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还可以当做是错觉。那第二次呢？宋砚沉深邃的眸底划过一丝疑惑。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依然缠绕在鼻尖，不曾散去。
而灯下的少女呢？
她依然沉浸在题海之中，专心攻克每一道习题，似乎并未发觉什么。
“你做什么？”少女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乔蓁身体往后倾斜了一下，清冷的眸中一片晦暗，注视着突然向她靠近的男人。
宋砚沉这个人身上的气势是很强大的，强大得难以忽视。
所以，当他缓缓朝自己靠近时，乔蓁就发现了。只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提醒，目的是想要看看他打算做什么。没想到，这家伙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越靠越近。
被少女的声音惊醒，宋砚沉才发觉自己居然顺着那香气接近了少女。
“你有没有闻到你身上有一股香味？”宋砚沉脸不红气不喘的反问。似乎，刚才做出孟浪行为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香味？”乔蓁皱眉。在宋砚沉若无其事坐正后，她才直起身子。
宋砚沉点头，“似花非花，似草非草，一种……难以形容的香气。虽不明其为何，但却让人闻之沁心，通体舒泰。”
“……”乔蓁沉默。
如果不是李卉也曾说过她身上有香味，她都要把宋砚沉当登徒子了。
但是——，乔蓁依然疑惑。李卉闻到的香味，能够确切的说是薄荷香。可是，宋砚沉闻到的似乎不是？
乔蓁不会蠢得以为，宋砚沉连薄荷香都分不出。
唯一可能的就是他闻到的香气，与李卉闻到的不一样。
还有一点极为重要，为何两人都可以闻到的香气，她却根本闻不到？
在乔蓁陷入沉思的时候，她并未察觉，那颗已经发芽，长出嫩叶的种子上，嫩叶发出的金光更浓烈了些，小小的嫩叶也轻颤了一下。
“我什么都没有闻到。”结束沉默后，乔蓁缓缓摇头。
宋砚沉看得出，她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于是笑了笑，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继续做题。”
乔蓁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题海之中。
……
第二日，接近中午的时候，嘉兰中学的校长室中，出现了一位妖娆性感的身影。
“校长，我是乔蓁的代理律师，这次特意前来处理她名誉受损的事。”女子身材高挑，妖娆有致。虽然穿着职业装，却无法遮掩她的性感。微卷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精致的妆容无可挑剔。任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这是个大美人。
可是，坐在办公桌后的校长，却无心欣赏美人。
他手中拿着女人递过来的名片，额头隐隐有汗水冒出来。“你好，程律师。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程律师会来嘉兰。呵呵……”
程白红唇轻挑了一下，浑身御姐气息逼人。然而，美色之下，却让人无法忽视她气势中透出的那种干练和凌厉。“校长客气了，程白是名律师，哪里有委托人，哪里就有我。”
校长觉得眼前的女人气势实在太强，那是在多场法庭对垒中，由不断的胜利累积下来的气势，锋锐得就像是一把利剑。
“程律师是乔董请来的？”校长偷偷抹掉额上的冷汗，试探的问。
他不是都答应给乔董一个交代了吗？怎么才过了一天，就有律师找上门来？而且，还是律师界最厉害的高岭之花。
即便是校长不在律师界，却也听过程白大律的大名。
据说，这位大律出道不过七年，主打经济、刑事案件。跨度有些大，但凡是她经手的案子，就从来没有输过，别说在国内，就是在国际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最重要的事，她的雇佣费很高，一般人根本雇不起。就算是有钱人，要不要接下案子，也要看她的心情。是近年来，律师界有名的印钞机。更是国内最大一家律所的知名合伙人。
总之，这位程大律的履历一甩出来，律师界都要震三震。
校长在见到程白的时候，就断定是乔氏请来的律师。除了乔氏，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把这尊大佛给请来了？以至于，他直接忽略了程白介绍时，所说的委托人名字。
校长的话，让程白笑容加深。她缓缓摇头，“我不认识什么乔董，我的委托人是乔蓁。没错，就是贵校的学生，乔同学。”
校长倏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把程白请来的人是乔蓁？
她、她怎么可能……
校长震惊极了，他想不通乔蓁是怎么和程白联系上的。而程白又为什么会接手这个比苍蝇肉都还小的案子。
程白不理会校长的震惊，把已经收集好的证据有条不紊的摆放在校长面前。“我的委托人在校期间，受到恶意诋毁，名誉受损。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一款规定，同一诽谤信息实际被点击、浏览次数达到500次以上，或者被转发次数达到500以上的就已经构成了网络造谣诽谤罪的起诉。我已经完成了阀体而、转发者的信息采集，并进行起诉。而贵校校园网，也存在着监管不力的问题，所以贵校也是被告人之一。”
“什么？”校长脸上一片愕然。
程白的快、准、狠，连续直拳下来，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在他看来，一起校园内部的事件，怎么就被捅到了法院面前？这一重击，甚至让他忘记了乔蓁能请得动程白的震惊。
“程律师……”
程白抬手打断了校长的话。“稍等，我还没有说完。”她继续往校长面前摆出证据，“虽然贵校封了贴，但是截止在封贴之前，诋毁我当事人的帖子点击次数还有回复跟帖的数量，都远远超过了500。伤害已经造成，而转发出去的帖子，经过网络发酵后，也同样到达了起诉标准。我的委托人要通过法律手段为自己维权，校长，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程、程律师……这件事对学校影响太大，能不能私了？”校长擦着汗，声音都有些颤抖。
程白又笑了，将最后一份资料放在校长面前。“这是发帖人的信息，也是贵校的学生。能不能私了，怎么私了，我们是不是问问各方当事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