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求求上天,来道雷劈了兔吧。怎么感觉自己不是来助人为乐的小兔兔,而是一只十恶不赦的猫贩子呢……
不舍没有尽头,离别却终会到来。
在林棉棉眉目低垂,细细地用指尖将小三花从头顶到尾巴尖儿顺了两遍毛之后,阿白终于可以祭出飞行法宝。
一个半透明的巨大冰碗,非常有阿白的特色,一只小白兔蹲进去,只占了个碗底的小角落。
林棉棉抱着三花猫在碗边久久站
立。
“来呀,放进来。放心吧,这碗看着像冰做的,其实也是冰做的,但是我做了结界,不冷,不会冻着你的猫。”阿白实在不忍让这虚假的离别再继续折磨林棉棉,趴上碗沿,招爪道。
林棉棉伸手摸了摸碗沿,不冷,触手温润。
就在阿白以为她测完温度会把猫扔进来的时候,林棉棉却再次抱紧了怀里的小三花,像是要把它压近心口里,却又同时小心控制着力气,害怕自己的不舍会伤到它。
如此的矛盾,没有谁比她怀里的三花猫更懂。
会……再见么……
林棉棉轻轻托住小三花,四目相对,瞬间的酸涩如潮水般涌来。林棉棉别开脸,许久才红着眼眶再次看向手中的小三花。
“好好的。田小玉是个好姑娘。你……好好的……”林棉棉近乎哽咽地说着,然后亲了一下小三花的前额,小心翼翼地把三花猫顺着碗沿放了下去。
像是心,也跟着滑了进去。
林棉棉的吻,灼热又沉重,无论是温度还是分量,都久久留在了元昭阳的额间。明明知道是一场骗局,明明知道不是一次分别,明明知道只要自己想,下一刻就能以人身再次相见。可是心里,还是那么……那么……奇怪。
奇怪的牵扯,钝钝的难受,额间的灼热与重量似乎也到了心里,让整只猫都觉得快要难以呼吸。
阿白看了看趴在碗底向上发呆凝望的蠢猫,又看了看凑在碗沿向下望着的蠢人,揉了揉毛脸,顺了顺耳朵毛,又扭着腰挠了挠胖肚肚,哦,不对,是平肚肚……终于忍不住看向林棉棉,开口打破了这片饱含酸楚的安静,“诶,我说,是不是还有一只猫啊。”
林棉棉像是被问愣住了,反应了一下,才看向院子里一直趴着晒太阳,动都没动过的胖油条。
抱起油条,看着它一片懵懂的脸,林棉棉真是有些奇怪的嫉妒。自己养的香香软软的小三花啊,捧在手上都怕磕着了的小三花啊……怎么就便宜这只胖油条了呢……
有些不太情愿地把油条送进冰碗,林棉棉扣住碗沿,抽了抽鼻子,一脸严肃地对阿白说道:“有件事,阿白你一定要和田小玉说。”
“啥?不会这黄猫还有一本养猫书吧?”阿白觉得田小玉真可怜。
“……那倒不是。”林棉棉看了一眼碗底自动自觉站到小三花边上的胖油条,“你记得和田小玉说,饭团还小,今年……今年最好别让它们圆房。等明年,明年或者后年再说……还有,别每年都让饭团生小猫,生多了不好……”
元昭阳:“……”
“……”阿白谨慎地看了元昭阳一眼,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么羞耻的话题,自己会被灭口么?
当然,冰碗还没起飞,大家都还得活着。
于是擦着汗的阿白,带着一只蠢猫,一只蠢猫妖,一堆奇奇怪怪的手工制品和林棉棉拜仙门剩下的三百两银子的银票,驾驭着冰碗,缓缓升向了空中。
很快,地上的林棉棉就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然后连那小院都已经看不清了。
冰碗里,很安静,只有黄猫打呼的声音。
“所以这只猫心是有多大,这刚上天呢,就又睡着了……”阿白边驱使冰碗飞向五行宗最边沿的结界,边吐槽道。
安静的冰碗,依旧只有黄猫的呼噜声。
阿白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猫,“诶,我说不是吧,就算是临走我听着了点儿有点儿尴尬的话题,你也不会真在想着给我清空一下记忆吧。”
元昭阳伸爪摸了摸额头上最后被林棉棉亲了一下的地方,许久才转头看向阿白:“我才没有那么无聊。你送油条去田小玉那儿吧,早点回来。哦,对了,你刚才收起来的那些东西先给我吧。”说着,元昭阳一爪点了点面前的碗底。
“我去?难道我还真去?”阿白震惊脸,“你干啥不去。”
“我回去看看。”元昭阳搓了搓爪爪,“难道那十只烤乳猪只是让你把冰碗升个空就完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八只烤的,两只卤的谢谢!”阿白拍了拍金铃,之前从林棉棉那儿收起的东西在三花猫面前堆做了一堆,“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回去看失去了爱猫的小姑娘怎么哭啊?还是看可怜的小姑娘自己装上的木板哭着也要自己拆下来这样?”
“子惠是不是说中午过来接林棉棉进去?”元昭阳像是没听到阿白的吐槽一般,自顾自地装着东西。
“下午吧,留了点时间送你们走,哦,送它走。”阿白回答道。
“……”元昭阳深深地看了阿白一眼。这会儿还没到中午呢!既然子惠下午才来接人,这着的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