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要拉你当垫背!”沈翎一挥手,武侍便会意堵了林喻的嘴,将其拖入画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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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外头急着处理林喻,入了画岭便问起越行锋的事,谁知那些武侍个个避而不答,沈翎一气之下,直接冲去花冬青的水榭,打算一次问个清楚。
沿途守卫,无一人拦他。沈翎闯入水榭,拨开青纱幔,发问之际,见一人跪在地上。
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羽,她跪在花冬青跟前:“主人,是属下办事不利,请责罚。”
花冬青有意看了沈翎一眼,后道:“连个不会武功的人也看不住,我养你这么多年又有何用!依照规矩,应当怎么做,你自己说。”
羽状若平和,言语间无半分畏惧:“自断一臂。”
又是断臂?这江湖武林的规矩怎么都是一样一样的?沈翎大步上前,夺过羽手中的刀。
花冬青浅笑道:“我还以为你只在意一个越行锋,想不到,你连女人的事也管。”
“管就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就是你们这些江湖中人说的?”沈翎把刀丢去一边,站到花冬青面前,“是我自己跑的,关她什么事!”
“就你这样好管闲事,跟着行锋,只会惹是生非!”花冬青狠狠瞪他,对羽道,“你先给我下去!”
“是,主人。”羽起身前,稍稍瞄了沈翎一眼。
沈翎再逼近问她:“你说,北林的雨时香是不是你放的!还说喜欢他,连喜欢的人都不放过,你还不如喜欢个球呢!”
花冬青盈盈一笑:“是我放的又如何?他出事的时候,你还不是在万花楼风流快活?十位美人相伴,可将沈公子伺候得好?”
沈翎切齿道:“果真是你出的馊主意!把越行锋交出来!”
花冬青敛袖笑道:“他就在你们的屋子里呀,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不是我不肯放,而是他病得根本走不了。”
听花冬青这么一说,沈翎再也没心思计较什么,拔腿就朝竹楼跑。
在沈翎的认知中,世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便是越行锋倒下,即使当初在京城伤重,也还能干一干放火、劫持人的事,却不像这回一病不起。
看花冬青的眼睛有些红,明显是哭过。难道越行锋真的病重?他……也会生病?
越想越心焦,沈翎的一颗心像是悬在刀尖上,脑子不由自主开始填补越行锋虚弱的画面。仅仅是想着,鼻尖就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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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行锋!”沈翎几乎是用撞的推开门,见人在榻上躺着,胸口起伏均匀,理当无恙。暗暗咒骂花冬青作戏吓人,一面朝睡榻走去。
“翎儿?”越行锋的声音很轻,不见往昔的沉稳,甚至有些许虚浮。
沈翎的心弦骤然绷紧,快步走过去:“你的声音怎么这样?真的病了?”手抚上他额头,并无发热迹象,“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花冬青干的好事?”
正要跑回去找人兴师问罪,手却被他拖住,他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旁人。”
鼻尖酸得不行,沈翎吸了吸鼻子:“什么不小心!还不是她放的雨时香!你好好休息,我这就找她算账!”
沈翎拨开越行锋,气冲冲地往门外走,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别去!”
越行锋的半个身子扑在地上,两手探在前边摸索着,样子十分狼狈。抬起眼眸,向门的方向望着,原本深邃的瞳孔显得空洞无光。
“你的眼睛……”沈翎意识到什么,忙将他扶回榻上,伸手在他眼前一晃……懂了。
“其实,也就是眼睛,其他没事。”越行锋淡淡一笑,润物无声。
“这还叫没事?”喉咙里发梗,眼泪噙着打转,又想到他看不见,便肆无忌惮地滚落。
“人还活着,武功也在,自然是没事。”越行锋的双眼直直定在那里,不复往日光彩。觉沈翎不说话,便问:“怎么了?”
沈翎捂着嘴,不敢出声,只恨自己太没用,一个大男人还哭得像个姑娘。丢人!
越行锋追问:“哪里不舒服?”
见他神色关切,沈翎想着不出声是不行了,低低应了句:“我好得很。”
“你哭了。”越行锋判断的结果,不带疑问,手探上沈翎的脸颊,在他眼角温柔轻抚。
“你哪只眼看……”赌气的话说到一半,沈翎感觉心尖被什么一勾,竟然哭得更厉害。
这回连掩饰也不能,被压抑的哽咽,从咽喉深处高高低低地冒出来。沈翎见他凑过来,忍不住双手环上他腰背:“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想什么救人,你也不用到这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