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闻言蹦起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抱拳:“胡师弟,易师弟。师父出关了,我得去。穆尊该是招呼过前门守山的师弟师妹的。你们去牌楼处,报出名姓,定有人带二位前往。我就不多陪了。”
胡天易箜赶忙都抱拳。
易箜道:“已累师姐多时,师姐请便。”
叶桑扭头跳出山路,进了一边的林子,几下跳跃不知去向。
胡天同易箜便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缓步走来,但见山道两旁古木参天,奇花瑞草,迎风而动。林中鹿鸣呦呦,鸟雀呼晴。山涧清泉潺潺,音如天籁。向远云岫险崖,彩云如霞披,瑞气萦山峦。
一时山风徐来,荡尽眼中雾霭,便入别样境界,不知今夕何夕。
胡天心下忽动,便是那日蝰鲁说,修真求仙自有千万般好处,阴阳时空尽在一念之中。
正待深思,罗盘闪动,又是一阵电流戳在了胡天心口上。
胡天猛然醒神,不由暗把穆椿骂了一顿。此刻失了赏景的心,胡天提起归彦,快步往山门去了。
易箜只在后面追:“胡前辈,你慢点!”
胡天头也不回,只喊:“慢不了,再慢罗盘就该炸了!”
此言一出,直把周遭修士吓得不轻。又道胡天妄语,再去看他胸口罗盘,竟隐约有威压。
众修不敢多言,纷纷躲了,让出了一条羊肠小路来。
如此胡天便得了便宜,一路狂奔而去。
不多时到了半山腰。但见山腰劈出百丈平地来,一座牌楼立其上。
牌楼八间九柱,檐楼斗拱,上下一气。其上浮雕生动,雕龙刻凤。
中有题字,古拙浑厚,六字便是:善水宗若水部。
因善水宗分上下两部,上部为“上善”,下部为“若水”。
牌楼之后,便是通向若水部的山道。
山道开阔,千阶之后,是山门。那山门雄壮,似冲入云霄。山门前又有一巨型四方雷纹木架,架中以黑金丝捻绳,悬起一块血玉磬片。
奇的是此时楼牌至山门那一段千层石阶上,只十来个修士在缓慢登爬。
越向上,爬得越慢。不多时,在最上层的紫衣修士徒然翻落,滚下几阶,身形消失不见。
下一瞬,牌楼前紫衣修士出现,趴在地上。此时牌楼前立时走出几个善水宗的修士来,扶起这个紫衣修士:“恭喜师弟共登了六百一十九阶石阶,超了六百阶,已是我善水宗内门弟子。现下便同我等去大殿待命吧。”
紫衣修士顿时欣喜若狂,跟着善水宗人离去。
周遭修士都是羡慕不已。
“若我能爬过三百阶,做个外室弟子也心甘情愿了。”
胡天目瞪口呆,这群修士巴巴跨界万里赶来,就是为了爬这千层石阶的?还不要爬完,爬个三百阶就心满意足了?
可惜他此时也没闲心思打听这些了,胡天胸口的罗盘越发烫起来,闪光之处好似无数蝼蚁爬上啃咬,又有钻心刺骨之痛。
胡天狂奔到牌楼前,大喊:“娘的,快带我去见穆椿!”
哪知善水宗的守在此处的修士,均变了脸色。
一时,领头的男修走出来,大喝:“你是何方来的村愚马流!竟敢直呼穆尊名姓,看打!”
胡天心道要死,也是疼得要说不清楚了。
好在易箜敢来,赶紧作揖:“容恕容恕。我等是穆尊招来此处的,有要物归还。还望诸位禀报,不才易箜,同胡天来拜见穆尊了。”
众修罢手,却是面面相觑。半晌,领头男修说:“我等在此守山,并未得穆尊之令。且穆尊向来行踪飘忽,便是宗主也难得见她老人家一面,如何为你寻来?”
胡天闻言大怒,抬头指着千阶之上的山门说:“你们别推脱!人不就在山门上呢吗!穆椿沈桉叶桑,还有一个老头儿,都在那儿站着呢!你们让开,我上去见她。”
众修士去看,山门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人?
领头男修更是拦住:“你神智已昏,不可让你上去。”
易箜傻眼,上前扶住胡天:“前辈,那里没人啊!”
胡天愣了愣,在定睛去看,却是四个人站着。
叶桑此时也傻眼,她绕来绕去,绕到最后在山门前找到自己师父。
她师父却是和穆椿、沈桉站在隐魂匿迹阵里,一起看山道。
山道之上,胡天发足狂奔,易箜气喘吁吁跟在他身后。
穆椿时不时勾勾手,便见胡天颈上罗盘闪电光。胡天便也更快往上跑。
叶桑目瞪口呆:“穆尊,您不是急着要胡师弟来吗?我去领他来就是,这又是作甚?”
一边沈桉冷哼:“他还不算拜入家主门下,小叶桑叫甚的师弟!”
叶桑师父瞥了穆椿一眼:“你还真要用搜魂罗盘勾了他来?小心他走了千阶大衍魂数梯,拜你做师父。荣枯的壳子,看着都恶心。”
穆椿冷声:“皮囊而已。我心有一念却难定夺,必要他尽快走了这千阶大衍魂数梯。咦,混账玩意儿,怎么跑了!”
胡天站着牌楼前,抓了归彦塞给易箜:“完了,我他妈的都出现幻觉了。易箜啊,归彦交给你了。我找个其他地方炸一炸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