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长烟刚呼的一口气猛然卡在喉咙间。
这叫事情不大?
这叫没那么差?
原来在他师父心里,倒悬剑山一分为二的内乱,竟比不上要赔偿六宗的钱财要紧吗?
引长烟看破真相,恍惚之间,居然品味出一种人生灰暗的无望来。
人在失去希望的时候,总是容易干些傻事。
引长烟也不例外。
他不经思考,问出了一个傻问题:“余长老一脉是如何挑动的人心?”
倒悬山主冷然道:“我亦不知。”
引长烟:“可是我记得我离山之时,师兄弟们都很感激师父您为倒悬剑山做出的牺牲。”
倒悬山主神色再霁。
顾迟笔心道不好,正打算伸手去掐引长烟一把点住他穴道时——
只听引长烟语速极快,流利如走珠:
“他们都说,师父你为了能倒悬剑山上下,为了七域主钱财,连自己都能牺牲,何况是区区一个余长老的修为?不足挂齿。”
“……”
顾迟笔若无其事地收回了她的手,默默在心里给引长烟上了一柱香。
救不回来的。
可以直接填土埋。
倒悬山主:“???”
他语气更见森然,一字一句,仿佛是砥砺着剑锋磨出的杀气:
“引长烟,你练剑不练,一天到晚,想着的是什么东西?”
“唉倒悬,不必如此动气。”
玄和峰主惊叹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倒悬。”
原来几百年宁折不弯的剑修骨气,在金钱之下,也可以说丢就丢。
怪不得倒悬山主从来对自己邀他打牌的传讯符不屑一顾,看过就丢,到最后为图清净,干脆直接闭了关。
玄和峰主觉得自己先前对倒悬山主的种种偏见,实在很不应该。
谁还没有个为金钱所苦的艰辛岁月呢?
七域主:“……”
他欲言又止,看向舒遥道:“尊上,我不是,我没有,我真不是。”
千万别把他和倒悬山主的话本给安排了。
舒遥欣然应道:“我明白的。”
回头就拜托顾迟笔,把倒悬山主和七域主的话本给安排了。
以报魔尊秘史一本之仇。
江长星:“……”
他转头望任临流,企图寻找一点安慰:“老友…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仙道吗?”
“不是。”
任临流就十分冷静。
这年头,魔尊都能女装,他徒弟都能变渣男,他三徒弟还能一天到晚沉迷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