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扶风,青州的七百人马已经驻扎在了城外,他们带的粮草并不多,所以谭昭也没准备逗留太久,故而等进了城,便十分直接地开口:“小将军,如今长安可缺粮?”
那可真是老鼻子缺了,全国各地都缺,只是长安特别严重而已,皇甫坚寿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这……如何使得?”
“我既然给了,你便安心收着,这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是给所有长安百姓的,只希望小将军,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怎么说呢,皇甫坚寿都要哭惹,原来这便是士逢知己的感觉,他托付信任,却也被别人信任,这种可以放手去做的感觉,便是与他千金,亦是不换。
“是,必不负卿。”
“如此甚好,话不多说,这便告辞了,山长水阔,我相信,总有一日,会再见面的。”谭昭自问算半个江湖人,道别也必须非常江湖。
皇甫坚寿没想到离别这么快:“不留下……”吃顿宴席再走吗?他们,还未正式喝过酒呢~
“下次吧,下次,你请我吃地瓜宴,如何?”
再扭捏,便矫情了:“好,下次,一定!”
谭昭露出一口白牙,格外的爽朗,怼了小皇帝一顿,简直开心得飞起。
另外一边,贾诩在询问进宫时的情况,吕布的回答非常地支支吾吾,贾诩不太明白:“可是主公,让你不要宣之于口?”
吕布摇头。
“那是为何?”
算了,这可是你执意要知道的,可不怪他,他的良心已经稍微阻挡过了,吕奉先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然后他就一股脑儿全部说了出来,虽然他讲得不够生动,但他的情绪已经非常到位了。
贾诩:……这可能是个假主公。
“你确定你讲的都是真话?”
吕布就差立誓了:“千真万确,贾文和,你这是不相信我?”
……你有什么好值得相信的,二楞莽夫,贾诩背着手,一点点琢磨消化着,等离开扶风,他寻了个机会,便进了主公的马车,还特意支开了小武侯。
“我就知道文和先生要来,酒都备好了。”
贾诩一看桌上的酒,神色倒是轻松了许多,往常主公都喜欢各种搪塞他,这会儿竟然没有任何躲闪,怕不是真被人调换了?
“文和先生,你眼睛里的怀疑,可以稍微收敛一点儿吗?你主公我,其实还是要脸的。”
“……”现在不太怀疑了。
贾诩端起桌上的酒中,因青州瓷的畅销,如今青州的各色酒器也愈发多样起来,这小盅釉色剔透,入手却有种温润感,乃是出门前主公为了远行特意烧制的。他仰头一饮而尽,这才组织好语言开口:“主公究竟是何时,改变的主意?”
显然,贾诩想问的是——争霸之心。
无可否认,谭昭表现出来的,就是他对天下没有任何的雄心,即便他爱民如子,为百姓谋福利,但他没有野心,这是贾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一个人有能力,却不去做,而恰恰,这天下,多的是没能力却去做的人,贾诩很好奇,所以他或多或少,都在用自己的行动去逼迫郭琛去做一个选择。
而现在,他还没下杀手锏,主公竟然自己就……想通了?
“可能是我进宫,见到天子的那一刻。”随后,谭昭严肃的脸迅速瓦解,“哎,咱们可说好,这事儿它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事情,以后可不许再‘天降神雨’了。”
“这个自然。”贾诩心想,你都给人推广地瓜送粮食了,相信皇甫坚寿是个聪明人,必得让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付出,在对他们好。神雨?不存在的好吗:)。
“主公,老朽有一问题。”
谭昭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开明的主公,态度非常友好:“但说无妨。”
“若易地而处,主公为少帝,会如何做?”
谭昭一笑,这个问题好像前几天系统也问过他,问他若是一个不小心穿成了汉献帝,那他会怎么做?当时他没有回答,现在嘛:“你知道的,我是个非常直接的人,要对付人,就光明正大地来,有时候看似复杂高明的计谋,反而掣肘。”
贾诩没有半点惊讶,他莞尔一笑,也不再追问,因为他问出口,就发现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老师呢?他不是要一场富贵?”谭昭想起这个,不由地一乐。
贾诩摇头:“老朽也不知,主公离开,他便走了,也不知往哪里去了。”
……所以,就来故弄玄虚一下,几个意思啊?
紫虚上人本人也非常地郁闷,他找了个座深山,决定先一个人冷静一下,明明卦象显示青州刺史必得登临高位,怎么又……不不不不,肯定是时间出了问题!他决定苦修三年,再卜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