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让慢慢褪去费青山的上衣,顺便帮他翻了个身。
伸手轻按在后心之上,再次睁眼,良久嘴角出现一丝笃定的神色。
随即。
认穴落针!
一时间手影翻飞。
黑针朝着背脊上的肝俞、心俞、脾俞、肺俞、足少阳之俞几处穴位刺去。
深浅不一,或刺或挑、连连刺出整整三十六下!
神奇的是,在他出针之际,那黑针似乎有异样的光芒闪耀,看不真切,但却事实如此!
每每刺出一下,费青山之前没有任何反应的身体就微颤一次。
刺完后背,中间只停留了两秒,便再次出手。
只不过这一次的目标却是四肢上的丘虚、阳池、冲阳、合谷、京骨等穴位。
……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十五分钟过去!
门外的众人被苏让的手法惊呆了,虽然他们不能近距离观察,但是透过门上的玻璃却也看到了不少。
这小子竟然是……中医?
但这也太神奇了吧。
确定不是他娘的在拍武侠电影?还自带特效的那种?
陆征以及七位专家先前面上的不屑此时只有浓浓的震惊。
不过陆征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小声问向那位中医领域的专家:“程老,你怎么看?”
“啧啧啧!”
程清源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苏让的手里,面上惊叹之色不消,那有些浑浊的眸子此时放出少有的精光:“此子可怖!我曾在一些古文献中略略了解一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先后用的是失传已久的针灸手法纳气法、烧山火、透天凉还有那苍龙摆尾!”
古文献?
失传已久?
还苍龙摆尾?
甚至是连程老这等享誉华夏的老中医都只是略知一二?
众人沉默了。
若说之前大家心里对苏让还充满着各种不信任,就算是穆慈也都有所怀疑。
但现在。
这还不信个屁。
不过总有人喜欢唱反调,比如说西医专家李永年。
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程大夫,你这是不是有些太高看这小子了,或者说太高看你们中医了?我们西医都暂时查不到病因,你就以为你们中医能成?可别吹的太过,不然等下被打脸,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的确,如今的中医日渐势微,毕竟这一道可不是你随便看几本书就能有所成就的。
加之现在快节奏的生活下,很少有人再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钻研了。
所以就有不少假中医像是老鼠屎一般破坏着中医原本在大众心中的形象。
这李永年的看不起,也算是现代中医的一种可悲。
在场的其他几位熟知二人恩怨的专家,此刻都选择了闭嘴。
这两人可是医院里出了名的不对付。
毕竟程清源是医院里唯一一个以中医身份进入专家团的专家。
矛盾自然就有了。
甚至闹的最大的一次,两人差点动手。
此时程清源对于李永年的冷嘲热讽,微微皱眉,反击道:“那怎么不见你这位西医专家出手呢?”
“你!”
李永年被一语封喉,气急,却又无从反击,只能一偏头,阴阳怪气地道:“那咱们就等着瞧呗,那小子要真能治好,我就承认你们中医很厉害,但要是治不好,哼!程清源,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当着我们的面说一句你们中医不行的话就可以了。 ”
程清源眼皮一抽:“我们中医厉不厉害还不需要你来承认,既然要赌,那我们就赌一样的,倘若那小子治好了,你就当着我的面大声说西医这种舶来品不行如何?”
“我还怕了你不成?赌就赌!”
“哼!”
“哼!”
二人朝着对面冷哼一声,就不再对视,而是把目光全部集中到病房里苏让的身上。
苏让很淡定,一切都仅仅有条,丝毫不乱。
突然!
只见他出手了,是真正的出手。
手掌就往费青山身上拍去。
程清源看的激动,喃喃道:“这……这是开天眼、推坎宫、搓太阳、揉高骨,啧啧,这小子当真是让人震惊啊,这等上古的推拿手法都会。”
“哼!”
李永年撇撇嘴:“花里花哨!”
终于。
在几分钟后,苏让的动作停了下来。
也就是不到一秒的时候。
费青山动了,喉结起伏间就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腥臭无比!
同时那黑血之中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过被苏让顺后一记掌风给拍成了齑粉。
苏让至始至终都没有嫌弃的神色,毕竟现在的他是一位医者。
拿起那纱布就擦去血渍,随后喂服了一粒自己带的药丸,就拍拍手走出了病房。
走到了两步头也不回地对一旁看呆的护士道:“人参、茯神、远志、鬼箭羽、石菖蒲、白术、苍术、当归各一钱,桃奴、雄黄、辰砂各三钱,要各自另研,牛黄一钱另研,麝香一钱,熬好服下即可!”
穆慈满眼期待,想要知道结果如何。
其他人也都一般无两。
“有惊无险。”
众人一惊。
这句“有惊无险”的含义实在是太明显了啊,那就是说治好了?
要知道这可是南城最有名的专家团都束手无策连病因都找不到的,竟然子就被这么几下给治好了?
这如何不让人心颤?
他娘的连肝儿都颤!
“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苏兄弟,我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这么一个中医界的后辈,当真是开怀备至啊。”
程清源不吝夸奖,随即看着身旁的李永年:“现在你可还有话说?”
“我不信!”
李永年眉头皱着,深深地看了一眼苏让,便往里面走去,他要亲自验证。
其他几位专家包括陆征都紧随其后,毕竟这可不是仅凭一句话就能定论的。
越看程清源的脸就越喜。
越查李永年的脸就越黑。
最后他往后退了两步,手撑在墙上才站稳,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会治好?”
也就是这时,门外传来苏让淡漠的声音:“医者,仁德!”
说完,苏让带着穆慈转身离去。
对于此人先前侮辱中医的话,他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不屑去争论,况且,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自己去争论的!
李永年怔在原地,满脸通红。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作响。
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辈给教育了?
而且还被教育的如此彻底,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