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错说:“可是我想喝,雪怀哥,现在我到你家来,你连茶也不给我喝了吗?我要甜的。”
比起十几天前的抗拒,他现在叫他哥叫得很顺溜。不知为何,雪怀又想起那日在梦中看见的小狼,可怜巴巴的,在雨中把耳朵和尾巴耷拉下去。
还要甜的,要求挺多。
雪怀:“……行,我去给你倒。”
还没来得及转身,却被一把拽住了。
云错的胸膛近在咫尺,微温的呼吸缓缓起伏。雪怀听见他的声音响在自己头顶:“不能找茶倒茶,寓意也不好,婚事里不能找茬,以后要受欺负的。”
雪怀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那你别喝,我不倒了,这辈子不找道侣也不算什么大事。”
云错却低下头来看他,眼里带着某种微不可查的温柔。雪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跑,云错就那样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一扣,上前一步,推得他倒退一步,后背抵上了那颗堆满雪的梨树。
轻微的震动带得梨花簌簌落下,落在土中便化开了,熏出柔软的、发腻的甜香。
云错问:“你刚喝茶了没有?”
雪怀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堵住了嘴。
他扣着他的下巴吻下去,深而重地吻了下去,吮吸他柔软的唇舌,急切又深重地探寻着他的气息。那种霸道的、侵略性极强的气息将他包裹,雪竹的清香第一次有了点厮杀与叫嚣的味道——只管欺负,狠狠地欺负他,把这个清清淡淡的人吻得呼吸急促、眼角带泪,把凛冽冬风化成缠绵烈火。
雪怀这次根本连挣扎都忘了——他怔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云错的眼里弥漫着危险的深红,在唇舌的摩擦中轻声呢喃:“……好小。”
雪怀睁大眼睛,又惊又怒:“你说什……”
“你好小,身上好软。”单手便能横过他的腰,把他整个人带起来压入怀中,轻盈又脆弱,这么小的一个小东西,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他终于放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眼神反而比雪怀更加懵懂茫然,无辜得仿佛他什么都没做。
“甜的。”他说。
第20章
他吻完了他后,又低沉着声音道歉:“对不起,雪怀,你刚刚那么看我的时候,我就很想亲你,没有忍住。”
雪怀气得恨不得把他一脚踹飞,重重的肘击还没伸出去就被再次抱住了。云错把他抱在怀里,笑着拍他的脊背,给猫顺毛似的:“不生气,不生气了,要不我也让你亲回来?”
雪怀骂他:“滚开!你有病,起开,我要回房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云错便放开他,站在原地冲他笑。
雪怀楞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云错笑得这么开心。疯了似的,连遮掩都没有,就那么坦然明亮地注视着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谁。
五年呢,多长。
雪怀心想,说不定那个时候你都不喜欢我了。
上辈子,他从十六岁跟他到二十六岁,和他渐行渐远。
曾经窝在一个被窝里看过夜空的人,后来见面只是吵架。越到后面,云错性格上的缺点就越明显,他想要征伐六界,要整个世界都按照他的意愿运转。他把这种压力施加在他身上,不停地跟他重复当年追随他的诺言,要他践约,而雪怀已经渐渐疲惫。
云错在别人眼中高贵、完美、铁腕无情,留给雪怀的只有无休止的发脾气和冷战,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而他自己或许也太过骄傲锋利,从不退让,只能愈来愈伤。
纵然雪怀看着冷清沉稳,但他的心也是肉长的,即便那时因为误会,放下了那段隐秘的好感,却还是想要好好陪伴他左右的。言语伤人,后来两人理念上的差距也日益可见的越来越大,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没有道理。
他出发去雪原前,和云错吵了最激烈的一次架。原因是云错给他布下了征伐雪原魔族的任务,却临时把他从主帅位置调换了下来,甚至不许他参与那场行动。
他什么理由都没给他,只说自己直觉会出事。
雪怀去找他,告诉他:“你给我一个理由,之前让我必须出去打仗的人是你,现在让我回来的也是你,现在大好时机你不要,下次是不是要在最艰难的时候派我出去玩一玩?打仗不是游戏,劳民伤财,疆域也不是你的棋盘,我没有这个必要陪你玩这种朝令夕改的游戏。”
云错冷声道:“别人都行,为什么只有你不行?听说有人在挖你,你是不是早就想从我这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