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三千河山

第11节

    片刻,它们二物才双双举起双爪,对着舍子,齐声道:“此解,也让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我问你们,你们这两个小东西,为何才那么小,就会说话啦?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可否与我分享一下?”
    舍子盘膝坐在它们两个小东西身前,笑眯眯的问。
    那迷兔道:“没有什么秘诀,在这涂山,即便是山上种的一棵果子,你把它摘来吃了,也是会对你的修为,有很大的帮助,更别提南辰和落云手中,还有许多的宝贝,你只需多靠近他们二人,就会从中得到。”
    疯鸟也言讲它所懂,“是的,如果南辰和落云愿意输送给你一些灵力,那你就会手到擒来,白白获得一些修为的方法,若他们不同意,那你就自己想法子,后山的老树仙,它的树浆就可以提升灵力。”
    说完还随即压低了声音,悄悄的道了一声,“我们二人也偷偷喝过。”
    舍子也压低了声音,悄悄的说道:“可我是朵花,他们二人说把我种在土里,等过些日子,我就可以出来了,可是我不想呆在土里,太闷了,我想像你们一样可以到处乱走,你们知不知道,除了种在土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迷兔眨巴了下,它圆圆的小眼睛,道:“我只知道,老树仙的树浆,是分给所有的小树仙喝的,喝了之后就可以提升灵力,所以我们二人就去偷偷喝了一些。”
    “树浆?”舍子着实想不明白,那树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疯鸟显然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了一遍:“就是树仙身上,被太阳晒出的汗液,就是树浆。”
    听此,舍子那肚子里,总感觉有了一丝异样。
    阵阵恶心感,滚滚而来。
    成仙不易,这条路上实在是太难了。
    回头想想,在冥界的时候,喝那又酸又腥的弱水,拔鬼魂身上的头发用来泡脚。
    “土养虽说可以让我白日现身,但是还得等多久啊?这只兔子和鸟喝了,都可以有这般灵力,我也是植物呀!那我如果喝了,岂不是立马就可以成仙了?便无需在土里养了?”
    舍子暗自把抱怨放下,有了小心思。
    趁着夜黑风高,前往后山,迷兔和疯鸟一天一地跟随。
    据疯鸟所说,树浆被老树仙藏起来了。
    怕的就是那些稍微有些灵力的小树仙,去偷偷喝,一般来说,就藏在它的身上。
    迷兔不赞同此说法,“你别听它的,它就是个智障。”
    疯鸟在半空扑棱了几下翅膀,停留在一棵树上,咄咄逼问:“谁是智障?”
    迷兔立马转变了说法,“我是说,老树仙是智障,老了老了就老糊涂了,自己藏的树浆,自己都忘记藏哪儿了。”
    “智障是何意?”舍子巡视着四周,小声问。
    等了半晌,才等来迷兔的沉沉回应:“智障就是英雄。”
    舍子:“哦~英雄,这个我懂。”
    话说着,但见那林子前方,有一个大树洞,里面烛光微醺。
    迷兔拉了拉舍子裙摆,示意她蹲下来。
    舍子见此收回目光,会意的蹲下来,听它言说。
    只听迷兔道:“盗分为三种,高级的为盗,低级的为偷,精华乃为拿!无需小心翼翼,堂堂正正的走进去,见着老树仙之后,能哭多惨哭多惨,总之,瞎话随意编,树浆随意拿!切记!”
    说完,它又蹦跳进草丛里,不过一会,扛出了一根弯曲的棍子。
    扔到舍子身上之后,严肃的说道:“来,你的衣裳,配上这根棍子,妙哉!去哭吧!”
    舍子握紧棍子,暗自发誓:“它们可以,我也可以。”
    温煦的树洞光线外,一红衣女子衣衫褴褛,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慢慢走来。
    痛心疾首的哭喊:“老树仙啊~救救我,我这个苦命的人,咱们的女儿就这么没了,我可怜的女儿呀!让我这个糟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第10章 咱们的女儿
    越靠近树洞,哭的越是撕心裂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关在那地底下百余年,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被人骗了,老树仙呀!您行行好,收留一下我这个苦命的人吧……”
    “我活的太不容易了!”
    酝酿的情绪刚要被腹中那蠢蠢欲动的彼岸崽子拱出来,正要爆发,又如那滔滔潮水退了回去。
    她干笑两声,仿佛雷公在她脑袋里劈了一道雷,心虚声颤,“回来的真早!”
    南辰挑了挑眉,用他那温和又儒雅的嗓音,问道:“这是演什么呢?”
    舍子皮笑肉不笑,“演糟老头子哭女。”
    “哦~那我怎么听着……是咱们的女儿?你是不是哭错了?老树仙?”
    舍子好好回想,道:“没有啊!就是咱们的女儿。”
    南辰:“你对着老树仙,哭咱们的女儿,此事不妥,要演也得换个合适的说法。”
    话音刚落,舍子立即道:“为何不妥?我哭的就是咱们的女儿,咱们的女儿就这么没了,多可怜的孩子啊,我哭女儿有什么错?………”
    “你们有女儿了?怎么着又没了?唉呀!可惜啊!君王若知道了,他一个孙系就这么没了,多痛心啊!快告诉我,怎么夭折的?”
    冷不丁又出来一阵哭声,比舍子还要痛心疾首,如坐针毡。
    舍子瞬间感到惭愧啊惭愧,怪不得被南辰看破,如此一比,当真是演的太差劲了。
    日后,定当是要勤学苦练的。
    “老树仙误会了,事情并非如此。”南辰转身,朝身后蹒跚走来的人说道。
    这就是老树仙?!!!
    舍子蹙了蹙眉,还真像一颗老树,白发驼背,树皮儿样的布衣裹在身上,朝林子里一站,若不看他饱经风霜的脸,断然是不会发现他的。
    他眯了眯眼,侧首细听,“什么?我听错了?休要糊弄我,别以为我耳朵不好听不见,我方才可听的清清楚楚,这位姑娘就是在哭诉,你们夭折的孩子,哭的咱们的女儿是不是?”
    素不相识,不承想,这位老树仙竟如此通情达理。
    舍子怨声道:“是,就是哭的咱们的女儿!可他非说我做错了。”
    “南辰!”老树仙把那粗木手杖在地上使劲敲了几下。
    “为人丈夫要尽起责任,一个女子伤了身,她哭诉几声怎么了?还不是你的问题!”
    他厉声说了南辰几句,又眯着眼看向舍子,万般心疼的道:“哎吆,你看看这花儿似的姑娘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是怎么对待人家的,逍遥尘世惯了,不想担负责任了是吧?”
    南辰垂首抚了抚额角,颇为无奈,轻叹一口气,抬头对老树仙回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老树仙:“那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南辰脸绿了一半,“不是!”
    老树仙:“那就是想要?那为何夭折了?你好歹也是个神位,怎的还让孩子夭折了?”
    南辰那两道眉,系了个死疙瘩,“我们没有孩子!她是哭的咱们的女儿!但不是我与她的女儿!我们没有孩子!也没有任何关系!”
    舍子顿觉不妙!
    若被老树仙知道了她瞎哭糊弄,岂不是以后再也没有树浆了?
    老树仙眯成一条线的双眼,陡然睁的圆溜,“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我听的明明白白,你对我说没有?就算你不希望人家哭到我这儿来,也不用编出这么句瞎话,打小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能蹦跶多高我清楚的很。”
    “老仙……”南辰愁忧。
    老树仙立即打断了他,道:“别说话!我老身自会分辨。”
    说罢,看向舍子,布满褶子的眼睛又眯成一条缝,道:“丫头啊,跟爷爷说,他怎么对你了?”
    舍子有些胆怯,说得大胆一点,搞不好立马就被他送回冥界了,若说得委婉一点,搞不好树浆又没了。
    还真是个难以抉择的事情。
    她先朝南辰看了一眼,才对老树仙楚楚可怜的回道:“他已经很多天对我不管不问了。”
    “什么?”老树仙侧首凝听。
    一见他这幅模样,石子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回想起他刚才的话,舍子才明白,原来老树仙真的耳朵不好。
    于是,舍子大声重复了一遍:“他已经很多天对我不管不问了。”
    老树仙听清了,“哦~他不理你了。”
    舍子乖乖地点点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就要哭出来。
    “老仙……”
    “叫你别说话!还真以为我分不清青红皂白了?”南辰刚要说话,又被老树仙打断。
    一副怨念的眼神,望向舍子,又变得柔和了许多,“你接着说。”
    舍子依旧瞧了眼南辰,从他神色上先探了探路子,才道:“他说过的,只要我成了他的人,他就带我成仙,可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却变卦了,对我不管不问的,还派一只鸟看管我。”
    老树仙长吸一口气,回头对南辰道:“果真是你的人了!都这样了,你居然跟我说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南辰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被老树仙打断,“我们虽是妖族,但从小到大,老身教导你的什么,还记得吗?你倒好,跟那个落云呆久了,也学会风流成性了是吧?”
    这老树仙,看着普普通通,倒是威严的多,把那南辰好一个絮叨教导。
    舍子看着他这番受训,不由得心里好受了许多,暗自欢喜。
    站在那认了命似的,任老树仙说道,那副目光如同掉在地上,被人碾碎了又抓起来塞回去似的。
    到了,老树仙还不忘抓起舍子的手,轻轻地放到那南辰的手里,“好好的,昂,孩子没了无妨,年轻力壮的还可以再有。”
    再看那仪表堂堂的南辰,如被人夺了半条命般,死气沉沉的说了句“谨遵老仙教诲。”
    这两日,过的甚是舒坦。
    除了那夜从老树仙那里回来之后,他盯着舍子,似正堂大老爷审犯人那般,盯了她良久,盯的舍子浑身蹭、蹭直冒寒气。
    舍子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生怕他要把她送回冥界,反正,心里已经做好了小算盘,假如他硬要如此,那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最好,发展一个小眼线,一旦有事,立即召唤老树仙!
    并且,自编一句谚语,名人传言不会,自编总是可以的,“从狗身上拔毛,必遭反扑。”
    但是呢,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一颗丹药。
    说是服下此丹药,可以增千年灵力,这千年足以让一个冥界精灵,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出现在白日里。
    舍子定当是欣喜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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