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道医

第20节

    三医院萧副院长办公室
    “这位是萧院长, 小周就是他引进三医院的人才。”在黄天霖的口中,合同工有了一个清新自然的来历。
    “萧院长。”曲庆瑞在黄天霖的引荐下, 和萧副院长简短而有力地握了握手。
    在黄中文说出那两个字后, 记忆力绝佳的曲庆瑞就立刻回想起自己曾在哪里听过这三个字, 甚至回忆起了周锦渊那张略带稚气的脸。
    他万万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下来, 早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小道士,就是儿子治疗的希望!
    ——黄天霖甚至还试图引荐, 反而被他拒绝了。
    这叫他既难以置信,又有些异样的感觉。
    也是因此,黄天霖在被找到做中间人时,都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虽然不是让他来治, 但是知道是自己推荐的人, 难免有种先知的快意,同时非常希望周锦渊的水平真能治好曲庆瑞的儿子,岂不是也显得他很有识人之才。
    此时, 黄天霖格外热情地做着介绍。
    而曲庆瑞如此辗转来找周锦渊,也是看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黄天霖和三医院往来亲密, 萧副院长又是周锦渊的引荐人,他总觉得这样多一分保障。
    倒是萧副院长内心也在想。这位曲先生, 以前没见过,但自己在海洲工作多年,是听过他大名的。
    曲先生背景不一般, 在海洲省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家族里还有从政的。他来了三医院,院长亲自接待,谈笑风生还差不多。却专门找到萧副院长,他起初还奇怪呢。
    有赖黄天霖刻意提到周锦渊,萧副院长倒是有点底了。
    ——看来是为了小周来的啊,而且多半是好事!
    于是萧副院长也很机灵地顺着黄天霖的话说:“你好曲先生,小周嘛,是我们中医科的人才,一身家传医术十分精湛,特意请到中医科来传经送宝,他可是给我们中医科带来了非常大的提高。”
    可不是很大的提高么,中医科都快改名叫秃发科了,连着三医院在新领域也名气大涨……
    “是吗?”曲庆瑞斟酌了一下,说道,“不知道周医生现在是在坐诊,还是如何,我想了解一下他现在的主要研究方向。”
    萧副院长第一想说防脱生发,但他张嘴还是道:“据我了解,针灸,用药,脉诊,都是非常擅长的!”
    “嗯嗯。”曲庆瑞十分认同般地点头,他做了些调查的,证明这位年轻人真正展示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萧副院长为他们打了通电话,说道:“我问了问,周医生现在正在脑外科病房会诊,给一位外伤性瘫痪的患者诊治,咱们等一等?”
    他自己心里还犯嘀咕呢,小周来三医院还没有接过这样的重症,而且年资好像不够吧。但既然派过去了,应该没问题。
    曲庆瑞和黄天霖对视一眼,都愣了一瞬,而后问道:“我们能去看看吗?”
    太巧了,有这样一个同是瘫痪的病例。
    听别人甚至本人说再多,要是能亲眼见到周锦渊治病,曲庆瑞那颗心怕是才能完全放下来。
    为了曲观凤的伤势,他这几年都好像老了许多。发妻早逝,留下曲观凤这个独子,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曲观凤瘫痪,消沉不起,旁系甚至外人都环伺家业,万种滋味,只能自己咽下去。
    而周锦渊,就是摆在他面前唯一能打破这个困境的救命稻草,不能不慎而重之!
    ……
    周锦渊按照会诊通知上标明的时间,带着针具按时抵达了脑外科病房。
    根据通知上的内容,患者是名中年男子,某次工作中被重物砸到头部受伤,当时昏倒了,送到县级医院治疗,醒来后头晕呕吐,而且下肢失灵。
    治疗了一个月无效果,肌张力很低,已成外伤性瘫痪。
    转到三医院的脑外科后,头部的伤势治疗后无大碍,颅神经正常,但是下肢失灵仍是不见好。
    脑外科采纳了建议,请中医科的医生过来做针灸治疗。
    来的嘛,不是熟悉的谢主任或者毛医生,而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神”。
    他本人看上去比传说里还要神,主要是太嫩了,就是个弟弟的模样,不过嘛,中医科那边倒是常常替他吹嘘。
    当然,周锦渊到底入职时间不长,吹来吹去都是什么呃逆、月经不调、失眠之类的病,要么就是吐舌头那样的怪病。
    不知道这样的重症他治起来效果又如何。脑外科的医护人员表示有些期待。
    病人已经知道并同意进行针灸治疗,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了。
    但他们也没想到来的会是这么一个实习生模样的人,但凡是病人,肯定希望职称更高、经验更丰富的医生来看,不说一定医术高明,但对外行来说,这至少是个保证。
    可是周锦渊一进来就风风火火地说:“病历和诊断我都看完了,先把把脉。”
    然后就开始抓着病人的手诊脉,几乎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周锦渊专注地把脉,那认真的模样让人几乎不敢打扰,足足有一分钟,病人的妻子才在病人的眼神示意下,对主治大夫说:“那个……医生……”
    “你这个瘫痪问题不大啊……”冷不丁的,周锦渊开口了,也打断了她的话头。
    一时间,病房内寂静了一瞬间。
    问题不大?
    这还叫问题不大??
    主治医生无语道:“你有看摘要吗?腱反射减弱……”
    “我仔细看过了。”周锦渊眨了眨眼睛,“我想说,病人应该还有一个困扰他至少两年了的问题,曹先生,是吧?”
    周锦渊指了指病人,也就是曹先生的下半身,然后两根手指头弯了弯。
    曹先生一时没反应过来,懵逼地看着周锦渊。
    医护人员更是莫名其妙,话不说话,手指头摆弄什么啊。
    这时候曹先生的妻子忽然“哎呀”了一声,好似突然领悟了什么,一脸窘迫。
    很快,曹先生也反应了过来,脸都红了些,又不好意思又震惊,“这,这您都知道?”
    周锦渊是顾全病人的心理,没有当众明说。
    曹先生自己心知肚明,足足两年了,他每次勃x的时候,阳x就会向上弯,角度之大,产生的疼痛直接让他毫无兴致,疲软下去。
    如此反复,他平时连什么刺激画面都不敢看,被迫清心寡欲,心理负担也无比之大。
    这个怪病,他早就多处寻医,只是始终没能治好。
    没想到今天被这个年轻医生摸了摸脉,就点出来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周锦渊:“医生,你知道这是什么病?你能治嘛?”
    “能治!”周锦渊先笃定地回答了一句,然后道,“得吃几剂药,现在先治你的腿嘛,不然好了你也没处用。你这个腿虽然问题不大,但也不是一两天能好的,需要分疗程治疗一个月以上,今天我们先针刺一次。”
    如果周锦渊没有说之前那一番话,他告诉病人这个病不算什么,治一个月就好了,病人心里肯定会打鼓,没有信心治疗。
    但现在他这么说,曹先生全家却觉得很欢喜又信服。
    这时候周锦渊再准备给曹先生扎针,他和家属都极其主动地帮助护士把被子整理好,衣服捞上去,露出皮肤来。
    周锦渊取了长针出来,取穴环跳、阳陵泉、足三里、悬钟等穴,凝神行针。
    一入针,强烈的针感就让病人失灵的腿不自觉地小小弹动,“欸,有反应,有反应!”
    曹先生喜出望外,医生说一个月好,他没想到第一次扎针就有反应。
    “嘘。”周锦渊一说,他又不敢作声了,怕打扰医生针刺。
    主治医生不禁上前一步,紧紧盯着病人的腿。
    待周锦渊把针退出来,这才道:“你自己抬抬腿试试。”
    曹先生还以为之前的反应就是治疗效果了,听他说自己抬腿,还有点迟疑,直到妻子推了推他的肩膀,这才试探着把腿给抬了起来。
    还真的抬起来了,而且慢慢一抬,就抬到了挺高!
    “再屈一下。”周锦渊两手插兜,说道。
    曹先生这次不用催促了,自己慢慢一屈膝,完成了一个屈伸动作。
    “哎!哎!看到没?!”
    “能动了啊!天啊!”
    病房内一片欢欣快活,大家好像都没注意到,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几个人,还包括他们的副院长。
    房内的快乐气息好像传染给了曲庆瑞,他也不自觉浮现起了一点笑容。
    这简直是最好的证明了,周锦渊确实是有水平的!
    周锦渊还在写药方,“继续针刺八天左右,就能下地走路了。之后隔天针刺,满一个月,基本就恢复完全。我再给你开药,吃三剂,把你那个老病也祛了!”
    曹先生这才知道,周锦渊说的一个月是完全根治,下地走路,第八天就可以了,愈发惊喜了。
    “治疗效果太好了!”主治医生赞不绝口,周大神不像有的人想的那样,就会速效治个秃头嘛,看人家治瘫痪这样的重症,照样是见效快!
    至于他自己嘛,嗯,其实他也没怀疑过,这可是谢主任大力推荐的人,用脑子想想也不可能没本事嘛。
    ……
    “我们先不要打扰周医生了吧,找个合适的地方……”在周锦渊结束会诊之前,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曲庆瑞,已然低声道。
    萧副院长心里已经了然,想来曲先生想低调行事,嗯了一声,悄然和他们走开了。
    里头,周锦渊开完医嘱,和主治医生一起往外走,有个护士凑上来小声说:“萧院长刚才不知道是检查还是怎么,在你们病房外看了好一会儿。”
    主治医生“咦”了一声,有点不解,但是他们也没做什么,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好了,那今天谢谢周医生了,以后也合作愉快。”主治医生握着周锦渊的手,大力摇了摇。他们脑外科有些病人术后,需要中医针灸辅助,看来以后可以多考虑周医生了。
    周锦渊笑应一声,插着兜回中医科。
    还没走回科室呢,手机就响了,却是萧副院长的来电,请他到办公室去一趟。
    周锦渊怀抱疑问上萧副院长得办公室,一进门便认出来,萧副院长身边的人自己在黄天霖的宴会上见到过,他点了点头,先和萧副院长打招呼,“萧院长。”
    “周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黄总你认识的,这位是曲先生。”萧副院长一伸手,“也是黄总的朋友,把你请来,是想求诊。”
    “噢噢,可以啊。”周锦渊以为是这位曲先生病了,又没挂到号,所以走个后门来加号,反正他因为安排了会诊,也没坐诊。
    就是这曲先生气色看起来不错,不像是有病的样子,难道是什么暗疾?
    周锦渊都做好把脉的准备了,却见那位曲先生苦涩一笑,“周医生,不是鄙人,是犬子。”
    “嗯?也行啊,那令郎在哪儿?”现场就这几人,周锦渊奇怪来求诊怎么不带病人。
    “就是这一点,有些困难。”曲庆瑞揉了揉眉心。
    他儿子曲观凤在两年前,因为车祸下肢瘫痪,这期间有三次短暂的康复训练,都未能坚持,且因为伤情重,被国内外许多医疗机构断定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受伤后本就阴沉敏感许多的曲观凤,在屡次治疗期间,愈发没有治疗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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