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也踏入了阵中,站在林棉棉脚边,踩了踩她的鞋面,“来,我教你快速解开这个阵的方法。”
快速解阵之法,自是以破开阵眼为先。
只是阿白这个阵法有些复杂,若是破开阵眼,便会由一阵演化为三阵,破坏的阵眼越多,演化出来的阵法就越多,的确是会让修为不够的弟子迷惑很久。
不破阵眼,就要用分解阵法的方式来解阵。
林棉棉心知阿白此时教自己解阵的原因,只是阿白不再明说,自己也不好提那些不吉利的事情。与其多费口舌,不如她教,自己便学了。
反正……一定……是用不上的。
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林棉棉却还是认真跟着小白兔学了挪草刨木,转花移土,垒石牵藤……
很快,随着最后一个石堆垒好,出现在林棉棉眼前的,便又是那三岔口了。
自三岔路口的最左边一条路往上走,曲曲折折,沿途路过了几处洞府。想来应该是先前这万仪峰的那几位被困于东海的金丹修士及其弟子的住处。又往上去,差不多到了峰腰距峰顶三分之一处的地方,小白兔站在一个巨大的靠在山崖上的岩石边停了下来。
“嗯,应该是这里了。”阿白摸了摸岩石,上面的阵法透着熟悉的气息。
元师姐,就在这里么。
林棉棉学着阿白伸手摸了摸岩石,心脏砰砰跳快了两拍。
阿白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岩石,再次肯定了一下:“嗯,就是这里。她应该是选了处山洞,或者凿了洞府,然后用这块岩石布了第一道阵法。”
“第一道阵法?”林棉棉下意识地说了个疑问句。
“毕竟是在其他宗门的地盘,总要更小心一些,若是结丹过程中被外力干扰,也是很麻烦的事情。”阿白眯起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把目光落回了岩石上,“想来这堵岩石门后面,应该还有几重阵法禁制。”
林棉棉又摸了摸岩石,忍不住开口问:“那我们在这里,会打搅她么。”
“不会。”实地勘察过的阿白语气肯定,“这第一重阵法就布置得很周全,防水防火,隔冷隔热,阻音阻味阻神识……”
所以,元师姐不会知道她们来了。
林棉棉有些安心,不知怎的,又些许有些苦意。
阿白说是上来看看,便真的只是上来看看罢了。元昭阳的阵法精巧缜密,想来说不定还与后面的阵法一环扣一环,阿白就是能解,也是不会动手去解的。
上来的意义,似乎只是为了更安心一些,小白兔在岩石边刨了一会儿土,又把土堆当做是元昭阳的脸踢了两脚,收到礼物的气,也就算暂时解了。
下山前,小兔兔的目光在林棉棉手腕那灰扑扑的玉镯上来回了数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人,下山了。
未到必需之时,一切还是先顺应自然吧。
没了元昭阳的管教,每日里阿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凡俗界搜罗来的食物酒水味美香醇,装在一个个月岩砂盒里,每一口都是最初的鲜美。
清心堂是什么,阿白早已把它从五行宗的地图上划去了。
放飞的日子是如此美妙,随着时间的流逝,未曾改变一丝滋味的食物吃在口中,却渐渐失去了让兔欢欣的力量。
而收到元昭阳的“礼物”之后,小兔兔的丧,开始无限地扩大。
吃也不咋爱吃了,喝也不咋爱喝了,闲下来也没什么修炼的想法,成日里不是趴在衡水峰院子的石桌上晒太阳,就是趴在林棉棉院里的石桌上晒太阳。
夏天的太阳有些热,本就是冰灵根的阿白晒了几日,就不愿意成天这样趴着了。于是又重新翻出前些日子在凡俗界时,写到一半的新故事,继
续写了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头有事,写了不足半日,故事就卡到了一个快写不下去的瓶颈。
写书人最怕瓶颈,一卡数日数月,本一气呵成的那口气断了,再续上就有几分吃力。阿白仗着年岁高见识多,化名幻雪君的这些年,本子写了一本又一本,莫说瓶颈,每每提笔就能写,那是连个卡顿都没有的。如此天分,也难怪了幻雪君著书的畅销。
只是平日不卡,这一卡,却卡在了关键的时刻,关键的点上。
阿白的这本书,名为《牛萌萌飞升记》,看名字便知这是一本修仙故事。先前在凡俗界时,这故事便写了一半有余,牛萌萌已突破元婴之境,主角前期所要经历的憋屈和积累都已经过去,按阿白的节奏,下面应该是逆袭牛的各种爽炸天。可不知怎的,这天拿起故事继续往后写,写着写着,主角牛萌萌竟被写到了一个必须二选一的情节上。一个是和牛萌萌自练气期一路走上元婴,共过苦同过甘,见证了牛萌萌这一路成长的好同门羊苗苗,一个是今儿才写出来的新角色,在文里和牛萌萌相识三四年,处过七八月的驴五蛋。
二者选其一存活的情节,像是阿白的脑抽,就这么润物细无声地入侵了这本说好要爽炸天的书。
这种情节,怎么看都和爽炸天没有任何关系,说是虐主还差不多。
只是幻雪君也有自己的骄傲,那就是,向来跟着灵感走,坚决不修文。事实上以前那些故事,信手拈来便能说得绘声绘色,凭着修士强大的记忆,也从未有bug。