在上面布了一些阵法,可以为你抵御一些攻击。”方星宿说。
“为、为我?”亚德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是为我?”
“嗯,”方星宿笑笑:“给你做几件衣服。”
落在亚德烈眼睛里,她整个人都在温柔的发光。
“你在连夜,为我,做这么复杂的衣服?”亚德烈的声音都控制不住颤抖了。
“不仅复杂,还会很好看。”方星宿说:“本来准备明天早上给你的,明早我就做好了。唔,你巡夜也累了吧,快去休息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亚德烈感到整个人都在眩晕了——在粉红色、充满泡泡的背景中。他很想紧紧地抱住方星宿,可是又怕干扰她的施法。他站起来,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可是你会不会太辛苦,我有很多衣服的……”
“所以不想要我做的衣服是吗?”
“不不不……”
“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能看到成品了——不要太期待哦!”
“不不,我非常期待,”亚德烈恋恋不舍地说。他不想走,他想了想说:“可是你还没有量过我的身体尺寸。”
“不需要,我看看就知道了。”方星宿看着布匹说。
亚德烈扭身凑到她眼前:“那样怎么会准。”
“一定会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