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夹杂熊熊烈焰。
愤怒的火烧到黎言之身上,遇到她一身的冰,极致的两重天,黎言之头疼欲裂,脸色苍白如纸,双鬓细汗贴着皮肤,打湿了碎发,姿态是少有的狼狈,在黎蕴一瞬不瞬的目光下,黎言之闷咳一声,头次说实话:“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黎蕴心头的火刹那烧起来,她气愤到整个人都在发抖,黎言之这两个字如致命一击,她想也不想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
声音又脆又响,划破这处的沉闷,却又掀起令人更绝望的窒息感。
黎言之被她打的头偏向一边,神色没意外,侧脸淡然,她白皙脸庞有淡淡红晕,足以显示黎蕴这一巴掌有多狠,似是要把她打醒,铆足全力。
可黎言之只是侧头,闷不吭声。
黎蕴双眼红透,眼眶里蓄满水花,她见黎言之执迷不悟的样子摇头往后退两步,最后深深看眼黎言之,那一眼黎言之只能用余光瞄着,她不敢回望,怕无力支撑。
“混账!”黎蕴丢下这两个字转身离开,掌心火辣辣的疼,却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黎言之从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里,是她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她宁愿伤自己一百次也舍不得伤言之分毫,这一巴掌打在黎言之身上,痛在她心坎里,黎蕴走到门口的脚步踉跄,整个人靠在门框边,身体一直在发抖,打黎言之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指甲戳到掌心里,刺骨的疼。
没有想过拿回来。
没有。
黎蕴逼自己匀气,保镖见她脸色难看赶忙一步扶她,反被她推开,微微佝偻的身影往电梯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上。
飘飘忽忽走进电梯里,按下楼层,还没下去手机铃响起,黎蕴左右看两眼,有些茫然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一片模糊,她靠在电梯的扶手上,等喘息均匀才接电话:“喂。”
无端添了些许冷意。
电话那边的人看眼屏幕,轻声道:“夫人,资料都查了,需要给您送过来吗?”
“你在哪?”黎蕴道:“我过来找你。”
那端报了个茶楼名字,黎蕴没回房间直接下电梯打的过去,和她碰面的男人中等身材,秃顶,桌上放一个棕色文件袋,见到黎蕴男人忙站起身,很恭敬道:“夫人。”
“资料呢。”黎蕴伸手:“全了没?”
“能找到的都在这。”男人道:“奇怪的是,近五年的记录都没有。”
“五年?”黎蕴坐下,从文件袋里拿出资料,名字那栏赫然写着祁蔓,男人道:“对,近五年,没有任何消费记录,也没任何出入记录。”
找不到任何记录,怕是被言之动过手脚了,只是她没想到,原来她们在一起五年了?
也是,430都出来几年了。
只是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黎蕴按着微疼的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男人毕恭毕敬:“好的,夫人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
黎蕴挥手,包厢门开了又合上,她低头看,其实之前她已经调查过祁蔓了,只是那时候抱着怀疑的态度,并不仔细,这次是彻底调查,能挖到的线索全部都挖了出来。
父亲张春山,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抱她跳海自杀,后来她母亲尸体被打捞上来,她不知所踪,先前的资料这里缺失一块,这次补全了,只是补全的部分让黎蕴眉头越皱越紧。
雨城孤儿院?
祁蔓也在这个孤儿院待过?二十几年前,她也送言之去过那家孤儿院。
后来发生一些事,她提前带言之回家。
会是巧合吗?
黎蕴捏着资料边缘低头继续看,从孤儿院出来后她被一个单身女人领养,一切按部就班,独独她成绩非常好,一骑绝尘,连续跳级,还没成年就已经跨入大学门槛,被誉为天才少女,这些报纸上都有,她看过好几次,没放在心上,后来毕业她婉拒所有学校的邀约,消声觅迹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她的记录,但有她养母的记录,从她毕业那个月她们就搬到海城,而荣天总公司,当时的言之,就在海城。
祁蔓消失半年后开始工作,各种职业,各个公司,看起来和普通的工作党没有区别,但黎蕴觉得这冥冥中应该存在某种联系,只是她还没想到。
她将资料翻来覆去的看,末了走到烧茶的炉子旁,将资料一张一张扔进去,烧成灰烬。
火光映照她的脸,冷淡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