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陆王氏等待着阿宸的应允,只要阿宸能够同意,她可以答应阿宸的一切条件。
然而,阿宸却是依旧不为所动,甚至面对陆王氏的追问,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厢房内,陆白桃佯装着一瘸一拐的模样,从房里走了出来,大厅门前丫鬟三三两两的簇拥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陆白桃觉察到些许的问题,不知不觉间靠近了他们。
“太太这般抬举姑爷,看来陆宅有大喜事了……”
“小姐姑爷金童玉女,天造地设,本就应该佳偶天成,只不过这姑爷……”
人群里,啧啧叹息着,不乏对阿宸的微词。
他虽然是被陆白桃捡回来的,能够成为陆宅的上门女婿,按说该是感激涕零才是。
然而,这阿宸虽然是勤快,却是对婚姻之事,根本就是只字未提。
所以,陆宅上下,对阿宸的懈怠也是不满的。
“你们几个不用做事吗?”
骤然,一声凌厉的声音,从陆白桃的身后传来,还没有等着陆白桃反应过来,便是接言说道,“小姐,这些个丫头平素也是少加管教,如今竟然议论着主子的是非,我一定会好生的管教他们。”
陆白桃并未同他们的嘴里听到太多的言语,只是悻悻的回首,苦笑着望着管家,“又是无关痛痒,王叔自然不用过于严苛。”
陆白桃陪笑着,当下便是打算离开大厅,却是一个激灵,脑海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这些个丫鬟不去服侍陆王氏,站在门外嚼舌头根子,又是为何。
当下便是打算进大厅,一看究竟。
“小姐,你的腿?”
陆白桃不假思索,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王叔可是跟着陆王氏沆瀣一气,“我的腿能有什么事,只不过……”
抬眸正是看到王叔一脸错愕,当下恍然大悟,自己露了馅,便是忙不迭的佯装着哀嚎呻吟,大喊着让王叔寻了陆神医。
正是在这当口,陆白桃一个侧身进了大厅。
大厅里,陆王氏正是询问着阿宸,“你考虑的如何,不说别的,白桃也是这十里八村,首屈一指的丫头。”
阿宸不自觉的紧攥着双手,他自然是知道陆王氏个中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娶陆白桃,在这陆家庄她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太太,白桃却是不错,只不过……”
阿宸眉头紧锁,却也是带着些许的为难,他并没有恢复记忆,此刻的阿宸,对这陆白桃也算是有些许的心思。
只不过,荒山深处的冷漠,让阿宸误会了陆白桃的意思,她并不想跟自己有任何的关系。
“只不过什么?”
陆王氏些许的急切,“阿宸,此番你失去记忆,真实身份,是好是坏,我们都是不清楚,也不打算计较,倒是你这般瞻前顾后,莫不是嫌弃白桃?”
如此的争论,此起彼伏,竟然没有人注意到陆白桃的身影。
却见这陆白桃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面前的阿宸,这也是她想要知道的,阿宸是否真的嫌弃自己?
至于这阿宸,沉寂了良久,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回答,要告诉陆王氏,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吗?
可是,似乎在这个陆宅上下。陆白桃才是整个打点陆宅上下的女人,陆王氏都不是。
沉默的阿宸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心里根本就没有嫌弃陆白桃的意思。
“我……”
一旁沉默了良久的陆白桃,收起失落的目光,径直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你们在干什么呢?”
斜眼瞥了眼阿宸,厉声质问,“你不是去了白蜡铺,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以为自己是陆宅的姑爷,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陆白桃冷言冷语刺激着阿宸,毫不留情的打发着阿宸离开了大厅。
而这阿宸虽然是悄声的离开了,却也是感激陆白桃的成全,至少他的三言两语,让自己安然无恙的离开了陆宅。
“你这丫头,又是在这里撒泼打诨了?”
陆王氏嗔怪着,望着面前的陆白桃,竟然是不知从何开始教训这个冥顽不灵的丫头。
“娘,本来就是,阿宸是我娶回来的上门女婿,他不做谁做。”
说着陆白桃佯装着一瘸一拐走到了陆王氏的身边,笑吟吟的靠近陆白桃,“娘,以后白蜡铺的事情,女儿会盯着他的,省的他懈怠。”
陆白桃轻描淡写的回敬着陆王氏,三言两语之间,竟然让陆王氏无言以对,只得是任由着陆白桃糊弄自己。
说着陆白桃便是打算离开了大厅,只不过得意忘形的陆白桃竟然忘记了佯装着腿一瘸一拐。
“白桃,你的腿好了?”
陆白桃紧蹙眉头,心下嘀咕,这下倒是不错,解救了阿宸,倒是让自己暴露人前。
转身陪笑,“陆神医医术高明,我便早早的康复了。”
连同陆白桃都觉得自己的话蹩脚,伤筋动骨一百天,而她不过三两天,就能走能动了。
这一来,陆王氏肯定会把软榻收了去。
果然,还没有等着陆白桃开头,陆王氏已经是吩咐着王叔,让下人将房里的软榻撤出去一个。
“娘,阿宸还未寻了亲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不做数。”
陆白桃脑袋飞速的转动着,才是想到了这个万全之策。
只不过,陆王氏可是不听陆白桃的辩解,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们之间既然官媒下定,就是夫妻,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我儿若是不愿意,当日为何执意?”
陆王氏为了捍卫女儿的清白,也是煞费苦心。
“娘,你明知道阿宸失忆,你我若是胁迫,非是准备了婚宴,这不是强人所难,如果出了 闪失,他恢复了记忆,离开了陆宅,女儿又该怎么办?”
陆王氏怔然的望着陆白桃,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谁是打算准备设下婚宴?”
门外,一个声音突然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陆白桃寻声望去,这令人厌烦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陆盛光了。
陆王氏欠身请安着,须臾才是解释的说道,“不过是给白桃商量,寻个黄道吉日,举办了婚宴,也算是圆了我的心思。”
陆王氏陪笑着,回应着陆盛光的追问。
陆盛光不依不饶,乌黑的眼睛滴溜的转动着,“白桃可是如此?”
“自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族长就不用担心了。”
陆白桃三言两语之间,便是让陆盛光哑口无言,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