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满意地点点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表妹还和从前一样聪慧,罢了,虽说不能确定是谁做的,不过到底她还是有嫌疑,放任不管怎能安抚人心?”
听到裴垣的称呼,王姨娘面若桃花,她学着赵姨娘往日的妩媚样儿向裴垣送了一道秋波,甜腻腻的嗓音,让人听了像是吃了三斤蜜糖,“那还是先将人关在柴房里,表哥以为如何?”
这两人一来二去,表哥表妹的,周氏看不上借口身上不好回去歇着。
林盈袖自然更看不上,赌气起身跟着周氏走了。
只赵姨娘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大约心里不甘,还想着求情。
出来吹了一阵冷风,林盈袖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觉得好笑起来,妾本来就是奴婢,别人说的不过事实,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就因为男人给她点颜色,她便觉得自己在他心目中与众不同?
真是可笑,于男人而言,她不过是个取乐的小猫小狗罢了。
采苹扯着林盈袖的袖子,“姨奶奶这是往哪儿走?咱们快些回去,想来这几日您也是担惊受怕的,该好好休息一阵子压压惊才是。”
林盈袖冷笑两声,“还想着回去休息,我还能不能回去都是问题。”
采苹一头雾水,只得跟着林盈袖走。
林盈袖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往之前关押她的柴房去,虽说是柴房,却远比她从前住的庙里强十倍,也没甚么好委屈的。
只是一想起裴垣说她奴才,对别的女人说话暧昧不明,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那个画面,偏偏越提醒却越清晰。
她翻身坐起来,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提醒自己别忘了身份。
然后又沮丧地躺着,一夜翻来覆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却说裴垣好容易才找到借口从内宅出来,本来还想哄哄自己的小野猫儿,谁知道屋里空空,问蓉儿说没见林盈袖回来。
感情还在和他生气,这丫头气性也太大了些,他说的奴才也并非是说林盈袖,偏偏这丫头对号入座,当众不给他这个主君面子也就罢了,回来还敢赌气。
趁着天色尚早,裴垣撇开下人,独自一人出去走走,不知不觉走到柴房外,听到里头自言自语,便凑近了细细听,只听见什么白日做梦,或是痴心妄想。
裴垣忍着笑,想去问问林盈袖做了什么白日梦,又怕她没好气便忍耐着不去找她。
第二天婆子特意将林盈袖送饭时提醒林盈袖,要她自己去查出真凶,否则会按家规处置。
林盈袖气的饭没吃,赌气走出柴房,她现在去哪儿找证据去?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只那个亲自去厨房交代小桃做事的通房或者是大丫头还没有找到。
这种大丫鬟的地位不低,不见得会搭理她,更别说问话。
思来想去,林盈袖觉得还是去问问周姨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好,便叫了采苹和蓉儿一起过去。
周姨娘的屋子比较偏,靠近西拐角的位置,走了很久才到,王姨娘的屋子在前面一点,还带一个小阁楼,周姨娘的屋子刚好被阁楼挡着,位置偏僻,且又潮湿不见阳光。
不免,林盈袖对周姨娘多了几分同情,敲开门,开门的是个老嬷嬷,她用浑浊的目光打量了林盈袖两眼,问了声:“是谁?”
“这是林姨奶奶,过来看看你们姨奶奶。”
这婆子才颤颤巍巍地要跪下请安,林盈袖免了这婆子的请安,直接往周姨娘的屋子去。
周姨娘的两个丫鬟如临大敌般过来请安,林盈袖也不在意,问了周姨娘好,径直往周姨娘的屋子走去,还没进门迎面一个瓷器便砸了过去。
采苹连想也没想用自己的后背挡着飞来的瓷瓶,瓷器应声倒地。
林盈袖扶住采苹,看她眉头紧皱,关切地问了声:“你怎么样?”
采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周姨娘尖着嗓子骂道:“你这杀人凶手,还敢过来耀武扬威!老天也是眼睛的,仔细雷劈死你。”
林盈袖朝采苹摇摇头,撩起帘子进去,屋里陈设相当简单,别说跟她的比,就连蓉儿的屋子都比不上。
“周姨娘,我来瞧瞧你,你身上可好些了?”
虽然只是寻常问候,却给人一种猫哭耗子的感觉,林盈袖也觉得有些怪异,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周姨娘,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告诉你,我没有害你。”
周姨娘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泪成两行,身上盖着的被子半新旧,料子也不是很好的。
“那天我问了小桃,她说是一个打扮体面的大丫鬟给她的药,且那丫头手上戴着金戒指,你我是一样的人,身边伺候的丫鬟没有这样的。且我害你对我又无益处。”
见周姨娘实在难过,林盈袖也不好再伤口撒盐,只问她可有得罪过这些个大丫鬟们,周姨娘始终不理。
没法子,林盈袖只得出来问周姨娘的丫头们,周姨娘身边两个丫鬟,只一个看门的婆子,见一个丫鬟在洗衣服,便问她:“你这里怎么连个浆洗婆子都没有,还要你们洗衣服。”
那丫头叹息一声,麻利地将水桶扔进井里,打一桶水拉上来,接着道:“我们这里不敢和得宠的姨奶奶们比,莫说衣服,别位姨奶奶身边的姐姐也比不过。”
林盈袖看洗的都是裹衣裤,心里有些疑惑,带了丫鬟出来。
回去的路上因问蓉儿,“这周姨娘不是太太的陪嫁么?我看她怎么过的这样苦。”
周氏不是刻薄的人,况且还是陪嫁,怎么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蓉儿看了四周,拉林盈袖到拐角处说话,“小姨奶奶,这周姨娘是太太的陪嫁没错,不过她这个姨娘是自己用手段弄来的。当初太太刚怀孕,便安排自己的陪嫁丫鬟服侍二爷,不过听说当时选中的丫鬟并不是周姨娘。”
“咱们二爷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