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淼下颚往后缩，“看我干嘛呀，做题呀！”
裴燃幽幽地转回了身，手上拿着笔是汤淼经常用的那只，笔盖上还是个米老鼠的头像。
“好好做吧，我先去烧个水。”
汤淼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烧水壶呼啦呼啦的声音。
自己的心绪又莫名被她抚平，他嘴角向上挑起，添上一抹嘲意。
紧攥着笔尖，开始书写起来。
夜晚将息，汤淼给裴燃讲完题后，才打着哈欠准备进铺。
“晚安啦，裴燃，记得帮我把门关上呀。”
说着，小手小脚都已经伸到了被窝里，留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裴燃目光停留在被子上的弧度，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将门虚掩着。
周末模考结束后，汤淼提前出了考场，她今天要一个人去满天下，让裴燃先回家。
她回来的路上，就远远看到夏初颜从巷子拐角走过，看上去很匆忙，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汤淼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心里有些遗憾。
等她从另一条拐角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内墙里有人在说话。
“你就是光明中学新来的转学生？听说你很狂啊？”
汤淼心里一咯噔，她拼命踮起脚尖往上看，越过墙顶看到了裴燃被几个小混混围着。
那几个混混，她认识，是另外一所职高的人。
只见为首的那人凑到裴燃跟前，“你就是初颜喜欢的那个男生，叫裴燃？就是你和初颜约的这里？”
汤淼满脸紧张。
她在原地来回走，想着要不要直接冲进去。
但她突然意识到这事和原书剧情重合起来了。
她记得原书里，裴燃和夏初颜开始互相表达心意，契机就是裴燃被一群暗恋夏初颜的人围住，最后是夏初颜来阻止。
也就是这个时候，夏初颜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明确表达了对裴燃的喜欢。
她刚刚遇到了夏初颜，原来裴燃把她约到了这里。
哪怕不在领峰高中，也无法阻挡原剧情的发生。
裴燃离开了领峰，夏初颜不一样跟着裴燃来了光明中学？
两个人之间也如原书说的那样，裴燃一开始的冰冷和抗拒，夏初颜一次次努力接近。
裴燃看上去已经开始接受夏初颜了，不然他是不会把她约出来的。
汤淼了解他，他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事，和不喜欢的人多说一句话。
上次不也在走廊里撞见他和夏初颜说话吗？
再到现在，这关键性的时刻。
她是不是不应该阻挠？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缓缓挪动了脚步，决定把夏初颜找来。
没曾想，她刚往来的方向走，墙内便喊出一句。
“淼淼！”
汤淼扭过头去，对上裴燃充满乖戾的眼神。
那是一种难以置信，仿佛信念被打破了，近乎绝望又偏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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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晋江独家发表
所有人都向她看去。
汤淼停住了脚步, 望着裴燃, 嘴唇微张, “我……”
只听身后传来夏初颜的喊声，“裴燃？！你们为什么要欺负裴燃？”
汤淼感觉一阵风擦肩而过。
夏初颜绕过她冲了进去。
那几个暗恋夏初颜的人，脸色一变，露出讨好的笑容, “初颜，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没有欺负他，只是跟他说会儿话。”
其中一个人附和道，“对，绝对没有欺负”。
“我们可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啊。”
……
夏初颜怒气冲冲，她上前和几个人理论。
汤淼原地踌躇着，裴燃眼线轮廓浮上一层猩红色, 他一直看着她。
汤淼顿了一下，走上前, 仰望着他。
“对不起，我不是想丢下你……”我只是想快点把夏初颜找来。
过了好一会儿, 裴燃苍白的薄唇才微微张开，“我信”。
汤淼抿了抿双唇，她缓缓低下头，“那,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她转过身，就听到后面一阵女生的尖喊声。
“裴燃, 你怎么了？！”
汤淼猛地转过头，就看到裴燃倒在地上，背靠在花坛沿边，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气，脸色苍白。
夏初颜围在他身边，而他却一直看着汤淼。
汤淼愣了一下神，她下意识往自己兜里摸去。摸到了一个瓶子，拿出来一看是气雾剂。
她陡然感觉天旋地转，想起了很多往事。
以前他也是这样，把气雾剂偷偷塞到她身上，拿自己的身体来作为恶整她的代价。
最后的确让她被父母教训得很惨，可是他也发病了，把自己也搞得半死。
谁也没比谁好。
为什么要用这种自虐的方式，去针对她呢？
他到底是在惩罚别人，还是在惩罚自己？
她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
裴燃一直固执地盯着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眼线周围的猩红更明显了，眼尾上挑，带着一种与沉郁和森暗交织的诡异美。
仿佛在说，我的命就在你手里，拿不拿走，都看你。
汤淼心里腾地冒出一阵火。
她冲上前，揪住他的领口，将气雾剂冲着他鼻间使劲按下。
“你为什么老是这样？”
裴燃表情却一松，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似乎很高兴汤淼没有弃他而去。
汤淼看得气极了，鼻子隐隐冒酸意。
裴燃吸了几口药气之后，脸色逐渐缓了过来。
汤淼把他揪到自己面前，“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搞自残？”
她嘴角往下压，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我很早就想说了，我很讨厌你这样”。
裴燃瞳仁微微颤动，苍白的双唇微张，“你很讨厌我吗？”
汤淼嘴角一松，她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她只要说个是，裴燃眼里那细弱的光就会完全熄灭。
明明她不是这样想的。
她心里烦躁极了，她松开了他的衣领，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裴燃焦急的声音，“淼淼，我错了。”
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汤淼顿住了脚步。
一直旁观的夏初颜连忙喊道，“汤淼，你不要走。”
汤淼视线移转到她身上。
夏初颜不敢去碰裴燃，因为她知道裴燃很讨厌别人的触碰，所以满脸着急。
“裴燃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是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裴燃大老远从金陵市转学来，终于找到了汤淼，两个人看上去却并不和谐。
他和汤淼之间似乎夹杂着许多矛盾。
汤淼说裴燃老是这样，老是哪样呢？老是犯哮喘病？老是自虐？
她不懂，但她也不能随意评论，哪怕从她的角度来看，觉得汤淼的生气来得莫名其妙。
汤淼站在原地，表情十分复杂。
这个场合，她本来就不应该掺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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