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给老人家当头一棒,的确叫人于心不忍。
“那等等?”闫思弦道。
“等等吧,最好能找个王博昌落单的机会,悄悄把人抓了,直接突审。”
闫思弦摇头笑了一下,“有时候我真分不清,你究竟是心善,还是妇人之仁。”’
不等吴端反驳,他自己又将话圆了回来。
“不过,怎样都好,有点人情味总是好的。”
等待总是煎熬的,两人从晨光熹微等到日上三竿,远远看着王博昌家里有人进出,似乎是走亲访友的客人,间或也能看到王博昌在院子里忙碌,为准备年夜饭打下手的样子。
直到过了晌午,得了空,王博昌才出了家门,向村口的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过年并不休息,因为老板就住在店里,那儿就是他的家。
王博昌是去买烟的,出来时正低头拆着香烟的包装,并未注意到悄悄靠近的两名刑警。
直到距离他大约三步远时,吴端低声喊了一句:
“王博昌!”
被喊了名字,王博昌一愣,回头,看到两个陌生人,第一反应便是拔腿跑。
闫思弦哪儿能让已经上桌的鸭子飞了,早就在一旁蓄势,王博昌不过跑了两步,便被他飞起一脚铲倒,摔了个狗啃泥。
闫思弦顺势跪在他身上,以膝盖抵住他的后背,低声呵道:“你想闹到全村都知道吗?”
王博昌缩了一下脖子,开口道:“你们到底要干啥?我给钱行不?你们说个数,啥事儿不能坐下谈啊?”
闫思弦拽起王博昌,并迅速和吴端对视了一眼。
显然,王博昌并不认为两人是警察。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匆匆忙忙逃回家,要躲的也不是警察,而是另一个目前身份不明的人或势力。
两人决定将错就错。
闫思弦继续压低了声音道:“好啊,谈谈。”
一听有对方松了口,王博昌虽仍然担忧自己的安危,但还是决定试试。
他一边被押着往轿车的方向走,一边道:“那什么,你们可别乱来,村里全是亲戚,我……我只要喊一嗓子,你们就……”
走到车跟前,他死活不肯上车,还反而后退了一小步,又做出了随时准备逃命的姿势,并道:“就在这儿谈吧,甭上车了。”
这是他的底线。
闫思弦决定先不去碰他的底线,只道:“情况你心里有数吧?”
“有数有数。”王博昌连连点头。
于是闫思弦停顿了一下,等着王博昌讲一讲究竟有什么数儿。
对方却不说话了,看样子也在等闫思弦的下文。
闫思弦只好道:“那你想怎么整?”
这不过是垫了一句,之后的问题才是重点。
“我说,事儿肯定是要命的事儿,就看你态度了。”
“明白明白。”王博昌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咱们都实诚点,你出个数……多的我给不起,万把块小钱还是有的。
但咱们说清楚,一锤子买卖,你要是拿了钱,就得保守秘密,别再拿那照片来吓唬我,我服了行不行?”
王博昌不愧是混棋牌室的老油条,说话圆滑世故。
两人虽仍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能大致判断出,王博昌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对方手上,且这把柄可以以照片的形式呈现。
对方正是以照片来要挟他的。
他心甘情愿花钱平事,可见这把柄的确在他的命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