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
那是脚踩在斑驳水泥地面上发出的炸响。
苏让飘然而出,看起来潇洒写意。
但这在仲春来眼里却是不然啊,仿佛朝着自己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亦或者是一座镇压而来的巍峨大山!
这种感觉让他难以呼吸,难以平静,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自己身边可还是站着十几个好手啊!
强行抛开这一丝惊慌,赶紧倒退一步,喊道:“给我上!”
哗啦啦!
十三个黑衣人保镖得令,瞬间就像是霸道总裁般冷酷,纷纷向苏让涌去。
气势不俗!
尸童也从被破掉赶尸术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当即就迅速折返想要拦住苏让,因为他知道,仲春来的这些保镖根本就不可能是苏让的对手,既然主子让自己保护仲春来,那就一定要做到,不然何时才能见到妹妹啊!
但是晚了!
十三个保镖竟然连让苏让缓慢半分的机会都没有,他们明明眼中看见苏让在前面,可伸手去打时,哪里还有人?
咔嚓!
这是骨头碎裂的动静。
“啊——”
这是仲春来仰天痛呼的嘶吼!
咔嚓!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他身上再次传出,
砰!
不可一世的仲春来滚在地上,成了一个废人!
而此时的苏让已然不去理会他,而是帮穆慈松绑,一脸歉意与温柔地说:“我,来晚了。”
安静!
安静!
再安静!
包强张大嘴巴。
石头惊艳绝伦。
穆慈愣愣地看着苏让,本以为自己和他这么多时间的相处,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但现在看来还远远没有啊。
尸童愣在那,他知道自己任务失败了,也就是说按照和金海的约定,自己此生再也不能见到妹妹。
当下红着眼,身体狂抖,像是真正地恶鬼一般看着苏让:“你!不可饶恕!”
苏让皱眉,转过身来:“已经给你太多的机会了,你不珍惜,那么从此世间赶尸一脉便从你这绝迹吧!”
尸童不再说话,而是咬着牙,眼神一点一点变的冰冷森然起来。
只见他拿起血红的匕首,再次在自己指尖一滑,一滴殷红的血液沾染道那刀刃之上,而后猛地往那铃铛上按照一种怪异的节奏敲击下去。
“铃……铃铃……”
“嘶……”
穆慈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她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那被苏让才打断了四肢关节的四具尸体竟然又一次动了。
它们像是蠕虫一般往前蠕动。
因为速度很快,所以也像是人形的巨蛇!
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而现在的苏让竟然隐隐有了这一丝的感觉。
如果这让别人知道了,恐怕会震惊到无以复加吧。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能让东方第一战神隐隐觉得有危险的事吗?
赶尸一脉竟然还有如此秘法?
不过,苏让一跺脚,这地面似乎都微微颤动了一二,那四具尸体的动作戛然而止。
尸童一愣。
不过他没有惊慌,而是立马闪身向前,伸手从怀里就掏出一捆绳子来。
绳子一扬,四具尸体就被捆在一起,再一拉,竟然就好像是一个大大的行囊一般被他背在背上。
尸童身负四尸,阴沉地看着苏让:“是你逼我的!”
话音一落。
“腾!”
他一步而出。
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儿背着四具尸体并且还在狂奔的场面。
在他奔行的刹那,那身上的尸体竟然也没闲着,皮柔间肉眼可见地开始涌动,开始翻腾,就像是有人在他们体内煮开水一般。
黑蝎本来身材曼妙,但现在已然像是充了气似的膨胀了小半有余。
时间很快,不过两秒不到而已。
尸童便已经被膨胀起来的尸体给压的越来越来。
但他脸上却少有地露出一丝解脱。
“不好!这是……尸爆!”
苏让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想都不想一步跨出,不退反近,直逼尸童而去。
一脚。
尸童连带着四具尸体就倒飞而出。
但也仅仅只是倒飞出五米的时候。
那四具翻腾如海的尸体终于到了极限。
砰!
恐怖的爆炸声轰然传出,腥臭的气浪瞬间冲天而起!
一时间尸块如雨、鲜血漫天!
因为苏让离得最近,一下子身影便被那漫天血雨锁笼罩,看不清身形何处,安全与否。
这一幕,让原本哀嚎的保镖和仲春来都没有忍住,直接干呕起来。
唯有穆慈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已经不在乎什么血雨腥风,她也不管什么残忍与否,她唯一关切的是苏让有没有事?但是这般剧烈的爆炸,恐怕……
“苏让,苏让,苏让!”
她一句一句地呼喊着,多么想能再次听到起回声啊。
可是……
现场除了血雨淋漓之外,便再无其他!
纵使那场面着实不堪,但她不在乎,只想要看看那苏让的生死状况。
穆慈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三息。
那血雨腥风在消散,同时那里也有微弱的光芒闪耀,就像是夜晚中海岸边灯塔的微弱光芒,就像是展翅的萤火虫发出的微弱的光。
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好似一轮从海面上升起的月亮!
突然!
它不再想要安分守己地一点点攀升,它开始变的狂躁,变的浩大,变的锋利!
刷……
冲天而起。
就像是一把想要刺破苍穹的利剑!
呼……
在这不可能有风的厂房里,瞬间狂风大作,那满地的血肉,那空中的血沫,在这一刻直接被清洗一空!
哐当。
那腐朽的厂房房顶竟然直接被那“利剑”给刺出一个大窟窿,“利剑”果真要刺破苍穹!
每个人在光芒冲起的时候,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没办法,那光芒着实刺人眼球、摄人心魄!
光芒散去,大风止……
众人看来!
大惊!
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没死!
苏让没死!
而且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有些不一样。
穆慈当下破涕为笑,真真地松下一口气,他还活着,真好!
呼……
凉风习习!
阳光从那窟窿里落下来,照在这有些昏暗的厂房中,微风也从上面灌了下来,这让空气好了不少!
一个人影笔挺地站着,像是一把利剑。
他丰神俊朗。
他气质出尘。
他说要有光,于是便就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