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成总管,就是圣上都愣了愣。
人都在自己的宫殿,那么是谁在冷宫放的紫千里。
突然,圣上与长公公对视一眼,成总管惊道,“三公子!”
圣上微怒,“这小子何时进的宫,怎么没有人来通报!”
成总管连忙告罪几声,而后道,“褚三公子今日并没有进宫啊。”
说罢,成总管声音微变,“褚三公子虽然胡闹,但不至于在这事上...”
褚三公子这个时辰出现在冷宫放紫千里,先不管人怎么进的宫,这铁定是遇到危险了啊!
“还不加派人手去找!”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成总管忙小跑着带几队侍卫往冷宫去了,心里不住的祈祷那位小祖宗可千万别出事啊。
当年,纯合长公主走后,陛下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褚三公子的画像,后来便将纯合长公主的紫千里给了褚三公子。
他知道,陛下这是因为没能及时救下爱女,就想护一护爱女的心上人。
若褚三公子再有个什么好歹,陛下心里指不定要怎么难受呢。
而他不知,此时的褚三公子正躺在草地上赏月亮。
等找过去时,人还揉了揉眼睛,抱怨了句,再不来他就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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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褚逸面色铁青的看着屋子外的打斗。
他的确没料到,那些人竟没往安全院里搜,而是直接往内院偏僻的屋子搜,一间都没放过,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他所在的屋子!
褚逸黑着脸坐在床边,云亭持剑挡在他身前,半步也不敢离开。
在屋外拦人的是魏钰派来的三个暗卫,和三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陵游,和暗卫风藤。
“公子,难道是有人泄露了计划。”
云亭沉声道。
褚逸摇了摇头,“都察院不会有人背叛,而且若真是泄密,他们应该直接冲着我们这间屋子来,而不是一间一间搜。”
这只能说明,有人洞察到了他的计划。
那个人知道这个局是他布的,且对他很了解。
站在他对立面,并且很了解他的人...
褚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虞洛倾!”
他倒是把这个人忘了!
前院,乔羽廷看着刚刚踏进门的矜贵公子,脸色微沉,“虞大公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虞家大公子虞洛倾是与褚家世子褚逸齐名的人物。
任职于大理寺寺正。
没想到,区区一个人证竟将这位拉进了这趟浑水。
众所周知虞洛倾早晚是要接任虞家家主之位的,按理说像他这样的身份,不该掺和进来的。
看来,虞家这是要力保景家了。
亦或者说,虞家跟这桩贪污案,有着莫大的牵连,不然怎么舍得让虞洛倾出面!
“我听说今夜都察院很是热闹,便过来看看。”
虞洛倾瞥了眼杨寒,朝乔羽廷拱手道。
杨寒心虚的垂首,不敢吭声。
“是吗,虞大公子的消息很灵通啊!”
乔羽廷冷哼了声,又道,“虞大人也是来要人的?”
虞洛倾轻轻一笑,道,“乔大人误会了。”
“我只是听说手下的人连夜带人到了都察院,怕闯下什么祸事,才过来看看。”
杨寒身子一颤,连忙要请罪,便被虞洛倾冷声打断。
“带上你的人,立刻回去。”
杨寒一愣,“大人?”
虞洛倾转头看着他,平静道,“听不懂我说话?”
杨寒身子一僵,忙道,“是,下官遵命。”
乔羽廷皱眉看着虞洛倾。
这又是闹的哪出?
虞洛倾抬手,态度恭谦的朝乔羽廷作揖,“手下人太过莽撞,给乔大人添麻烦了。”
乔羽廷见此,默了默后,面不改色道,“此事本侯不会包庇。”
虞洛倾面带歉意道,“素闻乔侯爷刚正不阿,我钦佩不已,自不敢坏了侯爷清誉。”
这意思就是,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乔羽廷这下倒真是摸不清这人的心思了。
但面上还是平静道,“如此便好。”
虞洛倾又抬手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未看过刘侍郎一眼,亦好像没有听见内院的打斗。
刘侍郎见此,心中不免打鼓。
杨寒被带走了,他好像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但是...
他看了眼内院,人还没有得逞。
若此时走了不就功亏一篑了。
可虞大公子都离开了。
难道事情有变?
刘侍郎心中生了些不好的预感,亦跟着带人撤出了都察院。
而就在众人离开后,潜入都察院的刺客越来越多。
全都是朝褚逸所在的屋子攻去。
“公子,怎么办,他们怕是挡不住了。”
云亭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眼,急急道,“后面来的人,身手都不差。”
“你也去。”
褚逸淡声道。
“可是公子...”
“只要不让人进来,就没事。”
褚逸看了眼那被严重烧伤,仍旧昏迷不醒的人,眼神越来越暗。
为了此人他们如此费尽心思,连虞洛倾都掺和了进来。
看来这个人证,比他想象的重要。
还有一个时辰,宫门就要开了。
他们都只有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看谁能侥幸赢下这一局。
这不是他跟虞洛倾第一次交锋。
在国子监时,每次考试都有人给他们二人下注,那时候年轻气盛,他们也都暗暗较着劲,最初那一年公子榜他压了虞洛倾一头,还为此开怀过几日。
后来科考,他又以状元赢了虞洛倾。
再之后各自为官,倒是少了些针锋相对的场面。
如今因为一个凉玉城的人证,他们之后恐怕又要交手了。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刀实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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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瑜褚容被成公公带到圣上面前,圣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听得动静头也没抬,“你又给朕惹什么麻烦了?”
褚瑜微微怔了怔后,跟着褚容一同跪下行礼。
听见了褚瑜的声音,圣上才放下书看过来,神情微讶,“褚丫头?”
褚容会胡来,褚瑜可不会。
圣上当即正了面色,问,“你兄妹二人半夜进宫所为何事?”
褚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起,只得转头看向妹妹。
褚瑜忙将头磕在地上,直接了当道,“请陛下救救兄长。”
他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大哥哥那里怎么样了。
圣上闻言脸色一沉,看向成总管,成总管亦是一脸茫然,忙道,“五姑娘,褚世子出了何事?”
褚瑜忙三言两语半真半假道,“陛下,今日兄长下值后与乔侯爷在迎松楼用饭,遇上了魏家公子身边的护卫苏木,彼时苏木浑身鲜血驾着马车,并当街声称马车里是自凉玉城来的人证,还说了什么瘟疫和贪污,之后便昏迷了过去,兄长与乔侯爷发现事情不对,便将人带回都察院,途中还遇到了刺杀,之后臣女便听说都察院去了好多兵马。”
这番话落,成总管惊得脸色突变,“五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凉玉城,瘟疫,贪污。
这些字眼加到一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然最骇人的,还是陛下这里至今没有收到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