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哥朗朗站在黎总面前,抓着他脖领子一番叫嚣,举起手来,却怎么也打不下去。反而被黎总的眼神震慑住了。
没办法,她就算再怎么想,郎朗哥也像是一条凶巴巴的狗儿;黎总再怎么低调,他也是一头狼。
许念念越想那画面越觉得喜感,甚至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直到后来,她才突然又意识到。这辈子,她不会跟黎总结婚,刚刚那副场景根本就不会出现。
许念念这才收起笑脸,强自镇定下来。
许家人回到家里,自然要继续准备过节事宜。
许父也仍是起早贪黑地出去拉活挣钱,想着在春节前再存一笔。
许念念也一边准备年菜,一边看书学习,倒也两不耽误。
她倒也从父亲那里,三三两两听到一些关于牛姨的事情。可那些却不是许家人能插手的了。
许父见天在街上跑,就算不刻意经过牛总家那边,也难免会遇见一些相熟的朋友和以前的同事,倒也拼凑出整件事的大概来。
原来花鸿德回家后,便求了父母,来劝牛红叶回家。
花家父母在过去那年月,因为成份问题没少受罪,早就被磨得没脾气了。
原本读书人多少也应该有点骨气,可花家父母显然骨气剩得已不多了。
花鸿德的母亲原本是个性格比较尖锐的人。在他们家平反后,也曾觉得牛红叶配不上他家考上大学的儿子了。那老太太也曾因为花红叶执意辞职,找儿媳妇大吵一架,骂她不懂事。
可牛红叶到底也是个狠人,她哥哥也是个有本事的。兄妹俩开了货运公司,没多久就起来了。
牛红叶跟着她哥,赚的钱比在单位赚得多一倍都不止,而且越赚越多。这才堵住了她婆婆的嘴巴。
后来,牛总又帮着他们家要回了老宅。可花鸿德三个哥哥一个妹妹,挣那房子挣得厉害。
两个老人实在受不了他们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
花老太太便央求小儿子,住到牛红叶的房子里来。
因为这事,两老人到底觉得理亏,平日里待牛红叶也算不错。可一旦涉及到他们花家子孙的利益,那两老家伙也变得贪得无厌起来。
花子文,花子学两兄弟搞鬼那事,花家老头老太太自然也都知道。可他们却没有阻止。原想着让牛红叶从牛总那里在扣些好处出来。
谁成想好处半点没捞到,孙子挨了揍,牛红叶也寒了心,要闹离婚。
这两老人哪里受得了,干脆就闹到牛总家里来,在院子外面大哭,忏悔,求牛红叶跟他们回家去。
这要是别人也就软了,可牛总是个什么人?
他前一天一个电话打出去,马上就受到了一些消息,更加不可能再让妹妹进了花家那个贼窝。
此时花家老头老太太一闹疼,牛总便直接走出去说道。
“你们老花家真是好样的,花鸿德在学校里,把女学生肚子弄大了,又打发到乡下去给他生孩子。你们一家老小脸皮都不要了,当吸血虫吸我妹子血汗钱也就不说了,现在还想让她给花鸿德娶小的不成?
既然今天你们两个老的都不要脸了,我们老牛家也不是怕事的。今天这话我先放着,你们老花家吃我的给我吐出来,住我的给我让出来。少一样,我让你四个儿子身败名裂,谁也别想落得好。去年打人重伤的那个谁,老老实实滚进监狱去吧。”
牛总这话一出,吓得花家二老惊魂未定,却怕他把老底都说出来,只得麻溜地回家去了。
花家人这才不敢再闹腾了。
没办法,这些年他们过分依赖牛家,很多事情都是靠牛总出面解决。
牛总当初是他们亲家,自然愿意帮助他们。
可现在牛红叶铁了心要离婚,再加上他们之前实在太欺负牛红叶了,干了不少昧良心的事,这亲家也就变成仇家了。
牛总之前帮过他们的那些忙,也都成了现成的把柄。
牛总现在要为了他妹子讨回公道,自然要往死了治他们。
花家兄妹也收到了不少风声,都骂花鸿德没出息。想要孩子从子侄里过继一个就是了,反正都是老花家人,干嘛非要跟学生不清不楚?
现在可倒好,牛红叶死活要离婚,将来他们的日子可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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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7
牛总怎么变着法折腾老花家, 暂且也就没下文了。
反正有牛总在, 总不会让牛姐吃亏。正因为这样,许家人便也放下心来。
年菜都做得差不多了,许父也抽工夫,带着两孩子去走亲串门送年礼。
前些年许国兴死了老婆, 许念念又病了,一家人过得愁云惨淡的,是亲戚族老们同情的对象。当时也没少拿许国兴应该再娶, 说事。
后来, 许明朗开始叛逆,打架闹事, 惹是生非, 倒也闯了不少祸。
村里人更是常把他们挂在嘴边, 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有人就干脆放下话来说,“许明朗这个小子,现在别看他张狂,将来长大就是蹲大牢混饭吃的货。”
也有人骂:“许国兴这个当爹的实在不像样,瞎往外面跑什么?两孩子扔在家里也不管,任由他们这样胡闹,就算能挣下几个钱, 又能怎么样?”
现在可好,许念念那毛病好了,许明朗那臭小子不招猫递狗,打架闹事了, 还抓了一回子贼,上了新闻,成了小英雄了。听说那孩子又开始努力学习,准备考大学了?不管他考上没考上,这孩子也改邪归正,开始上进了?
再说许国兴也回家了,人家还买了辆特别威风气派的小汽车,改开出租了。
年前还搬了洗衣机、电冰箱回家,这在小西庄除了老王家那么能折腾的,谁家还能越过许家去?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一时间许父便成了亲戚间的香饽饽。
偏偏许父一向少言寡语,别人就算问他什么,或者求他什么,饶了半天圈子,许父却始终没开那个口。
也有那年轻的小孩子,仗着大人在场,也有讨好许明朗,也有想找他说话的。可许明朗虽说现在名声好了,可实际上他还是个混不吝的小混蛋。
几句话下来,他也恼了,马上掉脸子要抽人。那些小子姑娘也都怕了他,再不敢上前招呼他了。许明朗反倒落得个清静。
再看向他妹妹,许念念那死丫头老毛病又犯了。
姑姑大妈们夸她,小姑娘长得真俊,许念念脸都涨红了,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老奶奶又摸她的手,她立马就躲开了。
还有些大妈们问许念念,“你爸爸现在怎么样,每月挣得多不多?”
许念念只说,家里还欠着外债的,其余一该不知。
也有婆婆问,“那你家还卖洗衣机,电冰箱的?”
许念念一脸愕然,“那不是牛叔让给我家的吗?牛叔说,我爸跟他跑了这么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算是奖励他的。”
接着,她便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似的,红着脸坐在一旁,任由别人再怎么问,也不肯开口了。
许明朗在一旁看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合着许念念病久了,竟然自学出装蒜的本领来了。
她说这话,旁人嘴里倒是也都说过,可她拼接起来,稍稍换套说辞,可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许明朗再看她妹妹,老实巴交,像小白菜似的,有点可怜巴巴,却又十分乖巧。可这丫头心里却有自己的小九九。怎么看都有点像会脸红的小狐狸。
就她这么打太极,装老实,许明朗也只在黎浩哲身上看见过。
一时间,他便忍不住怀疑,莫非念念跟小黎哥学习功课,倒把他这些装蒜的本领也学来了?
许明朗自己也说不上,这到底是好是坏?
就这样,许家走了一圈亲戚,众人就变了口风。
大家不再说老许家能跟老王家比肩了,反而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什么?许国兴那车子是他借钱买的,现在还没还上旧债呢。”
旁人听了这话,也没再说什么,倒是杨婆婆听了这话,顿时便开口叫好。
谁上许国兴上次拒绝和她外甥女相亲呢?
就许国兴这种背上外债,还带两孩子的鳏夫,看他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媳妇了?
正好她外甥女虞婉华年前也搬回二队住了,趁着过节特意过来看望杨婆婆。
杨婆婆就把这事当玩笑似的,说给虞婉华听了。
虞婉华那时候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就跟一个知青回城了,在城里这么多年,也算见过几分世面,眼界自然跟村里的杨婆婆不同了。
她也是打过出租车的,也能推算出个体出租司机一个月能赚多少钱?而且像城里那些小姑娘,一个个的,现在都巴不得嫁给司机呢?
虞婉华哪里想到,她这都回老家了,还能遇见这种好事?
只是这事又不能明着对杨婆婆说,她便拐弯抹角地说道。“我觉得这男人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姨妈,不如您想办法安排我们见上一面?”
杨婆婆本来正坐在炕上嗑花生米呢,她也不吐皮,就那么一个一个往嘴里塞,咯吱咯吱地嚼,就跟耗子磨牙似的。
一听她这话,花生米的渣子便不小心呛到气管里去了。
杨婆婆又是一阵咳嗽,口中的花生米残渣喷得到处都是,难免有的便落到虞婉华的女儿虞美琴的脸上了。
虞美琴本就生得花容月貌,比她母亲更漂亮三分。
来到穷亲戚家,她脸色本来就有些不耐烦。此时一见这农村老太太这么脏,便越发嫌弃起来。
反倒是虞婉华连忙倒了一杯水,给杨婆婆喝下,一边又给她拍后背,一边又忙问她。“姨妈,您怎么样了?”反倒无心去看她女儿的脸色了。
过了好一会儿,杨婆婆才缓过气来,又指着虞婉华说道。“你这大丫儿可真是,大姨再给你寻好人就是了,你怎么偏偏就惦记上他了?那姓许的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说不愿意,是不会松口的。”
虞婉华一脸哀怨之色,悲悲戚戚地说道。“姨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都被休回家了,还能找到什么好人?无非就是找个踏踏实实的,一起过日子的,能把我女儿养大成人的,就是了。”
杨婆婆听了这话,也觉得虞婉华命苦,一时又心疼起她外甥女来,便一口应道。
“那好吧,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虞婉华自然对她千恩万谢,又说,“还好有了姨妈照顾我们母女俩,不然可真不知道怎么过活?”又哭诉虞美琴父亲没良心。
虞美琴在一旁看着她母亲唱大戏,心里便觉得有些腻味。在她看来,母亲也就会这点奉承人的小能耐,大事上却是个不如人的。
如果不是她聪明,略施小计,连城里那套房子都要不下来。她们母女还指不定怎么过日子呢?
只是,母亲若能再找个会赚钱的男人,养他们母亲俩,虞美琴是不反对的。
她们这边凑在一起,算计许父,许父那边却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