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小姐被夫人责怪,这母女又爆发大的争端,勇叔心里愁的很。
闻人清垂下眼,手指灵巧的把半张门票放到座椅下面。
天空变了,乌云黑压压,快下雨了。
她望向窗外,精致的脸蛋在看见母亲压抑着怒火的阴沉面孔时,唇角浅浅翘起,露出了讥诮笑意。
闻人月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她今天早早的回来了,本来以为会在书房看到一个在学习的女儿。却没想到,书房里空空荡荡,没有人!
小翠也支支吾吾的,她问什么,小翠就不敢说,只说小姐出去了,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闻人月看见从车里下来的女儿时,本来就怒火高涨,已经在随时爆发的边缘。
当目光触及女儿嘴角的那丝嘲讽笑意时,她忽然像只母猩猩被彻底激怒。
这是什么眼神?!
什么意思?!
这道目光一下子让她回忆起了丈夫离开前的那半年,那个男人总是用这种带着嘲讽的眼神看自己。
似是怜悯,似是讥讽。
就好像她是个多么可悲的存在似的!
可他凭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穷画家,穷的快吃不起饭的王八蛋!只不过侥幸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她闻人月是闻人家的大小姐,在这象城谁见到了不和她点个头,客客气气打一声招呼。
就因为自己对那个男人喜欢,他就能踩着她的尊严来可怜她吗?
往事一浮现心头,闻人月就会暴怒。
这次也不例外。
她几乎是把对面那个清瘦的孩子,彻底当成了抛弃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化身,完全口不择言。
“外面既然那么好!你还回来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
…
她暴怒中,头顶的乌云翻涌着,忽然下起了大雨。
闻人清站在一步之遥的花坛边,看着台阶上的母亲正像头会咬人的狮子,用最厌恶最恶毒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仿佛,她们这一场母女缘分,只有仇恨。
还是这样,依然这样。
每次看到自己,但凡她有做的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母亲就会完全的忘记这几年来的相依陪伴。
六年前离开的父亲,成了永远横亘在她们母女之间的刺和疤。
她有过期盼,也有过浓烈的失望。这些年,从一个还会期待母爱的小可怜,一点一点明白,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她闻人清身上。
她的出生就是原罪。谁让她身体里流了父亲的血。
母亲只记得父亲的抛弃,却不记得和自己也血脉相连,她曾在她的子宫里待了十个月。
她不记得。
这场大雨来得那么突然,就好像老天开得一个玩笑。叫你在晴空万里时开开心心的出门,然后回来时,猝不及防的给你一个透心凉。
“夫人!下雨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吧。”司机勇叔有些着急,没忍住,站出来劝说。
小姐身体弱啊,夫人难道就不心疼小姐吗。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小姐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和同龄人出去玩。没必要闹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