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位夫人?”炎吃惊了。
“准确来说是一个妻子,十九个妾室。我刚在外头听说,那满月的小儿子就是去年娶的小妾所生,这老头儿可厉害着呢。”伊利亚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说道,“炎,你可不能带姑娘去,君上要知道了,会伤心的。”
伊利亚的眼睛还直往赫连乌罗身上瞟。
“我又不是去喝花酒的,那是办正经事。”炎说道,“他会理解的。”
“怎么又来个女的?”库尔旦心里暗叹,“这王后也太乱来了,真没把君上放眼里啊。”
克里姆捧着一摞饼子出来,笑着道:“大家趁热吃,别客气。”
“当然不客气,我们是花了大钱的。”伊利亚对着克里姆挤出一个笑。
“克里姆,拜访城主的事,我一个人去就成,不劳烦你的外甥女了。”炎微笑着说。乌斯曼看了炎两眼,心下明了,炎这是在逗他呢。
“不劳烦,那丫头也没事,在街上瞎转悠呢。”许是瞧出炎举手投足间的富贵之气,再加上那俊美的外貌,克里姆仍撺掇着炎,“您带了礼服没?没带还是要上街去买的,就让我和外甥女一起陪您去,街上有一家成衣铺子,里边的长袍和腰带可漂亮了……”
克里姆热情得不得了,不过他总会添上一句:“至于这带路的钱,我就记房租上了吧。”
“帐你可以记,这姑娘就不用找了,”乌斯曼轻轻放下碗,看着克里姆道,“我自会陪他去的。”
“对。”炎指着乌斯曼道,“他会陪我去的。”
“还有那家店的地址,劳烦你写下来给我,换身衣衫还是有必要的。”乌斯曼微微一笑,只是端着赫连乌罗那张特别白的面皮,怎么笑都是瘆人的。
“行,我把地址写给你们。”克里姆不愧是和气生财的,依然满脸是笑,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
饭毕,乌斯曼负手立于院前,抬头看着这屋子。炎出来见着他这般专注,便好奇地问:“你在瞧什么?”
炎跟着抬头看了看两层高的房屋,和初见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在瞧,要派多少人才能踏平这栋房。”乌斯曼拧眉,不悦道,“他竟敢介绍姑娘给你,怕是不想活了。”
“噗……”炎笑起来,胳膊肘轻轻一碰乌斯曼的胳膊,“你好歹是一国之君,别那么小气,也别总想着拆你子民的房,我们今晚还得住这呢。”
“换做是你,你不吃醋?”
“吃醋呀,但我不会想踏平他的房子。”炎忍着笑,“好了,走吧,我让伊利亚雇了一辆车来。”
“马车是要的。”乌斯曼依旧皱着眉头,“这屋主有一点没说错,就是那老头子可讲究排面了,用大燕国的话来讲,就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我们穿得光鲜一些,也好说得上话。”
“真是委屈你了。”炎忽然叹道,“若不是我执意要乔装出行,你也不必跟着我这般奔波。”
乌斯曼身为一国之君,到哪儿不是住最好的,用最好的,而不是在这里吃着最寻常的炖菜,住着地下室。
“炎炎,是我偷偷跟着你来的,你没把我赶回去,我就谢天谢地了。”乌斯曼笑着道,“别说这点劳顿,你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是没二话的。”
“是出来久了吗?”炎微歪着头,看着乌斯曼道,“你怎么越发像那些纨绔子弟了,满嘴都是哄姑娘家开心的话。”
“我哪有,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乌斯曼眯眼笑着。
“上刀山下油锅是不用,不过今晚上要是见着老城主,你得在边上帮帮我,我还没想好怎么向他打听盐城的下落,这话要是问的不好,我们或许会被赶出城去。”
“这个你尽管放心,有我在呢。”
“你想好了?”
“嗯,我自有妙计。只是炎炎,一会儿到了成衣铺,你得多等我一会儿。”乌斯曼说道,“我得好好乔装一下,既不能让他瞧出我是谁,也不能用这鸦灵术士的装束。”
“成,我刚好在车里打个盹。刚吃饱了饭,就是容易犯困。”炎说着揉了揉腰肢,最近总觉得腰酸腿软的,也不知怎么回事。
果然这连日奔波的,哪怕身体再好也还是会累啊。
炎在那件件都是精品的华服铺里挑了一身西凉富家公子常穿的锦袍。它内里是纯白高级缎衣,分为上衣和长裤两件,衣裤的襟领、腰带、袖口等处都是用金银线,外加珠宝等盘出来的花纹。外面再罩一件中袖长褂,褂子是黑色的,衣襟和袖管处镶着一圈白绒裘,褂的正面和背面同样由金银线穿着的细小红蓝宝石盘出华美的花纹。
而这花纹乍看像是孔雀翎,再看又像乌鸦羽翼,应该是西凉的吉祥饰物吧,连小牛皮靴子上都有一样的纹饰。
炎这一身可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他从小到大都没在衣服上点缀过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珠宝,觉得太过火了些,但伊利亚瞧了,连声说太好看了!就像乞丐变王子了。
“什么乞丐!”炎狠瞪他一眼,虽然这一路上不能锦衣玉食,但他也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哪有乞丐的样子。
“我这是打个比方嘛,炎,你之前的衣服不是煤灰色就是土褐色,要不就黑不溜秋的,哪像现在这么光彩照人。”伊利亚说着说着脸红起来,小声叨叨,“你不知道,我都快被你迷死了……”
“赫连乌罗去哪儿了?”炎自从换好衣服出来,就没见过乌斯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