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寒怎么可能还能够无动于衷。
当初人家小姑娘身体康健、活泼肆意,好端端的将自己交到了他的手里。
可是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将温晚害成什么样子?
傅斯寒唇角释开嘲讽,捏着的掌心攥紧又松开,最后才归于平静,“我知道了。”
林书紧盯着他的模样,此刻嗓音不由得发哑,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一面。
若是不知道,大家恐怕都只当这个男人永远都强大冷静…
林书又是虚虚的咳了咳,伸过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自责,若真论起来,这世上,没有谁能比你更有能力和资格保护好小温晚了,你要相信你自己…”
如果不是一直以来傅斯寒的严防死守,温晚今天的下场就绝不只是落下点病症这么简单。
毕竟敌人陷阱太过缜密,手段也太过阴毒。
两个人的话,像是为傅斯寒寻到了方向,转眼之间,他心底险些按耐不住的情绪也终于彻底恢复寂静…
晚一些时,林书的朋友针对温晚目前的病情,开出了些清理毒素和调理身体的药方,又详细的做了一番叮嘱,之后两个人才离开傅公馆。
送走客人,傅斯寒转手就将药方交到了小李手里,叫他去准备。现在只要是跟温晚有关的事,他绝不会再交给任何他放不心的人去做。
也是方医生的出现,令傅斯寒再度提高了警惕,傅公馆能混进一条鱼,难不保还混进了第二条第三条,所以这段时间他要好好对傅公馆进行排查,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在傅斯寒筛查人员资料的时候,小李来到了书房,将一沓资料放在了傅斯寒跟前,“总裁,这是南桥集团最近的局势,自从之前您派人暗中对南桥出手,他们很多合作项目在陈意盛的手上已经逐渐开始崩盘,陈佳然想必很快也就会发现问题,不过眼下想要挽回恐怕也于事无补…”
陈意盛本事不大,却还是个争强好胜的,陈佳然谈下的许多合作,傅斯寒不过就是派人暗中试探怂恿一番,陈意盛就在瞒着她的情况下非要擅自插一手,结果眼看着项目要竣工的时候,就出了不少的乱子,很快南桥集团也将进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傅斯寒眯了眯眼睛,“陈意盛是不是还欠有外债?”
小李点了点头,“他嗜赌,搭进去的钱不计其数,我们和南桥的合作材料原本都是商榷好的,但为了从中抽取利润用来还债,他都偷偷换成了劣质材料,所以…”
小李看了他一眼,即使不明说,用意也足够明显。
反正最初傅斯寒也并不是真心想和南桥进行合作,而那批材料到手中以后,傅氏也并没有真的采用。
傅斯寒将手里的材料推了出去,冷漠又有些不近人情的开口,“现在少夫人才是南桥最大的股东,叫我们的人收网,逼得他们不得不将陈意盛父女罢绌,届时就是少夫人在南桥股东大会露面的最佳时机。”
就算温晚拥有对南桥的绝对处置权,想必那群老股东也没办法对一个空降的人所信服,所以傅斯寒要南桥的人对陈意盛父女彻底失望,那么温晚的出现,对于整个南桥来说,就是救赎。
这才是傅斯寒最开始的计划,失去竞争遗产的机会算什么,他要她们父女俩声名狼藉,一败涂地。
她们越是想要过荣华富贵高不可攀的日子,他就越是要将她们打回原型,成为过街老鼠。
毕竟没有人会在意两只老鼠的死活。
小李会意,自从少夫人出了事以后,他的内心也十分的义愤填膺,终于领了傅斯寒的命令,他二话不说的就着手去办了。
很快整个海城就会迎来一场可怕的暴风雨。
温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傅斯寒准备给她的安神茶,一觉就是睡了好久才醒过来。
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清晰,她就看到一个老人坐在自己跟前正小声的啜泣,眼眶发红。
温晚心里一怔,因为睡的太久嗓音都有些发哑,“奶奶…你怎么?”
前段时间沈意秋有事要处理回了趟老宅,之后温晚不想麻烦老人家总是照顾她,就没让傅斯寒跟奶奶提叫她回傅公馆的事。
怎么这个时候她突然间就回来了?
温晚很快就整理出来了思路,恐怕沈奶奶在老宅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晚晚…奶奶对不起你。”沈奶奶拿着帕子揩着眼泪,哭的难过极了,“是奶奶识人不清,错信了人,将居心叵测的人带回家里,改差点害了你!”
温晚坐起身体,她想起方医生在傅公馆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对她温声细语,照顾有加的,这样一个考虑周到也会顾及人情绪的医生,谁会想到她会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
看到沈奶奶哭泣,温晚一阵于心不忍,抬起手抚上她的肩膀,“奶奶,你别想太多,这件事根本不怪你。”
“是那群坏人心思太恶毒了,这群坏人,也太善于伪装,被蒙骗的又不止你一人,你也是受害者…”
一个人如果真心实意想伪装,又是怎么能轻易被人发现的,更何况对方一步一步早就暗中计划好了,就是等着她们跳进坑里。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吗?
温晚发现自己一觉睡醒之后,内心忽然清醒了许多。
沈奶奶还是非常自责,如果不是她老糊涂,没挑好人选,之后就远远不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她都听说了,温晚现在还这么年轻,身体却因此而落下了不少病根,年轻的时候,或许感受不到什么,但是恐怕老了以后,这些症状就会变得明显,届时温晚可能比任何人过的都要辛苦…
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她甚至,还差点失去自己的重孙,差点害死自己孙媳妇儿…
沈奶奶越想越觉得伤心,总觉得自己是老糊涂,将过错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温晚只好将老人抱住,连声安慰她,“奶奶,这事真的不怪你,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负担。”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简直是太多了。
温晚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体质,怎么就这么能招惹祸端,一个两个都想害她针对她,一个个都巴不得她死。
她这辈子,除了傅斯寒,任何东西都不想跟别人争抢,钱财对她来说永远都是身外之物。
她不在乎的东西,就算甩手送出去又如何,可是有些人却总是因此将她视为对手,甚至是敌人,不遗余力的跟她用这些计策,想要对付她。
这才是最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