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花崇想了想,“他在军校时,练得比这还多吧。”
说完,花崇回过味来,“怎么突然问到小柳哥?”
“呃……”海梓随着颠簸左摇右晃,“上次我问柳哥——你和花队以前都不是刑警,为什么现在这么厉害?你猜他怎么说?”
花崇问:“他说什么?”
“他说你们天资卓绝!”海梓哼了声,“我得看看,你们怎么个天资卓绝法!”
花崇闻言笑起来。
蜿蜒的山路终于走完,一眼看去,新琉村十足荒凉,灼人的艳阳下,是绵延起伏的荒山,只有靠近河流的地方有小块庄稼地。
贾庆穿着一件破了不少洞的背心,拉着一板车卷心菜从地里回来,见到花崇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人死了?”
海梓噎了下。
此前,川明专案组已经派人来了解过情况。贾庆得知贾冰失踪,态度十分冷淡,说贾冰老早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自己在村子里种了一辈子地,老实本分,不知道贾冰在外面的事。
花崇问:“你希望贾冰死?”
贾庆咧嘴笑起来,露出被熏黄的门牙,摆着手说:“他死不死和我没关系。但我是他老子,他如果死了,他的钱就归我!”
海梓暗中道,这老农算得还挺精。
“人还没有找到。我们今天又来打搅,是想听你说说贾冰小时候的事。”花崇说着拿出一包未开封的烟,“有空吗?”
一看那烟的包装,贾庆眼睛顿时亮了,一把拿过去,在手上摩挲,“有空!有空!”
贾庆住的是平房,农村自己搭建的那种房子,室内摆设凌乱,一位瘫痪在床的老人不断唉声叹气。
“贾冰是他妈带过来的,来的时候七八岁吧,我记不清了。”贾庆说:“他妈是个短命的婆娘,来了没两年就死了,什么活没干,我还倒贴给她医药费,还得帮她养儿子。你们说我亏不亏?”
这话没人接,贾庆抽着花崇的烟,继续说:“娶老婆有什么用?不就是干活,伺候我和我妈吗?她死了,那就得她儿子给我干活。”
花崇问:“你让贾冰干活时,他大概多少岁?干的是什么活?”
“九岁。”贾庆不屑道:“农村能干什么活,不就是种地、挑粪、烧煤这些活吗。”
“你没让他读书?”
“读书有屁用,还花钱。”
花崇说:“贾冰如果不愿意……”
“几巴掌过去,不愿意也得给老子干!”贾庆耍起威风来,“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不服,我就给他打服!”
显然,贾冰并没有被打服,否则后来也不会离开新琉村,与贾庆毫无往来。
但有一点让人在意。贾庆惦记着贾冰死了之后的钱,这几年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贾冰,他难道不馋贾冰的工资吗?
“贾冰是怎么离开村子?”花崇问。
这问题对贾庆来说似乎很难回答,他猛吸了几口烟,才道:“跑了。”
“跑?”花崇说:“被你打跑?”
贾庆不得不承认,贾冰当年是从家里跑出去了,被抓回来一次,后来又跑了。因为第一次被抓回来时,贾冰生了病,贾庆给他治病花去一笔钱,第二次贾冰又跑,贾庆就没有再去抓人了。
“他跑市里面去了,我管不着他,他就去自生自灭吧。”贾庆说。
如今看来,贾冰并没有自生自灭,而是遇到了赵田军。
贾冰的资料显示,他在志愿者的帮助下入校念书,聪明、成绩好,高考考到了省会的大学,户口也因此迁了过去。
“后来你找过贾冰吗?”花崇问。
贾庆连忙摇头,“没有。”
花崇目光锐利,“真没找过?”
贾庆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你找过他。”花崇说:“你得知他已经成为一名教师,并且是重点中学的教师,所以迫切地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