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女的手中接过桃花,容若倾身,凑近通婉。看着通婉因为自己的靠近而通红的耳朵,不安的眨动着的睫毛,容若突然就不紧张了。
想起以前自己还在通婉的作弄下脸红脖子粗的,报复性的,容若拿起从通婉手里接过来的桃花,轻轻的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别有意味的道,“好香!”看着通婉更加红的脸蛋,容若开心的将桃花插在了通婉耳边的发髻上,轻轻的在通婉耳边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有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你愿意吗?”
虽然通婉经常对着她脸红,容若可以猜到通婉必定也是心悦于他的,但这一刻,等着通婉回答的容若还是屏住了呼吸,盼望着通婉可以亲口说出来,说她通婉愿意成为自己的妻。
通婉这会的大脑已经不够用,先是在如此的美景下,见到了对自己笑的像朵花似的容若。
后是容若拿走她手里的桃花,近乎调戏似的靠近了自己。呼吸都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耳朵上,通婉可以闻到容若身上的书香气,可以清晰的看到容若脸庞上的汗毛,不能自已的通婉红了脸庞,红了耳朵。
最最气人的是,容若拿着桃花插在她的发间,这一刻的距离,通婉可以感觉到,她自己完完全全的被笼罩在了容若的怀里,错觉中,通婉似乎可以感觉到,容若正抱着自己。
容若用优美的声音对她念起诗经上那首动人的《桃夭》,通婉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想着成为容若的妻,从此以后与容若过着“得成比目何辞死,原作鸳鸯不羡仙”的生活,通婉心间的甜蜜多的要溢出来了。
“婉儿,可愿意成为我容若的妻子?从此以后荣辱相牵,生死与共,若是愿意,婉儿你便收下这枚我从小带到大的玉佩。”
通婉红着脸低头看去,只见容若纤长优美的手上正躺着一枚碧绿通透、莹润如酥的龙凤花纹玉佩,朝上的这面正中间用满文刻着“纳兰”二字。
通婉伸手拿起了玉佩,指甲不小心碰着了纳兰的手,通婉的心跳又加速了不少,想一想几年前,容若经常被自己逗得脸红,可几年的时间的相处,与容若之间的关系调了方向,自己却老是被容若弄的面红耳赤。
通婉强自镇定的小心拿出荷包,将玉佩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喝饱了。
容若一把抢走荷包,掏出里面的玉佩还给通婉,却将荷包揣在了他自己的怀里。
“容若哥哥,荷包还我,那是装玉佩的。”通婉怒瞪容若
看着娇憨的通婉,容若装可怜抱怨道:“我将定情信物给了你,可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却不见你给我定情信物,只好自己动手抢了,这个荷包一看就是你亲自绣的,归我了。”
“容若哥哥,那个荷包好丑的,我给你重新绣一个好看的。”通婉想要给容若绣一个最好看的,练手的那个荷包,也太拿不出手了。
“我就要这个,这上面绣的并蒂莲很是得我的心”
通婉刚刚好点的脸庞又不争气的烧了起来。
“我不过说说并蒂莲,婉儿你想到哪里了?看脸红的。”容若调笑道。
“容若哥哥”通婉恼羞成怒的抬起脚,在容若脚上狠狠地踩了一下,看容若痛的弯下了腰。通婉咯咯笑着刨开了。
“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容若甜蜜的抱怨道。
准备好的定情信物送了出去,纳兰容若春风得意的带着小厮回了府。
通婉回去的路上就开始想,她年前的时候得了一块上好的和阗软白玉,正好找人做两个玉佩,到时候,容若哥哥一块,自己一块。
玉佩做成什么样的好?容若哥哥喜欢并蒂莲,不若就在玉佩一面刻并蒂莲的花纹,另一面刻上龙凤呈祥图案,然后将玉佩一分为二,自己拿刻凤的一块,给容若哥哥送刻有龙的一块。
一会,通婉又有些犹豫,龙凤呈祥,都是别人大婚的时候用的,自己现在就送刻有龙凤呈祥的玉佩会不会不好,可转念一想,容若哥哥都说了自己宜家宜室,想要娶自己为妻,那么就送龙凤呈祥的玉佩,俗气但寓意好。
出了桃花林,便见小溪小麦等在外面,通婉有些心虚的揉了揉脸,刚才脸烧的厉害,也不知道这会脸有没有恢复。
通婉不舍得取下发间的桃花,爱惜的用手绢包了起来放在怀里,又想到自己怀里的桃花曾经被容若哥哥放在鼻尖仔细嗅闻,脸又止不住的发烫。
眼尖的小溪看见通婉连忙喊上小麦跑了过来。
“格格”
“呀?格格的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小麦惊讶的道
“没有啊,今天天有点热。”通婉故作无事的说道,然后快步向前走去,口里吩咐道:“小溪小麦,我们去给阿玛额娘还有弟弟求开光的佛像观音。”
“格格怎么了,好像不对劲呀!”小麦傻傻的问道
“呆子”小溪翻了个白眼,赶紧去追自己春心萌动的格格了。
“我怎么了我,今天一个个的都好奇怪。”小麦赶紧去追已经走远的自家格格和小麦。
第32章 城
在山上赏完桃花,用了斋菜,泰安便带着媳妇和通婉回了府。
如今的纳喇府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门第了,过去的时候,常保素只是一个监生,家里虽然有点底蕴,混在衙门里做事,但说到底是自己谋的出路,不是什么正经的官身,就像往常别人问起常保素身份的时候,只能说是监生常保素。
常保素本是正经的监生出身,还是那种正常完成学业的,若是旁人,早就已经谋的一官半职了,可常保素偏偏得罪了一位大人,被人彻底的无视了,更别说是什么谋得一官半职了,开始的时候,常保素的想法是,得罪了人,对方又颇有势力,他自己却只有祖上留下的钱财和少少的人脉,哪里争得过那位大人,又见那位大人只是掐着他做官的路子,并不赶尽杀绝,拼不过人家那就就这样窝着吧!
谁想,三年前交了好运,遇到了纳兰大人做中间人,他上门赔罪,那位大人看在纳兰大人的面子上便轻轻的揭过了。
没有了那位大人的阻碍,常保素花了银钱人脉,迅速的便以三十多岁的年纪成了国子监一名小小的七品监丞了。
只要正经的踏上了官途,常保素这个旗人晋升起来自然是要比汉人快的,这不,三年的时间,常保素凭着曾经在京外官场上几年的经验,顺顺利利的从七品监丞升成了正六品司业堂主事。
二月份的时候常保素便开始疏通关系,想要平调到六部的任意一处,六部发展前途要比国子监好,更喜人的是,这事有往达成,不到四十岁的常保素还干劲满满的。
而十八岁的泰安,已经是个举人了,去年的时候泰安参加了会试,可惜的是落第了,记得当时泰安消沉了一段时间,也是常保素劝他说那一届的状元公可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呢,而他不过十八岁,却已经是个举人,也是少年英才了。泰安才恢复了信心满满的样子,打算康熙十二年再战。
常保素对于泰安寄予厚望,并不让泰安以举人的身份谋取官职,而是拘着他读书,就盼着他能够进士及第,然后可以正正经经的进入翰林院呢!
回到府里,好不容易休息了半天的泰安被嫡额娘赶去温习功课了,通婉则是将从庙里带回来开了光的各种礼品送到府上众人手中。
晚膳时候,常保素也回府了,众人在正院摆了饭,吃了晚膳才告辞回了自己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