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大坏蛋捶你胸口[快穿]

第3节

    吟风楼当然也是热闹的,可今年,作为楼主,白玉连不得不缺席了。
    一道清瘦的身影孤独地穿行在人流之间,身影的主人气质斐然,眉如远山般忧郁,眼胜湮水般多情,如同清风明月般令人见之忘俗。然而,如此人物,手里却提着一壶忘忧,周身落寞的气质与节日的热闹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道今年的灯王会花落谁家啊。”
    “董家的二公子在前些日子的春闱中一举夺魁,才情享誉京城,想必今年的灯王他是势在必得了!”
    “董二公子是个出了名的病秧子,今晚的斗诗会他参不参加还不一定呢……”
    “我看赵家的公子也不错,春闱时所作的诗可谓是惊艳四方!只可惜在策论上输了董二公子一筹啊。”
    “我看你们猜的都不对,没看见现在花枝数量最多的是那位沈小公子吗?”
    “沈小公子?这又是何方人物,为何吾等都未听过此人才名?”
    头先说话的人露出了一副“这你都不懂”的表情,接着道:“小公子姓沈……”
    “难道是,沈丞相家的公子?”
    “可不就是吗,这位沈小公子素有才气,但还未到弱冠,所以还没参加过春闱,你们不知道是应该的。”
    大夏王朝子弟从六岁开始进学,一直到十五岁后才能开始参加各种科举考试,加入各种诗会和学会,一直到了二十岁弱冠才能报名春闱。
    “那这位兄台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实不相瞒,小生有幸曾和沈小公子参加了同一场诗会,没想到他虽然年纪轻轻,诗中的意境却远超吾辈所及,实在惭愧啊……”
    斗诗会进行到高|潮,热情的观众几乎要把湮水河边搭的台子掀翻了。
    “下面,是今次斗诗大会最后一组题目,各位请看!”
    精致的红绸在侍童手中展开,只见上面正书写着两个大字“家国”!
    此题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这题不仅是今晚,可以说是这几年来花灯节斗诗大会出得最大的题了!
    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才子们会用什么方法,在不触及政治敏感的情况下巧妙破题呢。
    人群中的白玉连手里提着忘忧,嘴角缓缓勾起。
    中华上下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涌现出了无数足以流芳千古的大诗人,经过时代的筛选,去粕取精,传承下来的都是财富,作为一个文科生,白玉连的记忆力不可谓不好,天时地利都齐了,老祖宗们,他在这里且先谢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扫雷:连连是实打实的文科生,作者是实打实的理科生!下面化用古人诗词,求不喷嘤嘤嘤
    晋江居然把坚|挺和谐了……到底是谁比谁更污……
    第4章 大夏王朝小楼主4
    台下喧嚣无比,台上却落针可闻,文人对政治都是敏感的,此时往内看正值一朝君主交替时节,往外看又有狄戎虎视眈眈,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题目,只怕是斗诗大会幕后之人有心试探,谁也不敢多生事端。
    才子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该怎么做,提笔斟酌片刻,写下的都是些打擦边球,吟风弄月,与家国关系不大的语句。
    写完之后,立刻有侍童将宣纸收起放到一处,供众人传阅。
    因为才子们的有心敷衍,半柱香的时间都快过去了一般,仍没有出现太过出彩的诗句,台下的观众时不时地往台上扔一两枚花枝,完全没有往年那般人声鼎沸票数相互僵持的情况。
    蓦地,人群间爆发了一阵惊呼,只见一人正拿着某位才子的作品惊叹不已,周围的人连忙围过去争看。
    “是沈小公子的作品!”
    “写的什么,我们看不到,快给大家念念啊!”
    “都听好了,沈小公子诗云: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为家共饮和。擒尽妖邪扫地网,收残奸宄落天罗!”
    “好!不愧是沈小公子,端的是豪情万丈!”
    此诗一出,台下叫好连天,源源不断的花枝抛向了沈乐容所在案台,然而,台上的人听闻此诗却是齐齐变了脸色。
    台上,一位身形消瘦的青衣公子摇了摇头,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愚蠢。”
    春闱魁首董斌叹了口气,收残奸宄落天罗,收尽汉奸逆贼,打入天牢……有心人一听都能想到,这不是暗示着大皇子一案吗,这个沈小公子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为他的家族招来了祸端啊……
    “想必这次灯王定是要落入沈小公子手中了!”
    “且慢,这里还有一首作品……”一人手拿一张宣纸,脸色有些发白,细听的话,还能发现这人声音也有一丝颤抖。
    “这次参加斗诗大会的只有九位公子,哪里来的多出的一首?”众人质疑。
    “你们看台上!”
    众人回身望去,只见一个面若冠玉的白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最后一个本来无人的案台之前,正在自饮自酌,眉间似有醉意。
    “这人哪来的?”
    “你们看那酒壶,他手上的酒好像是千金难求的忘忧啊,这人来头肯定不小!”
    “甭管哪来的,他手上有花灯翎就有参加斗诗大会的资格,兄台,你快念念这最后一首诗吧!”
    “是啊是啊,别卖关子了!”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拿到诗的男子擦了擦汗,艰难地念出了诗句:“ 誓扫狄戎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未扰王城梦中人。”
    寂静,有那么一刹,原本热闹非凡的湮水河边失去了声音,只听得台上一人自斟自酌的倒酒声和远处天边烟花绽放的轰鸣声。
    近年来,边关战事不休,狄戎数次来犯,但皆是以大夏的胜利收尾,人们沉浸在胜利的号角声中,却听不到远方为这片土地抛下头颅洒下热血的战士的哀鸣……因为强大,所以不会有牺牲吗?不是的,大夏并不是所向无敌的,每年在战场上失去生命的战士数量逐年递增,在这样庞大的数字下,会有多少个家庭因为战争妻离子散?会有多少的忠魂埋骨无定河边?边疆人民流离失所,京城贵族仍在醉生梦死,未扰王城梦中人啊……
    多么讽刺啊!
    更关心国事的人还知道,近年来的这些“胜仗”打得是越发艰难了,几乎都是惨胜,是在牺牲了大夏无数热血男儿的情况下,才收获的来之不易的胜利!而身处王城的天之骄子们啊,他们仍未醒觉!
    再望向台上那名白衣人时,人人眼中都带着敬意,数不尽的花枝投向了最后一个案台!
    【这个逼我给满分】
    白玉连仍一身孤傲地静坐着,就差在脑门上写个“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了。
    不远处临水楼上,一人倚栏而坐,手里拿的正是与白玉连手中如出一辙的忘忧。
    姬璟铄饮下最后一口酒,神色复杂,“卫子京,究竟那一个才是真的你?”
    事实上,在白玉连出现在人群中的那一刻他便注意到了他,一袭白衣,一身寂寥,与周遭的环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看起来是那么孤独,孤独到让他想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不,他应该是恨他的,背弃誓言,贪慕权势,他有什么理由原谅他?
    这些天,他的手下追查当年那桩往事,竟然一无所获,卫家倒台后,卫家的下人被转卖到各个地方,难以考证,而太子府的人则是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干净到……让他不得不产生怀疑!
    “公子的家国之忧实在令人叹服,在下沈乐容,敢问公子大名?”沈乐容在拜读了眼前人的诗之后才认识到自己目光的狭隘,自己空言报国,却对眼前战事的心酸艰险视而不见,对王城的靡靡之音听而不闻,若论境界,他差了眼前这人不是一星半点,这次斗诗,他输得心服口服!
    白玉连笑了,沈乐容觉得,这一笑仿佛冰雪初融,春回大地,不知勾走了台下多少少女的芳心。
    “在下卫子京。”
    台上众人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谁都有资格说王城贵族醉生梦死不问天下大事,可你个吟风楼楼主,怎么看画风都不对啊!
    只有沈乐容仿佛并不了解卫子京的“光辉事迹”,俊秀的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原来是卫公子。”
    “各位,经过统计,本次斗诗大会获得花枝数目最多的是卫子京公子,本次的灯王归卫公子所有!”
    灯王是一盏拳头大小,由纯金打造的花灯,是才情的象征,所有才子都以拥有一盏灯王为傲。
    白玉连知道,今年的灯王却没那么简单,谁拿谁倒霉。
    将灯王放入怀中,白玉连避开了所有道喜的人独自离场,鱼儿,应该已经上钩了。
    “咦,卫公子呢?”沈乐容懊恼不已,他只是跟赵公子说了几句话,卫公子怎么就不见了呢?
    白玉连似乎喝醉了,走路都带飘,专捡一些没人的小巷子走,倒是方便了跟在他后面的人。
    我不怕,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白玉连不断地催眠着自己。
    京城中的人在这一晚仿佛都集中到了湮水河边去,往日里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竟是一片寂静,白玉连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蓦地,只见眼角寒光一闪,凌厉的长剑斜刺过来!
    白玉连连忙往旁边一滚,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剑,再起身时便发现数十个黑衣人出现在了街道中,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锋利的剑间从不同角度向他刺来,白玉连艰难地闪躲着,不会武功的他在这种情况下险象频生,身上中了数剑,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白衣。
    最后一剑直指他的喉咙,躲不过了!赌吧!白玉连闭上了眼。
    显然上天是眷顾他的,只听“叮”的一声,黑衣人手上的剑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暗器击断了,又是一波蒙面人从远处冲了出来,加入了战斗。
    醉意上涌,大量的失血更是让白玉连的脑袋昏昏沉沉,快要倒下时,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杀,一个不留!”姬璟铄冷漠地吐出命令,周身的戾气惊人。
    看见卫子京沐浴在血泊中时,姬璟铄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滔天的怒气全发泄在了这群黑衣人身上,怀里的这个人,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他手上!
    望着这人苍白的脸,姬璟铄只感觉仿佛有一把钝刀子正磨着他的心脏。
    姬璟铄带来的人显然比这群黑衣人的身手高出了数倍,不消片刻便全部解决了,手里抱着一个伤员,姬璟铄径直回了自己府中。
    “传太医!”
    戏还没演完,我不能昏过去,不能昏过去……
    受伤加醉酒的贱受白莲花白玉连终于有机会施展他的手段了,此时不示弱更待何时!
    白玉连无意识地在姬璟铄身上蹭了蹭,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些什么。
    鬼使神差般的,姬璟铄俯下了身,凑近去听。
    “铄……”
    没来由的,姬璟铄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青年眉头紧皱着,“说好给我带的忘忧呢……”
    姬璟铄浑身一震,忘忧……
    “铄,真的吗,这是忘忧的秘方?太棒了!”
    “唔,取冬季梅花入窖,藏过一春,至初夏时令方可饮之……”
    “铄,这样能行吗……”
    “铄,好香啊,你快来尝尝!”
    “噗……怎么是苦的!”
    “我就是等不及了嘛,好吧好吧,夏天再来。”
    想尽办法为恋人弄来了忘忧的秘方,急性子的少年却往往等不到初夏便将忘忧开了封,却又受不了酒中的苦味,这些不合格的酒,通通入了姬璟铄的口中,姬璟铄也由着他耍赖,少年时候,恋人的小性子很多,自己却总是甘之如饴地让着他,他们的感情炙烈而真诚,没有一丝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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