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跟上去,只见魏千九连鞋子也不脱,直接踩在路屿森本来就有点凌乱的大床上,有点癫狂的去取床头墙上挂着的那副肖像画。
画上是十六七岁的路屿森,肩上停着一只灰色的鸟。
“你、你住手!”阮眠冲上去要推开他。
魏千九吼:“我买的!这幅画是我买的,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阮眠一激动,话也利索了不少:“你这是抢劫!不准动路老师的画!”
“滚开!”魏千九一脚踹在阮眠肩上,居高临下恶狠狠道,“我本来念着旧情想等他回来好好谈一谈,他竟然这么对我!路屿森,你不仁我不义,我们恩断义绝!势不两立!”
阮眠:!!!
这位反派你的电视剧看得有点多,台词背得有点熟练啊!
魏千九强盗一样把画取下来,因为画太大,他拿得也吃力,再加上看不见路,磕磕绊绊扫倒了屋里不少东西。阮眠骨碌碌爬起来,追上去就开抢。
魏千九疯得还行:“臭结巴你放开!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阮眠气极了:“你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拉拉扯扯走到楼梯口,魏千九眼看就要下楼,阮眠脑中警铃大作,他可不能让这幅画被抢走!
魏千九还没看清楼梯长什么样儿,只觉得胳膊一阵剧痛,那画就脱手摔在楼梯上一路往下滑去。他痛得大叫一声,低头一看,阮眠正用两排又白又整齐的牙齿,狠狠咬住了他。
“放开!放开!”魏千九狂甩手,“啊啊啊啊!!”
阮眠才不放,他这一口拼了所有的力气,嘴里隐隐尝到了血腥味。魏千九甩不开就打他,他就是不松口,还用手死命抓住魏千九,两人纠缠不休。
玄关处门开了,路屿森和蓝启明出现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路屿森酒都清醒了不少。
蓝启明先开口:“你们在干什么?!”
阮眠这才看见他们回来,松了口。
魏千九的胳膊上汨汨冒出了血珠,一排牙印格外显眼,他满头冷汗,痛得快要厥过去了。
路屿森看到阮眠刚才发狠,现在眼睛还红着,泛着恼怒的水光,脸蛋也气得通红,他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小朋友有点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不过他当时没那个调侃的心情,脸色沉得可怕:“魏千九,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
魏千九胳膊发抖,脸色苍白,眼神阴鸷。
他不说话。
蓝启明是扶着路屿森回来的,作为一个尽职的助理,他此时松开路屿森,先去把那幅画捡了起来。画框玻璃碎掉了,画还完好无损。
路屿森看了眼那画,又道:“偷东西?”
“什么偷东西?”魏千九冷笑,“这是我买的。我送给你的,你忘了?法国菲度拍卖行买的,花了我一百三十万,在当时几乎是我全部身家。”
当时,应该就是他们还是好朋友的时候。
路屿森以前也送过他不少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是穷得来算账了?”路屿森说,“你最近也没忙着带我的热度,应该生意不错才对。”
魏千九说:“那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今天不是对媒体说我是一条狗吗,一条狗哪里管什么生意不生意。我就是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的。”
路屿森没理他这种酸意很足的话,回应了倒是显得自己和他真的有什么似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天的应酬下来本就疲劳,再加上最近都睡眠不足,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和一个疯子疯了。
“尽管拿走好了。”路屿森看也没看一眼,“绵绵,你过来。”
阮眠下楼,心里面忐忑不安。他觉得自己作为罪魁祸首,可能也许maybe要完蛋了,会不会今天晚上就卷铺盖走人?
呜呜呜,他有罪……
仿佛知道他的内心OS,路屿森唇边有一个若有似无的笑,看上去并不严厉。
他捏着阮眠的下巴看了看他的嘴巴,说:“立刻去漱口,小心染上狂犬病。”
阮眠瞪大眼睛,嗯?什么?竟然没骂他?
魏千九差点跳起来:“路屿森你他妈!你他妈不是个东西!”
“说不定还有艾滋病。快。”路屿森没理他,拍拍阮眠的头。
阮眠信以为真,光速去了洗手间。
他听到魏千九在外面破口大骂,连路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言语之粗鄙恶心和他本人在伍萌的形容中完全贴合。
魏千九骂完了路屿森,根本没人理他,蓝启明都拿来了扫帚开始扫玻璃渣了,他才又转而骂阮眠。
大意就是阮眠是个阮春的替身,路屿森是个变态,养的小情人没卵用之类的。
路屿森这才冷冷道:“他不是什么替身,也不是什么小情人。他只是一个来学习的小朋友,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魏千九风度早就没了,也撕破了脸皮,不再对路屿森能和他和好如初抱有幻想。
他阴阳怪气的说:“学习的小朋友?你舍得教别人?”
“我不仅要教他,还要训练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摄影师。以后接我的班,成为另一个Forest的顶梁柱。”路屿森说,“你有意见?魏千九,我到目前还没报警的唯一原因是我以前也教过你,你自己滚。”
魏千九脸上的神情凝固了。
蓝启明扫地的动作也顿住,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这场闹剧结束后,魏千九失魂落魄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