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幽深的巷子。
一样孤立无援的自己。
天空又暗了下来。
这一次太阳被遮挡的很厉害,仿佛变成了黑夜。
将这条小巷无端地增了几分恐怖。
洛溪埋着头使劲往前奔去,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里是闹市区,而且现在治安这么好,早不是她年少的那会儿了。
一道闪电划破了昏暗的天际,昏黑的天一下子亮的刺眼,像是拉开了不详的序幕,让人毛骨悚然。
洛溪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在接近,那声音有些拖沓有些沉重,仿佛是一个怪兽拖着笨重的身体在靠近她,它张着血盆大口,带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想要把自己拖进无尽的深渊。这时候的洛溪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她不敢回头,只知道要往前冲。
只要到路口就行。
到那里就安全了,她在心里跟自己说。
记忆仿佛与幼时重叠了。
她拼命地想要逃跑,却怎么都逃不掉,那群可怕的人将她往不远处的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上拽着。
车门冲着她张开了黑洞洞的口。
绝望侵袭了她的全身。
后来呢?
她一直都想遗忘的记忆其实并不是都是可怕的,最起码,在最后一刻,有一个人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惊雷在闪电之后随即而来。随着雷声在耳边炸开。
洛溪眼前一黑,口中念着那个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的人。
“秦颂。”
下一刻,洛溪就失去了知觉。
第85章
洛溪又陷入了噩梦之中。
风雨欲来的天,乌云盖顶,仿佛可以把世界一切的阴霾污秽都能遮掩掉。
青砖,高墙,几个散发着恶心臭味的男人,还有远处那仿佛会吃人的静静地蛰伏着的破旧面包车,这几样组合在一起总能叫人往不好的地方去联想。小小的洛溪被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生拉硬拽地往车里拖。
她拼命的挣扎在那几人的眼里跟小猫玩耍一样,那问她要不要吃棒棒糖的男人还拧了一把洛溪的脸蛋,洛溪张口对着那手就咬下去,用了全身的力气,牙齿都似乎渗进了骨头里。男人痛苦吼叫,随手两个巴掌抽上来,直接就把洛溪嘴巴抽肿了。
男人恶狠狠地骂着:“小婊/子,敢咬我。”边骂边伸手还要打。
边上的人连忙拉住他:“别打了,卖了钱有她受的。”
男人啐了一口,总算是被劝住了。
离车越来越近,就算洛溪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本能告诉她,肯定不会是好事。她被刚才那两巴掌抽的脑袋一直发晕,手脚无力,只能任凭自己被拖拽上车。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一个清冽的少年音响起来,他仿佛是乌云之中唯一的阳光,拨开了千万重的黑暗从天而降,他以雷霆之势奔跑过来,带着光明和希望。
洛溪看着他以一敌多,看着刚才还对自己嚣张跋扈的男人一个个被打翻在地。拖拽着她的人意识到不好,忙不迭地把她推进面包车。
车子开始发动,车门即将关上。
那少年一直留神着洛溪这边,看到这情景,跟一只凶猛的豹子一般,闪电一样地冲到了车前,单脚一个横劈,直接破了窗,也制止了开车人的动作。
窗户碎开的玻璃有一片扎到了他的腿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瞬间就染红了少年的腿,可是他却没有在意,而是小心地把洛溪抱出来。
洛溪依靠在少年的身上,他脸上因为刚刚打架的关系带着狼狈,衣服也有些凌乱,但是他却芝兰玉树地站在那里,如不染尘埃的仙子,洛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着周围被揍趴下的东倒西歪的那些人:“谢谢你,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他的声音从黑暗阴霾中透出来,如高山上的清泉,涤荡了一切的肮脏龌龊。
话没说完,原本趴在地上的一个人忽然跳起来,手上拿着板砖,对准少年的后脑勺就敲下去,少年躲闪不及,瞬间就踉跄了几步,但是他还是不忘记护着洛溪,反身一踹,将那偷袭的人踢倒在地,半晌没有动静。
后来少年被家人带走,几个混混呗警察捉起来,而洛溪则是安全地回了家。回家后,因为受了惊吓就大病一场,等她想要去找那位少年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任何讯息。这个救了自己的英雄少年是那么的神奇,仿佛是自己做梦一样,忽然地出现,又忽然地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情对幼小的洛溪来说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以至于脑海中少年的面容慢慢模糊了。
她越是想要记清,却越是感觉陷入了氤氲的雾气之中,那张脸仿佛蒙上了一层纱一般,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展露真颜。
直到在贺萱的生日会上,见到了秦颂。他玉树临风地走进来,俊脸在闪烁的灯光中,染上了凡间的气息。在那一刻,一直模糊的面容终于清晰起来,仿佛被描摹了无数次,终于找对了真正的落笔之处。她这才发现,原来对这个男人早就情根深种,缘分在那一天已经开始。
洛溪从梦中醒来,这个一直让她恐惧的噩梦其实结尾并不恐怖,相反还有些动人。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这次的手法显然要比之前胡潇潇那次专业不少,不但手脚都捆住了,而且眼睛和嘴巴都被遮住了。
她判断不出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终将会如何。
她很后悔,想到自己跟秦颂还在冷战,最后一天的相处对双方都是折磨。她觉得实在是太亏了,如果这次自己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岂不是就带着这样的回忆走了。
真是太窝囊了。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她一定不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跟秦颂生气发火了,他们才刚刚在一起,明明应该蜜里调油,只恨不得天天时时分分秒秒跟对方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秦颂还在自己的手机黑名单里面躺着。
忽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仿佛隔着一段距离,不过仔细听,还是能够分辨出来谈话的内容的。
应该至少是两个人。
一个有些结巴,还有一个声音又粗又哑,像是漏风的鼓风机一般,结巴叫他三哥。
结巴:“三哥,还得,得等多,多久啊。”
三哥:“急什么。”
结巴:“好,好不容易赚票大,大的,我想去快,快活快活。”
三哥:“这几天你收敛点。”
结巴:“三哥,你,你就是太谨,谨慎了,怕,怕什么,不会有人,人发现的,欸,你说,让我们把人绑,绑来,想干什么。”
三哥:“别管闲事,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谈话声停了。
两个人开始玩手机,游戏背景音乐很熟悉,正是洛溪经常玩的,结巴的水平应该很菜,被虐的很惨,不时地飙出几句国骂来。
洛溪虽然知道逃跑的可能性约等于0,可也不能真的放弃了,她偷偷摸摸地挣扎着,但是绳子却捆得太紧,手腕被磨地火辣辣地疼,还是一点都没有松动的迹象。
三哥:“你别乱动了,你是逃不掉的。”
结巴:“三哥?咋,咋的啦,啦?”
三哥:“没看到她醒了?”
洛溪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身体本能地僵直,危险一步一步地接近,时间都好像无限的延长,每一秒都变成了无尽的折磨,她大气也不敢出,如临深渊,不知道这两个人会怎么对她,下一刻后颈一疼,又被敲晕了。
等到洛溪再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门好像是扇铁门,开启的时候声音很大很笨重。接着就有人走了进来,洛溪听到了好多个不同的脚步声,听上去人数不少。
结巴:“老板,你看,看我们人都绑来了,尾,尾款也该结了。”
结巴大概拿到了钱,感谢了几句,就走了,从始至终,他说话的那个老板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洛溪的不安越来越甚。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她浑身冰冷,如坠冷窖之中。
洛溪听到这群人好像是在安装什么东西,乒乓作响,费了不少时间才停下来。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空联想推测这些人的行为动作,却不明白他们想要干什么。这一次,这群人似乎不大在意她,就算她挣扎扭动,也没有人来管她。
或许是算准了她逃不掉,都是徒劳?这个认知,让洛溪的后背又起了一层冷汗,恐惧笼罩着她,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微微地打着颤。
过了一段时间,那扇厚重的门又打开了,闷闷的,仿佛用铁锤狠狠地击打着人的心脏,就好像是地狱之门,透着死亡黑暗的气息。
“怎么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洛溪一个激灵,这个声音她很熟悉。
“准备好了,要开始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好,动手吧,我要亲眼看着。”女人的声音透着恶毒和疯狂,就算没说什么可怕的内容,但是任谁停了都觉得带着浓浓的恶意,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恨不得要把人凌迟。
洛溪还在思索这个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就被人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感觉像是床或者大海绵,有一束强光在她的头顶上打开了,很亮很热。
跟小型聚光灯一样。
洛溪就算是被遮住了眼睛,也被刺激地闭上了双眼。
对方终于打开了封住她嘴的胶带。“刺啦”一下扯开,动作粗暴,估计把皮都给扯破了,洛溪觉得一阵刺痛,她顾不得这些,正要开口想要了解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却有什么硬/生生地灌了进来堵住了她的声音。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吐出来,可是对方像是做惯了这事情的,动作很熟练,只随便动了两下,就让洛溪被动地把东西给吞了。
洛溪干呕着,却无济于事,只能感觉那东西流进了喉咙里面。
“这是你说的那药?”女人开口问,“效果真的那么厉害?”
“一刻钟后,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男人阴恻恻地说,透着淫/邪,声音宛若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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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这几天一直在忙,简直是拼命三郎。分公司的事情比较棘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处理好的,但是他不想跟洛溪分开太久,只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才好。老板都这样了,底下的那些人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加班。
到了周末都不放假,聚在一块儿开会。
秦颂面无表情地听着各个部门的汇报,他明明什么资料都没打开,却仿佛对一切都尽在掌握,谁都不敢糊弄他,在他面前,每个人都跟透明一样。会议的气氛越来越严肃和紧张,每个参会的人脸上都显出了如丧考妣的表情。
正在做汇报的销售经理老徐最是紧张。
40章多岁的人了,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他好歹也是八尺男儿,可是在秦颂的逼视下,人生生地矮了一截。
“等一下。”秦颂让他把片子停在了某一页。
老徐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秦颂却当作没看到一样:“你这数据怎么来的?”
老徐战战兢兢地回答:“这是我们部门做的调查,统计,得出的。”他面红耳赤,说话磕磕巴巴,恨不得当场痛哭,太可怕了,他恨不得重新回到妈妈的肚子里去。明明对方比自己年轻十多岁,可是他真的感觉到了那可怕的气势,在那双锐利的目光中,他紧张到想吐了。
秦颂:“ims数据显示,正在做这款产品的公司已经有5家,市场份额最高那家是43.3%,而你却觉得我们还能轻易抢占25%以上?”
老徐汗如雨下,这哪是汇报工作,分明是去刑场啊。环顾一圈,好在有这么多人陪他一起,也不会孤单了。
秦颂果断道:“这个方案否了,继续。”
老徐双腿打颤,两股之间热热的,总觉得某个部位机能快要失控了。他硬着头皮翻过一页,还没说话,就看到秦颂的眼眸沉了沉:“老徐,世界那么大,你就不想去看看?”
这什么意思?
是要给自己炒鱿鱼吗?
老徐:“老板,我上有老小有小,我不想出去,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秦颂沉吟几秒:“你不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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