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沫握了握她的手。金小小却笑了起来,道:“看清了就好,你也不必为我担心。姐姐我浪迹花丛,选择多的是,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将他忘了的。”
朱沫知道她生性豁达,这段感情或许真如她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电光火石间摩擦出火花,风花雪月后又消匿于无形吧。
在金小小家住了几日,见她果真嬉笑如常,朱沫也渐渐放下心来。只是因为没了男友的关系,不再有导演找她拍戏。
朱沫明白,凭金小小的演技,平日之所以能在电视里经常见到她,多数是因为她男朋友在娱乐圈内的周旋。
金小小也不着慌,每日带着朱沫游弋于各大商场的品牌店,一腔热血全数洒在购物上。
开春的时候,朱沫拉着金小小去日本,沿着北海道追寻樱花盛开的足迹,一路到了库页岛。
朱沫坐在新干线上吃着白色恋人巧克力饼干,盯着窗外发呆。金小小周围摆满了采购来的大包小包,整个人淹没在礼物堆里,撇着兰花指发朋友圈。
预定的酒店坐落在苍翠山脉下,依靠着波罗奈河,樱花线路绵延到这里,不远处就有纯白的千层樱。
金小小走进大厅,心里惦记着这里有名的鲱鱼饭,兴冲冲的拿了房卡,准备将手中大大小小累赘扔到房间,便飞奔去餐厅。
朱沫笑看着她,包中手机震动。她恍然发觉,快速从一堆杂物里翻找出那个不停闪烁的物体,按下接听,向外走去。
一直从山脚走到了那片樱花林,电话里麦子期的声音温和悦耳,他说了什么朱沫后来都没有在听,直到他住了口,探寻的唤了声:“小沫?”
朱沫忙将视线从片片落樱上移开,强忍住泪意,道:“在的。”
麦子期似乎是有些犹豫,半晌开口,道:“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东城区的那栋别墅送给你。此外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朱沫微笑,泪水却顺着面颊流下。他真的是个很直爽的人,从没隐藏过自己的感情。从开始在一起时,他就清楚的告诉她,两人间有的,只是肉体的缠绵。直到现在分手,也是利落干净,毫不拖泥带水。他要结婚了,不能再跟她继续纠缠。
“好。”朱沫听见自己说,声音是意料之外的沉静,“那栋别墅我不要。麦子期,你送我一家咖啡馆吧。”
麦子期没有犹豫,立刻应承下来,说李硕会马上会将咖啡馆的产权文书交到她手上,一应手续他都会安排人办理。
她没有哭闹,让麦子期有些吃惊,平静的语调让他稍稍皱眉。他隐隐知道,那家咖啡馆,可能是为了让他放心方才提出的筹码。
此后,两人各奔东西,她不会去纠缠他,他也不必觉得亏欠她什么。
朱沫挂了电话,叁月的空气仍旧清冷,天地无言,只余一树繁花缭绕,脚下落英缤纷。
朱沫心痛且彷徨。
跟傅云初说与她分手时相比,这痛苦简直不是一个级别,心被掏出个血淋漓的窟窿,而且知道不会有人再来帮她填补,所以更是痛彻心扉。
头顶樱花绚烂,落了一地的樱花雨,花吹雪,朱沫在漫天花影里哭泣,伤心欲绝。
朱沫回到酒店的时候,金小小已经一个人吃了两份鲱鱼饭,躺在床上打嗝,看到她失魂落魄的进来,忙从床上爬起,美眸惊疑不定的扫视着她。
“怎么了?”
朱沫身形一软,好在金小小上前扶了一把,让她坐到床上。朱沫靠在她的肩窝里,又开始嘤嘤啜泣。
“他不要我了。”朱沫哭的肝肠寸断。
金小小吁出口气,“不就是个男人嘛,看开点,跟姐学学。”
“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麦子期。”朱沫声音喑哑,肩膀抖得厉害。
“就算他是麦子期,少年天才,商界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也不过是个男人。”金小小安慰。
朱沫只是摇头,仍旧哭泣。金小小无奈,拍着她的肩膀,等待她心情平静下来。
感到怀里的人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小,金小小试探道:“饿么?桌子上还有两份鳗鱼饭,很好吃的。”
“不想吃。”朱沫将脸埋在被子里。
金小小叹了口气,看着她道:“小沫,你为他改变的太多了,不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么?”为他收敛性格,为他委曲求全,为他隆胸……
“以前的自己我并不喜欢,因为他我才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因为他我才想要变得优秀,因为他我才真正……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