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之豌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绿灯左转,“全都用掉了!”
杨嘉宝伸出手指,算了算岑之豌和楚幼清结婚的日子,一个月不到,哦,麻鸭,“你这个小变态!”
岑之豌平静地强调,“我们现在是新婚。”
杨嘉宝新婚过两次,两次加起来都没岑之豌一次多,目前更是数据为零,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心中酸楚,可想而知。
杨嘉宝吵吵闹闹,骂了一路,不久,她们到达GM公司在北郊的那处仓库。
银行和律师事务所的人都到齐了,眼巴巴地等着,财务也在。
对方单位,拥上来“岑总”“杨小姐”喊个不停,照例先追星,恭敬地递上笔墨,龙飞凤舞,一通签名,然后集体大合照,营业微笑不能少。
仓库里的,属于二手资产,核算就是走个样子,主要是尽快把该做好的文件填全。
岑总在外面搞接待,杨嘉宝无事瞎晃悠,见这个仓库有年头,挺有意思,越走越深入。
库存单上,写的很简单,“影视设备”。
什么显示器,摄影轨道,灯具,电缆……
基本都是淘汰的型号,等于继承了整一仓库的固体垃圾。
众人大概盘点了一下,大差不差,握手,签字,道别。
这点琐碎事情,忙活一个多小时,还不算来回车程。
岑之豌看了看时间,对仓库里喊,“——杨嘉宝!回去了!”
没人语。
“宝宝?”
“姓杨的!”
哗啦。
仓库尽头,金属塌方的声音,雪崩一般!
岑之豌惊了一跳,路都不走了,飞快攀上左手边罗列的一排铁柜铁箱,高高的箱顶上,娇影飞纵,一气奔跑过去!
冲到尽头,低眸一看,杨嘉宝埋在五百多个照相机里,揉着额头,迷茫道:“……我就随便看看。”
岑之豌眼中散发出财迷的光芒。
杨嘉宝在相机的海洋中,挣动四肢,左右打量,也笑道:“哈哈!发财啦!”
杨嘉宝被岑之豌熏陶多时,认出这些相机年代不一,造型各异,好多都是绝版,产地可能覆盖全球。
这就如同,买下一个倒闭中药铺,准备一把火烧了,结果在柴房里,挖出几箩筐的千年人参,个顶个的世间瑰宝。
杨嘉宝兴奋,“——卧槽!你可真打眼!这公司你是怎么挑出来的?!你是不是偷偷看过仓库?!——你怎么不去当摸金校尉!”
打眼,是古玩界的行话,就是指一位行家眼毒,土堆里也能看出金疙瘩。
岑之豌满意一笑,真是歪打正着,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刚在资产转让书上签过字。”
杨嘉宝欢呼,“哦耶!!——那这些都归我们!!”
岑之豌从上面递出手,拉杨嘉宝到柜顶上来,“可惜不少机型我都有了。”
杨嘉宝攀着柜子,回眸笑道:“怕什么!——走!雪梨姐去!”
载着一车古董相机,岑之豌和杨嘉宝,宛若两个精致的暴发户,一路驱车,去往市中心以南的文玩街。
这里有一家小小的中古店,专营二手淘货。
店长和店员都是一个人,姓谢,叫shirley,谢雪梨,或者谢谢你,真名不得而知,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一般都是喊雪梨姐。
雪梨姐的店面,很不起眼,在长街折巷内的一个角落,连招牌都没有,一年十二个月,有九个月不开门,谢雪梨全球淘货,没结婚,没对象,独身主义,特别潇洒。
最初发现这家店,还是岑之豌来古玩界,给一架老式相机,寻找镜头,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如果没有,再上海外购物网站,不过海运镜头很麻烦,最好本地能有。
镜头是没找到,却发现谢雪梨的店,新开不久。她这里,中古相机是同行中最多的,简直成了岑之豌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