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昏暗路灯下,郁子婧推着轮椅慢慢出了小区,在路口打的直接到公馆,下了车不过才七点多,郁子婧踩在公馆里的鹅卵石上,推着轮椅,靳霜仰头看路灯,询问道:“刚刚是你同事送你回来的?”
一直想问,只是没找到机会,现在终于问出口,没觉得轻松,只有忐忑。
她对于郁子婧,有太多的不了解。
郁子婧点头:“嗯,你也认识,祁医生。”
“之前你的主治医师。”
“还有,我从明天开始调过去当祁医生的助手了。”
靳霜眉梢染上不快:“祁芙?”
郁子婧嗯了声。
俩人到了门口,郁子婧开门进去,客厅还亮着昏暗的灯光,她进门开灯后对靳霜道:“我去做晚饭。”
明明这里也不是自己租的房子,却让她有种松口气,舒坦的感觉。
靳霜拉住她手腕,看她面部表情从紧绷到缓和,她浅笑:“坐着别动,我去做饭。”
郁子婧愣了下:“可是你不方便……”
靳霜只是拉她手腕,将她推到沙发上坐下,笑道:“再不方便,还是吃得到嘴里的。”
郁子婧只得安分坐在沙发上,看靳霜自己推着轮椅到厨房里,不一会儿,厨房推拉门合上,有层玻璃隔住两人,房内气氛静谧,有种温暖慢慢笼罩在郁子婧心里。
她很快湿润了眼眶,从茶几上抽了张面纸,擦拭完才转移视线,她打开电视机,已经到了新闻时间,郁子婧听主持人用标准的普通话在播报,心思却在厨房那人身上。
靳霜也没做什么大餐,只是下了两碗面条,上面飘着两根青菜,郁子婧的碗里还特地放了两个荷包蛋。
荷包蛋边缘还有些黑色,看起来是糊了点,色泽也不是很好看,偏黑,蛋黄煎的有些老,凝在一块,靳霜让郁子婧帮忙端到茶几上,看向冒着热气的面碗,郁子婧手有些微抖。
靳霜递了筷子给她,面色虽如常但看的出赧羞,她道:“吃吧,可能味道不好,我……”
郁子婧用筷子挑了荷包蛋,轻轻咬一口,打断靳霜的话:“很好吃。”
靳霜听出她嗓音里的沙哑,她低头看去,郁子婧脸往下,咬了口荷包蛋,慢慢咀嚼,电视机里还在播报国泰明安,客厅里温馨静谧,只有偶尔筷子碰到瓷碗的声响。
郁子婧吃了几口顿住手腕,靳霜眼尖瞥到有泪水滴在碗里,没发出响声。
就像是眼前这人。
被那样欺负,也有口无言,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她从茶几上抽了两张面纸递给郁子婧,道:“是不是太辣了,我放了些胡椒。”
郁子婧接过去擦了擦眼睑,抬头,双眸微红,笑道:“是有点。”
靳霜拦下她:“我给你换一碗。”
郁子婧拉住她手腕,从她手上拿过碗筷,眼睫毛上还有些晶莹之色,她道:“没关系,我喜欢。”
靳霜心跳快了几分,只得放下碗筷,怕郁子婧觉得难堪,她推着轮椅到卫生间门口道:“那你先吃,我洗澡。”
郁子婧没答话,默认她的话。
靳霜打开卫生间的门进去,轮椅背靠在门框上,身后不多时传来压抑的哭声,声音很细,直刺的她心疼,比自己伤了千百倍还要疼。
那个人何曾有过这样的失态?
想到她平时的淡然,和现在截然两个人,靳霜就气愤的握起双手,紧抿着唇才压下胸口怒火,慢慢平息。
浴室里很快传来流水声,郁子婧发泄一通将剩下的面条和靳霜空碗一起收拾好放在厨房里,她刚出厨房就看到靳霜裹着白色浴衣出来,头上还担着毛巾。
靳霜用干毛巾擦着湿发,对郁子婧道:“去洗吧,今晚早点睡。”
郁子婧点头,脑袋有些昏沉,到浴室里脱了衣服才想起来自己没拿换衣衣服,她往门口叫道:“靳霜,给我拿件干净衣服,就在旁边阳台。”
靳霜应下,去隔壁阳台上,见到郁子婧挂着的衣服,她拿了内衣裤扭头又去了旁边衣物间,从最里面的盒子里拿出一件睡裙。
卫生间的门打开,露出白净似藕的手臂,在空中划了下,靳霜递上衣服,郁子婧收回手,关了门。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叫声:“靳霜?”
靳霜一直在门口,没动过轮椅,听到郁子婧的叫唤回她:“嗯?”
郁子婧拧了眉,语气踌躇:“这睡衣,不是我的?”
靳霜双眸瞥向阳台,语气淡淡:“你睡衣刚刚不小心被我弄湿了,我给你拿的是我的。”
郁子婧穿着吊带式睡衣,不算短,一直到小腿肚,只是太薄了,又很透,她里面穿着白色内衣,衬得很明显,就这样,她不太乐意出浴室门。
靳霜敲了敲门:“怎么了?”
郁子婧向来稳重的脸色有几分微红,她打开门,站在靳霜面前,没走出一步,道:“你看,是不是不太好?”
靳霜漂亮的眸子在转头的时候有片刻怔愣,眼前的人刚刚从热气腾腾的水里出来,皮肤透着粉嫩,红色吊带睡裙有些大,被刚刚开门的风一吹,往后飘。
睡裙很薄,能清晰看到内衣的轮廓,也能看出她的姣好身材,靳霜手指捏在轮椅上,目光如镜。
她想,真漂亮啊,和她梦中一样的漂亮。
此刻也算是圆梦了。
郁子婧穿着这么一件衣服,仿佛被透视了般。
她的睡衣睡裙都是很保守那种,最多也就是无袖,现在这件,弯下腰,都能走光,她穿着实在不习惯,靳霜从怔愣中回神,只是眼神依旧灼热,她道:“挺好看的。”
郁子婧扯了扯身上两块布,吊带的带子和内衣带子重合,一红一白,很惹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